之后几日,众人就见着那位周将军整日冷着脸在军中行走,有时对待下属也不似从前那般温和,于是就传出些消息来,说周朗才上任就得开始摆起将军谱子,拿着鸡毛当令箭,好不威风。
这话也暗搓搓传到了刘遏的耳朵里。
“他不是那样的人。”刘遏提笔练字,只是笑笑。
属下小心提醒道:“周朗是殿下举荐,若是品行不端,难免您也会遭人诟病。”
“那便随他们去吧。”
“殿下,不若还是把那闷葫芦招来提点一二,也好叫他多会做人些。他若是能在军中稳住脚跟,对殿下也是一大助力……”
刘遏笔尖一顿,听这话却是陷入深思了。如今他被贺启六相胁,虽指望不上周朗这一个小小的忠武将军帮他,但他也是该多留心栽培自己的人,或许也能有些成效。
“那便晚些时候,吩咐他过来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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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听见这话的时候正在倒水,水溢出碗口,他也没有察觉。
“殿下真这么说?”
“是呀。”
“好。”周朗低下头,拿布擦掉桌上的水滩,心又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好,我知道了。”
他又急急进城,用下半月的军饷和城中百姓换了一斤半的牛肉,煮熟切块的酱牛肉用油纸精心包裹,攥在手中。
他忽然又自嘲自己,如此卑微的模样。
但殿下喜欢吃白面馒头,喜欢吃炙烤过的牛肉,当初逃难的时候他总是费尽周折为殿下寻来,为此挨过打,被人唾骂讥笑,什么事都做过,或许如今的殿下已经不屑于吃这些了,但是……
刘遏不知道这些,在周朗心中,他的殿下也不需要知道这些,殿下就该生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难得有见殿下的机会,他也想力所能及给殿下带去最好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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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贺帅的人又来问您结亲之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此时此刻周朗才刚练完兵,从河中沐浴回来,而营帐中刘遏闻言,看册子的目光一凝,低头拒了去。“你就说孤睡了。”
“可是殿下——”
刘遏轻轻低头,吹灭了烛火。属下也只好无奈退下了。
而帐外,贺帅的人看见帐内一下暗了,脸色便也不太好。“贺帅说的是,这种人就仗着自己有前朝皇室血统,给脸不要脸。”
“贾爷,那这药……”
“寻个烟管子给他吹进去,再请二小姐装扮了过来。”
“是。”
……
于是几人手忙脚乱地来了,就用烟管子吹烟进去,一缕缕飘散开去,勾起人的血气,于暗处渐渐涌动着。
许久后只留下昏暗的军帐中,刘遏脱去外袍,卧在榻上静静闭目养神着。
刘遏的额间渗出细密的汗,本是白皙的肩颈逐渐染了几分绯红,他眉头微微皱起,半梦半醒间连同梦一起斑驳去。
梦见恍惚间回到那处洞穴中,粗粝的指腹一触碰,他就忍不住战栗,如当初那般开口唤道:“周朗……”
他像猫一样蜷缩在人怀中发颤,丢掉了身为东宫太子的尊严,那段记忆他刻意遗忘,如今却又开始连篇浮现,催情香勾起的自然是回忆中的情色,而他听得那人在耳边像是低笑,任那人的手在隐秘处流连。
刘遏的身子无可遏止地发起颤,这一切都无人知晓。
而此刻,几人本在帐外等着,远远地周朗却大步迈了过来。“快,快去。”他们推搡着赶紧散开。
周朗拎着牛肉奇怪四下无人看守,他踏入营帐之中,里头却是已经熄了烛火。周朗的眉头微微皱起,疑心是因自己沐浴更衣来得太晚,殿下已然睡下,可如此早的时辰,也不应该。
“殿下?”
“嗯……”
床上,传来人似挣扎般的哭吟,周朗的身子顿时僵住。
他缓缓在桌前放下牛肉,走近了俯下身子,却看见刘遏紧闭双眼,衣衫凌乱地躺在床榻上,呼吸急促又炽热,而空中弥漫着催情香的气息。
周朗瞳孔骤然一缩,握紧了拳头。
是谁,竟然胆敢给殿下用这种腌臜药。
他连忙转身去,从里头封住了帐门,免得有其他人撞见殿下这般情形,他又再度走到床前想要察看情况。
而刘遏察觉到额间的触感,一下抓住了那只手,喉结一动艰难吞咽着唾沫。
“难受……”
“殿下,醒醒。”
“周朗……”刘遏喃喃念着,仍旧沉浸在那段梦境之中,“孤需要你。”
那只要抽出的手滞住了,刘遏恍然间想要睁开眼,半梦半醒却艰难万分,只觉得无处不热,难受厉害。好像有人凑近了,温热的鼻息打在脸上,他就愈发厉害。
这时候的他是认不清人的,周朗也清楚这点,然而却亲耳听到了自己的名姓。这代表着刘遏心中未尝没有这个小小侍卫的位置,这叫周朗感受到极大的欢喜。
“帮帮孤……”
刘遏又忍不住唤道。
忽然间,青白的发带就落了下来,蒙住了他双眼。他一惊几分回神,抬手间却被人桎梏住,周朗不出声,却小心翼翼地吻上了他的唇。只愿贪心应允殿下一切所求,哪怕是在迷梦之中,周朗却忍不住因这一声沙哑唤求而放肆举止。
一下衣带被人轻松解开了,长发散乱间刘遏被翻身压在了床上,有人从身后将他压上,粗糙的指腹流连过肩颈。
呼吸瞬时凭着本能更加急促了,难受得身躯扭动。
衣衫逐渐滑落在地,那指腹又流连着,顺着半裸的脊背往下摸去,面上带了点点青涩胡渣,同是在俯身间厮磨吻过脊背,任那身子寸寸颤抖,他发出嗟语呻吟,直至大掌摸向他微耸起的臀。
刘遏一下梦醒,挣扎起来。
“你、你是何人!竟胆敢对孤……以下犯上啊……”
那大掌一下就捏上了他臀,且像是终于如火点起敢放纵般,肆意揉捏着,刘遏惊叫起来,发带蒙着眼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奋力向外爬去,然而却被人拽住纤弱的脚踝又提了回来。
粗糙的手指比惯用的毛笔还粗上几分,带着薄茧,生硬发疼,揉捏掰挤间连着身子压了下来,刘遏要大叫却被一下捂住了嘴,随即从后而来的姿态,惊恐万分间任人亵玩拿捏。
他从喉间发出不成音的腔调,然而身子却受了迷香的折磨急待着人的凌辱,听话的要命以至任意摆布,浑身更如同水洗般淋漓渗着,唇间咬着那人两根手指,合不拢的唇更狼狈流出涎液来。
“不……不要……”
恍然间那蒙着眼中瞳孔一缩,身后的人死死压抵住了他,黑暗的夜中传出隐秘的猫叫声,细碎湿黏。
而帐外远等的几人久等不见人来,又打发小厮寻去,“二小姐呢?”
“跑了……”
“什么!”
“只留了封信,说自己绝不做这种自辱门楣的事情,”小厮低低说,“那现在怎么办?”
那几人咬牙切齿,“撤了再说。”
而帐中,刘遏早已完全沉溺于水火之中,乱了心智,肆意欢愉。这好像成了一个荒诞的梦,梦中是那日洞中的周朗对他以下犯上,双眼被蒙间他狼狈不堪。
殊不知,梦中人便是身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