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领主

作者:荣誉与忠诚

新一天清晨的到来,第一缕朝阳却是迟迟没有照映大地,原来是东方的天际被蒙上了一层血红色。

有一句古老的话叫: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早霞而已,真不是什么奇异的景象。

看到东方血色的人们,看自己的心情怎么样,得出相关的想法。

若是内在有太多的悲春伤秋,会觉得早晨的景象带着某种预示,猜测今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去,大地能不能饮饱鲜血,明年的春季这片土地或许会青草茂盛,处处长满了鲜花。

秦军的士兵对于早起、早吃、早出营已经变得麻木,没有了前几天会有的紧张或期待,甚至认为今天又是个凑堆“站班”的日子。

人要是变得麻木,不但情绪会高涨不起来,做一些事情也会少了严谨,产生一种应付式的心态。

秦军士兵在新的一天,听着战鼓声和号角声齐奏,依照军官的指令列队出营。

第一天时,他们会很认真地检查自己的战袍或盔甲、武器,深怕有一个遗落将小命丢在战场上。

随后,两天、三天……不见打起来,习惯了每天就是去晋军营前鼓噪和叫嚣,更习惯了晋军闭营不出,哪怕有心让自己不要大意,惯性思维之下着实很难生起一开始的警惕心,到第五天其实就不那么认真检查衣甲和武器了。

所以说,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现象,会形成一种思维惯性,使人忽略到太多的东西,心态方面麻木掉,进而想不产生懈怠都难。

麻木着踏步,再习惯地跟着袍泽移动,很多秦军士兵脑子里想是“今天又是要站到脚麻的一天”、“今天早上的汤油水变得更少了”、“家中不知道过得怎么样”、等等之类,反正心思根本没在战场上。

秦军士兵当然知道踏上战场还胡思乱想是错误的。

关键耐不住重复太多次,一次次是那么的无所事事,脑子里不思考一些东西,害怕自己给站傻了。

能说他们错了吗?上战场还敢思维散发,肯定是错的。可……,真怪不了他们,只因为太特么无聊了啊!

别的不用多说,光是让习惯有网络的人,不用站这么辛苦,也不必风吹日晒,能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吹空调,有手机、电脑、网络电视,可特么就是没网络,时间不用久,二十四小时就好,看看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心情又怎么样。

秦军在己方营前调整阵型,用时一天比一天更长,队列越到后面越有点松垮。

士兵麻木又抑郁,作为“士”的军官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只有贵族越看越着急和糟心。

嬴武对无地讲道:“此番日久不必再战,各部士气渐垮,唯有撤军一途。”

已经稍微推开“新世界大门”的无地心想:“也许阴武就是想要得到这样的效果?”

一个士兵为一万两千五百士兵的“军”整顿完毕,嬴武刚要下令像往常那般朝晋军营寨迫进,对面传出了“轰隆”的战鼓之声,以至于他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不独嬴武,旁边的无地,以及在等待命令的一万两千五百秦军将士,包括营寨内干各种各样事情的秦人,一致的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仔细再聆听一下,确认没有听错,不由跟旁边的人面面相觑起来。

一共有晋军的三个营寨传出鼓声,随后辕门被打开,骑兵最先涌了出来,随后是战车兵和相应的配属步兵。

晋军不独有一个营寨,出兵最多的当然是主力的驻扎营盘,另外的两个营寨出兵后不是奔向主战场,跑到外围去组织队形了。

统兵出战的人不是吕武。

他是全军统帅来着,该待在最为安全的位置,纵观全局进行及时调控。

当然了,要是秦国那边出来够份量的人,比如秦君嬴石亲自现身,再要求吕武阵前谈话,再不愿意吕武都是要亮相一下的。

率军出战的人是魏绛,他带着魏氏的一个“师”又两个“旅”(140战车,10500士兵),很直接低迎向秦军的一个“军(500战车,12500士兵)”和五千左右的骑兵。

预设战场的左右两翼,各自分别有两个阴氏的“旅(200战车,3000士兵)”,还有分别一千左右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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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晋军不当缩头乌龟啦?

嬴武先是感到一阵惊喜,随后就是陷入纠结之中。

矮油?

太突然了啦,让人家好不习惯喲!

无地最先反应过来,说道:“我为将主看顾左右两翼。”

“啊?啊!”嬴武看了一眼晋军的左右两翼,应道:“如此甚好。”

他眯着眼睛很努力地想看清楚对面晋军的旗号,看到是魏氏的旌旗,内心里稍微茫然了一下下,很快甩了甩脑袋将杂念甩开。

现在压根不是思考,诸如“为什么是魏氏当主力,阴氏怎么当起了边角料”,“魏氏多么怕阴氏,能被这么指使”,啥啥啥之类的时候。

嬴武下令军队重新整理阵型,一时半会没有推进。

知道晋军出营的秦军将士,他们心情之复杂无法三言两句述说仔细,大体上是精神恍惚外加心情忐忑的。

认为要拼命的时候,敌人选择了龟缩。

觉得就是走个过场,敌人却特么气势汹汹怼上来。

事先完全没有心理建设?

大多数秦军士兵内心波动极大。

额琢磨介,野个,前个,么肆么肆。

啊四滋套今个出事!

狗日差成色咧得。

听不懂?总归来说就是:那么多天没事,偏偏今天出事,搞得特么慌得一批啊!

率军推进的魏绛心里很稳,甚至可以说感到了极度的振奋。

魏氏才不是什么冤大头,他们真的不想再继续耗下去,魏绛力主开战,并且强力要求魏氏来打头阵。

吕武当然是拒绝啦!

真的要开打,哪有让魏氏打头阵的道理?

关键魏绛有心试一试魏氏针对骑兵的训练成果,一再请求又恳求,搞得吕武不好再拒绝魏绛的美意。

正在推进的魏氏军队,前面打头的当然是战车兵,紧跟在战车后面的却是身穿重甲一手长戟、一手盾牌的士兵,再来是弓箭手,落在最后面的才是常规步兵。

吕武看到魏氏的重步兵配套,老实说初看是被惊了一下。

这些魏氏重步兵,一个个身高不低于一米八,看上去身材健硕,能负重三层甲,还能短时间内剧烈活动不至于气喘吁吁的壮士。

他们所持的长戟,不是演义里面双“月牙”的方天画戟之类,是一种杆长度约在四米,前端有矛刺,再搭配三个层层往下叠的戈。

搭配的盾牌,四边是木质的框架,缝合上一层皮革,正面再钉上铜皮,除了有握手之外还有扣环。

这尼玛啊!

三层甲的重量少说也有个七八十斤,一杆长戟怎么都有个二十来斤,盾更不会轻于三十斤,整体负重往少了算都能达到一百三十斤。

这样的负重之下,移动起来不能像是乌龟的速度,更要承受激烈的交战!

吕武特别了解一下,得知魏氏编练了不低于一个“旅”的重步兵,还有心继续增加数量,剩下“真特么不亏是魏氏”的感概了!

他也就知道一点,魏氏重步兵没搭配战剑和十二石强弩、五十支弩箭,只能算是“魏武卒”的前身。

现在,魏绛带着魏氏的实验兵种推进,一段距离之后就会停下来稍作整顿,休息片刻再继续推进。

从整体看来,推进状态下的魏氏军队保证了阵势的严整性,走一段停一下再走也是属于常规操作。

武王伐纣有记载:

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齐焉。

勖哉夫子!

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

勖哉夫子!

所以,魏氏的行军方式,不能算是表现拙劣。

魏绛目视前方,看到秦军的阵型有点乱糟糟,依稀还能听到秦军那边传来吵杂的喧哗声,心态更稳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秦国君臣正聚在一起骂魏氏神经病。

带病在身的秦君嬴石先上巢车观看情势,受不了风吹一再咳嗽又给下去,表达了对魏氏所作所为的不理解。

秦国跟阴氏有私人恩怨,跟魏氏可是无冤无仇,魏氏一再陪阴氏西征也就算了,占便宜的时候卖力上,怎么连摆开阵势血拼都抢着出头?

被问到头上的士雃只能用自己的理解说道:“为晋之‘卿’历来凶险,必是魏氏深受各家威胁,独附阴氏羽翼之下,唯阴氏马首是瞻?”

好像也没有其它的合理解释?

秦君嬴石想说话,结果刚张开嘴巴就是一阵剧烈咳嗽。

秦国的众贵族只是那么看着,没多少人出现担忧情绪,耐心地等秦君嬴石止住咳嗽好好说话。

他们等啊等的,看到秦君嬴石张大了嘴巴,一阵“呃呃呃……”之后,却是笔挺挺地向后倒,一下子给愣住。

辛亏秦君嬴石身后有人给扶住,要不就出现现场事故了。

一群秦国贵族围了上去,听到秦君嬴石又是一阵咳嗽,止住了才用气若游丝一般的状态说道:“此战、此……战,恳请诸位重创阴氏,嬴姓……嬴姓……,必有所报,重重厚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