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领主

作者:荣誉与忠诚

魏氏的两个“旅”是各自成为一个“彻”的推进方式,也就成为左右并行的一个阵型。

他们向前推进十来步就会停下,军官游走着呼喝士兵调整好队形,整队完毕后再次向前推进。

秦军这一边,左右两翼各自出动两千左右的骑兵,却不是朝着推进中的魏氏两个“旅(40战车,3000士兵)”而去,盯上了位于战场左右两翼的阴氏各两个“旅(40战车,3000士兵)”和分别一千左右的骑兵;秦军的两个“师(200战车,5000士兵)”一阵慌乱的忙碌之后,战鼓催促声中缓慢向前,摆出要正面迎战的姿态。

战场的左右两翼,阴氏的部队已经列阵完毕,发现有秦军骑兵驰骋而来,队列后方的阴氏骑兵在号角声中脱离本阵迎头而上。

看来,流血会从双方的骑兵最先开始?

事情的进展却不是那么回事。

分为两队的秦军骑兵,每一队数量在两千左右,他们发现阴氏骑兵一点不怂地要正面怼过来,距离还远的时候就选择了拐向,分明就是不想这么早就跟阴氏骑兵对阵。

他们要感谢这个战场足够宽广,并且地形大体上为平坦,要不哪来的大范围机动空间,玩你追我躲的游戏?

双方的骑兵部队引起了观战者的注意,发现一时半会打不起来,很快就撇到一边不再特别瞩目。

“秦人骑兵不可小觑。”吕武当然不是在说反话,对葛存说道:“秦人善学,两三载便有如此规模骑兵成军,底蕴厚于我家。”

葛存心说:“那是一个国家,能一样吗?”

话不是那么讲的。

一些三流诸侯国,人口、资源和兵力未必比阴氏多。

最为现实的是,秦国不但是个二流强国,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完全忘掉老祖宗的手艺,养马技能没丢,放牧习性也没有完全搁置。

吕武多少有些忌惮地说道:“今次秦国征召三万骑,不知各方秦人部落仍有兵源几何。”

只能说,秦国不亏是个半农耕半游牧的国家,其余诸夏各个诸侯国有哪个能一下子集结起三万骑兵?

有一个或许也能集结不少骑兵?那就是跟中原各诸侯国失去联系很久的姬姓燕国。

这个燕国跟中原失去联络已经有个二三十年,他们的日子并不太好过,一再跟邻国无终(山戎)发生摩擦,又要时不时被东胡入侵犯境,认为最大最危险的敌人却是屠何。

燕国现阶段的敌人不是游牧民族就是狩猎民族,逼得他们需要发展骑兵,要不很多时候知道哪里被侵扰,得到求救再过去实施救援,黄花菜早凉透了。

那个叫屠何的势力,就是一个以狩猎民族为主的部落联盟。

狩猎民族是什么?大概了解一下绝大多数狩猎民族部落有“猎人头”的习俗,干掉谁再割下脑袋来证明成年,再持续“猎人头”证明自己的武勇,能明白民族习性是多么野蛮了。

阴氏有西扩和北征的计划,过程中将鲜虞解决掉,也许会成为二三十年内再次跟燕国取得联系的诸夏家族?

到时候,阴氏碰上的绝不是进入战国时代又恢复诸夏传统的燕国,会是一个跟秦国一样半农耕半游牧的国家。

葛存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即将开打的魏氏部队身上。

魏氏的部队推进到距离秦军约三百米时停了下来,随后一直待在原地,不见继续向前推进的迹象。

嬴武很不习惯这样的战争,稍微犹豫下令战车加速狂飙起来,又再命令弩手紧随战车配属步兵向前。

秦国仿制了阴氏的弩,最远射程大概是两百二十米左右?

手持弩的秦军士兵,他们进入到射程可达范围停下来,听到密集的梆子声进行射箭。

射出去的弩箭飞到半空,下方是速度完全起来的秦军战车兵,以及很努力要跟上己方战车却脱节了的秦军步兵。

弩箭从秦军部队上空飞过,再对着魏氏的部队落下去。

组成阵型的魏氏部队,前面早就组织起了盾墙。

那是一面大盾杵在地上直面前方,另一面大盾覆盖上去成为朝前倾斜状,第三面盾牌则是平举搭着,一道盾牌搭建起来的屏障也就成型。

一杆杆的长戟从盾墙的空隙伸出来,它们的存在让盾墙前方多了密密麻麻的利器,看上去真的就是刺猬一般。

身穿三层重甲的魏氏重步兵挤着躲在盾墙后面,他们屏住呼吸等待下一步的指令,耳朵里却传来“嘚嘚嘚”的动静,随后又传来闷哼以及惨叫。

原来是秦军弩兵射来的箭矢落在盾墙之上,一些弩箭则是越过盾墙,射中不在盾墙庇护下的魏氏弓箭手和其余步兵。

魏绛已经被自己的戎右持盾挡在前方,视线依然能看到中箭倒地的魏氏士兵,目测过后眉头只是轻轻皱了一下就松开。

秦军的弩手并不多,数量约是五六百,每一次射箭的间隔在三分钟左右。

他们射出的第一轮弩箭落下,秦军的战车兵就已经冲到魏氏阵线前方百米之内,以常理是不会再射第二轮的。

秦军战车兵看到前方升了“乌云”,各乘战车的战车主将很自觉地拿起盾牌,戎右则是持盾看顾驭手。

这个是战车处于驰骋下的不同之处,战斗状态下戎右会看顾的是战车主将,驭手更多时候只能自求多福。

很响的碰撞声开始在战线各处出现,期间还能听到大吼之声,少不了人类凄厉的惨叫声和战马的嘶鸣之声。

画面是战马在驭手的驱使下冲上去,太多的尖锐物致使它的眼眸里出现恐惧,屁股一再被抽打,想停下来却被车身的惯性推着往前跑,一头撞上去时,可能没碰触到盾墙,先被长戟给捅了个正着。

冲向盾墙的秦军战车兵,少量半途拉车的马被射死停了下来,一部分失去了车组人员降缓速度,更多的则是因为战马不听话停在盾墙前,只有极少数秦军战车狠狠地撞了上去。

站得高看得远的吕武看得非常专注,心想:“魏氏的‘乌龟流’玩得不怎么样。魏绛到底怎么想的?不出动战车勾引和消耗秦军战车,让‘乌龟阵’去接受秦军战车冲击的考验。”

尽管冲撞上去的秦军战车数量不多,魏氏盾阵在秦军战车的冲击下还是断成了好几节,唯一证明的就是哪怕遭遇战车冲撞,有三排魏氏重步兵在前方,秦军战车兵撞进去也被抵住,无法取得更多更大的战果。

这个可比传统部队遭遇战车冲撞,一撞就能撞进去很深很远,甚至可能出现凿穿现象,真的要好太多了!

魏绛对发生的一切暂时不好做判断,大声喊道:“整队,整队!弓箭手满射,轻‘卒’越位向前,重‘卒’退后休整,复待冲阵。”

因为距离的关系,吕武无法听到魏绛下了什么命令,看到魏氏部队的一系列举动,脑袋上冒起一排排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