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阻拦我?!……你究竟是何人!”
卫仲道抓狂地冲着天剑恢恢大吼道。
他原以为突然出现阻拦他追杀张煌的天剑恢恢是张煌的同伴,实力多半在与张煌差不多的档次,然而在几次交手过后他这才惊恐地察觉,对面那位面带和蔼笑容的剑儒,其恐怖的实力简直就像是难以逾越的天涧,深不见底。
在这位剑儒面前,他卫仲道那学成于方仙道雷法道诀的掌心雷,那一度能轻而易举击败张煌的雷法,仿佛变成了纸糊的老虎,毫无威胁可言。
[太强大,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强大……]
卫仲道的心中不由地滋生了恐惧,而更多的则是对恢恢那身恐怖实力的嫉妒与无限向往。
而面对着几乎陷入癫狂状态的卫仲道,天剑恢恢的表情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与优雅,在抚了抚手中神剑的剑刃后,淡淡说道,“大汉剑儒,天剑恢恢。”
“呃……”卫仲道的眼睛猛然瞪大了,要知道他可不是像张煌那样的土包子,他当然清楚剑儒这个词代表着什么。那代表着儒家正统、墨儒以及道儒三家所联手打造出的,不为世俗所知的儒家最顶尖力量,甚至于恐怕还是整个天下最顶尖的力量。
“剑儒……”卫仲道不由地感觉嘴里有些发苦,望着天剑恢恢充满恨意而又不解地喃喃说道,“只不过是一个被朝廷所通缉的小子,真没想到竟会牵扯出儒家的‘暗水’……”
卫仲道口中的暗水,指的是从不明示于人的暗中力量。就像恢恢、输耳这些所属于儒家的剑儒,他们在平时从不轻易昭示自己的身份与力量,只是在背地里替儒家或者朝廷完成一些两者在明面上所不方便处理的事。比如说先前百夷之一的夜郎造乱,非但自立为王还祭出了‘天老子’的旗帜,天剑恢恢便以一人之力,铲灭了夜郎所谓的三千勇士,沉重地打击了夜郎的气焰,顺带着也震慑了其余百夷部落那不安分的心思。简单地说,剑儒就是像后世核武器那样的存在,用以震慑周边不安分的宵小。
“哦?你竟听说过剑儒?”见卫仲道似乎了解剑儒的存在意义,天剑恢恢倒是微微有些吃惊。因为毕竟他们的职务有很多时候都是比较阴暗而不可告人的,因此,为了维护儒家的正面形象,剑儒们很少会留下目击者。比较正直的就像恢恢,他就几乎不会在无关人员面前展示实力;而至于像输耳那样比较极端的,他多半会连带着无关的目击者与任务目标一同铲除,以至于被他所攻击过的百夷部落,很少会有幸存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剑儒基本上不会无端杀害本国、即大汉的民众,毕竟那是他们所庇护的目标。
卫仲道不置可否地淡淡笑了笑,心中不由地想到了他的大哥卫觊、卫伯儒,毕竟剑儒的事,便是他的兄长卫觊曾经无意间告诉他的。
别看卫仲道兄长卫觊如今仅仅只是一介县令,但却曾是王都儒家太学的太学士。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太学那可是大汉顶尖的高等学府,论影响力,哪怕是颍川的荀氏学院、亦或是荆州的襄阳学院都无法相提并论。只要能从儒家太学毕业获得太学士,对于富贵家的子弟而言便是一条景秀前程,而对于寒门子弟而言那更是平步青云,哪怕是曾经闹得举国沸腾的党人之锢,其中坚力量亦是这些学成于儒家太学的太学士。毫不夸张地说,太学士才是儒家正统真正的精英人才,并且,是日后必定能成为举足轻重人物的贤士。正因为这样,太学与儒家密不可分,以至于像卫仲道的兄长卫觊这样的儒家翘楚,难免也会了解到一些儒家真正的面貌。比如说,不显山露水的儒家其实并不像世人所知的那样弱小,并且,亦不像世人所知的那样只有光彩璀璨的一面。
正因为多少了解剑儒的存在以及其所存在的意义,卫仲道便知道,已有剑儒插手干涉的这件事,已经不是他所能触及的了。不用猜他也明白,那个叫做张煌的小鬼,恐怕不只是朝廷的通缉要犯那么简单。想想也是,若仅仅只是一介要犯,又如何会牵扯出剑儒这儒家深藏于暗水的最强存在?
“那小鬼……那个张煌,究竟是何许人?”
卫仲道忍不住问道,眼下的他只想向天剑恢恢弄个明白。
见卫仲道眼中的癫狂与憎恨的神色逐渐退散,天剑恢恢自然也明白此人多半已经放弃了继续追杀张煌的心思,但这并不表示他会将张煌这个涉及到整个天下大势的秘密向卫仲道这个不相干的外人透露出来。
“那并非是你可知。”将天阙神剑收回剑鞘,天剑恢恢摇摇头淡淡说道,“就此罢休回河东吧,若是因你而坏了我等的大事,那就不是你死就能弥补的。”
“可是尊驾不知,那贼子强掳了在下的未婚妻子……”也不知是不是惊恐于天剑恢恢的恐怖实力,卫仲道的语气十分尊敬。
“……”望着卫仲道那杀意已消但是不时转动的眼珠子,天剑恢恢皱了皱眉,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语气略显强硬地说道,“放弃你心中所盘算的念头吧,否则,下一回在下的剑绝对会刺穿你的心口!”
“……”卫仲道闻言面色微变。事实上他确实有在盘算,他可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张煌体内那头妖魂的力量,毕竟燚乌代表着什么饱读诗书的他不会不清楚。他毫不夸张地断定,或许张煌体内那头名为燚乌的妖魂落在他手里,哪怕是眼前这位目前看来遥不可及的剑儒,他亦不会放在眼里。
就在卫仲道打着歪注意想尝试蒙骗天剑恢恢的时候,地剑输耳可能是不耐烦了,从远处走了过来,瞥了一眼卫仲道,眼神中露出几许轻蔑,用嘲讽的语气对天剑恢恢说道,“恢恢,这小子还在打歪主意呢!……燚乌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染指的!”后一句话,他是冲着卫仲道说的,很显然,他是看穿了卫仲道的打算。
只不过,这句话的打击面稍稍有点过了,这不,连带着跟在地剑输耳身后一道走过来的唐周脸上也露出了不渝之色。毕竟在唐周听来,地剑输耳的这句话仿佛是在嘲讽他,明明一度拥有燚乌这等难得的天象级妖魂,却莫名其妙地就给弄丢了,白白便宜了张煌,平白无故捡了一头万里无一的强大妖魂。
“输耳,你这话什么意思?”唐周的面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哎呀,一不小心戳中某人痛处了。”地剑输耳反应过来,歪着脑袋瞅了一眼身后的唐周,嘿嘿地笑着。
虽然说唐周跟第五宫元一样是方仙道的门徒,地位无比的尊贵,但是方仙道跟剑儒可不是什么上下级的隶属关系,因此,地剑输耳就算意识到是自己输错了话,但也不会因此向唐周委曲求全。更遑论,地剑输耳并不觉得以唐周的实力能令他屈服。毕竟手握补遗神剑的输耳,可是掌握着地脉之气的,只要他还站在大地之上,他便立于不败之地。因此,唐周的威胁,输耳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输耳!!”唐周的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全身电弧闪烁,噼啪作响。那强度明显比卫仲道上一个档次的电弧,顿时让卫仲道目瞪口呆,就连呼吸亦下意识地变得急促起来。
“要打架?……输耳大爷从来不惧!”虎目一眯,输耳右手虚握,顿时,他心口附近便有丝丝金光射向掌心,在其掌心迅速地逐渐形成一柄利剑的造型。
“那可真是……好得很啊!!”唐周的眼中终于宣泄一阵狠厉之色,要知道平白无故丢了燚乌,还被第五宫元说成是‘那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唐周的心中早就憋着一股怨气。
眼瞅着唐周全身所宣泄的雷电隐约所形成那头狰狞雷兽的模样,输耳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容,嘲弄般说道,“雷吼?这种玩意你唐周也敢在输耳大爷面前卖弄?”
“好大的口气!”唐周冷哼一声,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只见他随手一扬,便有一道雷柱从天而降,威力何止比卫仲道所施展的雷法强上百倍。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地剑输耳仅仅只是抬起了手中的补遗神剑,看似轻松地全然接下了唐周所施展的雷法。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他手中的补遗神剑,瞬时间便将那粗如柱子般的雷法吸收殆尽。
“什么?”似乎就连唐周亦有些错愕于他所瞧见的这一幕,狐疑地盯着地剑输耳手中的补遗神剑不断地打量,喃喃说道,“竟比雷吼高一个阶位?……五行属土,比雷吼高一个阶位,难道是……勾陈?”
“猜对了!”地剑输耳怪笑一声,猛地将手中补遗神剑倒插在地,顿时,整片大地一阵剧烈的颤动,一条条泥土与沙石所组成的地龙从地底窜出,伴随着阵阵沙暴,昂起龙首,凶神恶煞地盯着唐周,仿佛要将他整个吞入口中。
见此,唐周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了,他当然清楚勾陈意味着什么,那可是被成为走兽之祖的麒麟的其中一只。倘若是一般的麒麟也就罢了,唐周并不会太过于在乎,问题在于这头麒麟相当另类,是五德之一,也就是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个阶职的,位居中央司土的那头俗称土麒麟的土德神物。(经查阅资料,似乎螣蛇与勾陈都是土德,而且还是同等的存在,也不晓得要两个司土的同阶神兽干嘛。另外有个说法是,勾陈、即土麒麟,是大汉境内的土德神兽,而螣蛇则是北方草原游牧民族所信奉的天神,但是这样又跟古代皇帝玉带上锦螣蛇的图案说法冲突。还有,真心擦了,螣蛇尼玛既然会‘无足而飞’,却竟然是司土的,而且据说还会吐火,是浴火的大蛇,这让怎么编能力嘛,难道编多能力?坑爹!)
本来雷碰到土就存在着不利,而如今对方神剑中所束缚的妖魂阶位还比雷吼高一个档次,这让唐周不觉地皱紧了双眉。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何以地剑输耳这个家伙总是一副嚣张的拽样,原因就在于输耳的补遗神剑中,束缚有一头王级别的土司妖魂。不,应该说是神物,毕竟‘五德’从古至今一直受大汉子民膜拜,并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妖魂’一词便可以概括的。更遑论当今的大汉便是自居土德,因此,原本实力相差无几的‘五德’,位居中央司土的勾陈顺应天时,实力要比其他四只五德神物更强上一筹,如此也难怪地剑输耳总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怎么了,唐周?吓傻了?”见唐周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剑输耳嚣张地大笑起来。
听闻输耳的挑衅,唐周忽而阴沉地笑了起来,在用逐渐平静下来的眼神扫了一眼输耳后,他阴冷地说道,“输耳,你真以为凭着一头勾陈,唐某就奈何不了你了么?”
“有招你使出来啊!”地剑输耳不以为然地嘲弄道。不过别看他表面上这般得意,其实他亦提防着唐周,毕竟唐周曾在失去了燚乌之后立马又召唤出另外一头妖魂雷吼,天晓得这厮是不是还奴役有其他的妖魂,万一唐周又召出一头司木的王等级妖魂,那对输耳而言便是灭顶之灾了。要知道,对于方仙道的种种玄奥法术,哪怕是地剑输耳亦是不甚了解。
而就在唐周看似有所举动的时候,天剑恢恢终于介入了两人之间,心平气和地说道,“两位,可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大局为重!”
平心而论,天剑恢恢其实不介意唐周与地剑输耳二人斗上一斗,毕竟唐周身为方仙道的门徒,内心其实并不是很看得起他与输耳这样的剑儒,若输耳能打压一下唐周身为方仙道弟子的傲气,在恢恢看在这对于三人日后不得不结伴携手的任务而言并不失是一件好事;反过来也一样,嚣张跋扈的地剑输耳,有时候哪怕是他也忍不住要出手打压打压,若是能借唐周之手打消几分输耳的自负,恢恢心中同样乐意。
但是这一切都有个前提,前提就是二人不能够因此打出真火来。
正因为如此,眼瞅着唐周与输耳相互的敌视迅速升级,天剑恢恢立马站了出来。因为他很清楚,若是当真坐视唐周与输耳这两个家伙打起来,恐怕整个太行山地域都会遭到难以想象的毁灭。另外一点就是,凭借直觉,天剑恢恢始终还是觉得唐周要比地剑输耳强上几分,虽然说他很有时候并不爽输耳,可谁叫输耳与他一样都是剑儒呢,恢恢本心地还是不希望输耳吃亏。
“……”眼见面带微笑的天剑恢恢已不动声色地按住了腰间那柄天阙神剑的剑柄,唐周与输耳暗自嘁了一声,收起了教训对方的心思。毕竟他们两者的实力相差无几,只要天剑恢恢加入其中任何一方,那么败北的自然是另外一方。虽然哪怕败北也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危,但是弄个灰头土脸那是避免不了的,因为不想日后的旅途中被对方嘲笑地抬不起头来,唐周与输耳还是识趣地结束了对峙。
丝毫未将卫仲道这个早已忘却的小人物放在眼里,唐周与天剑恢恢、地剑输耳再度沿着张煌所行方向追了上去。
望着这三位堪称是当今大汉顶尖强者离去的背影,卫仲道既激动又嫉恨地攥紧了拳头。
“终有一日……”
咬着牙,卫仲道暗自激励着自己。尽管他有些惋惜因为剑儒的插手,他不得不放弃张煌体内那头强悍的妖魂,但是唐周奴役妖魂的玄法与地剑输耳手中那柄困缚了妖魂的神剑,却让他突然感觉仿佛抓到了一个另辟跷径的办法。
而与此同时,丝毫不知唐周三人又一次暗中替自己解决了难题的张煌,正一边暗叫着庆幸,一边飞快地驾驭着马车向东方逃走。
比起没心没肺一脸庆幸表情的张煌,蔡琰的神色便要复杂地多。
[真……竟真的刺下去了……]
回想起当时举起手中匕首朝未婚丈夫卫仲道的后背刺下的那一幕,蔡琰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
她也不知她当时那是怎么了,她只瞧见卫仲道那时似乎正从张煌的身体中抽出什么,而张煌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瞧见这一幕的她,忽然就感觉头脑一阵发热,想也不想跳下了马车,举起匕首就朝着卫仲道的后背刺了下去。
如今细想起来,那卫仲道可是她蔡琰已立下婚约、原本不日就即将迎娶她的丈夫啊,张煌才算是外人,这天下哪有未婚的妻子为了外人刺伤未婚丈夫的道理?这简直就是弑夫之举!若是传出去,绝对会被天下人口诛笔伐、唾骂一世。
蔡琰的心砰砰直跳,她生怕卫仲道将这件事传扬出去,因为这样一来,她蔡家的名誉就会因为她而颜面扫地,哪怕是她的父亲蔡邕恐怕也会因为教导出这么一个女儿而身败名裂。她并不知道,此刻的卫仲道因为在见识过了唐周与输耳的强大力量后,满脑子都是如何得到相同甚至是更胜一筹的力量,早已将她抛之脑后。
正因为不清楚,蔡琰此刻心惊胆战,连连呼吸了几口气调理了一番气息,这才勉强将心中担忧的事深藏起来。
可没想到的是,张煌却偏偏又提了起来。
“刚才……谢谢你啊。”扰扰头,这才反应过来的张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向蔡琰表达谢意,难道说‘谢谢你为了我这个情郎刺伤了你的未婚夫?’,相信若是张煌真这么说,恐怕蔡琰立马会恼羞成怒地翻脸。
不过嘛,哪怕是在听到张煌这句含糊的感谢后,蔡琰阴晴不定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只是一来她对张煌已产生了感情,二来张煌的确是纯粹的谢意,因此不好发作罢了。
“呃,抱歉,我不该提的。”见蔡琰的表情有异,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张煌连忙道歉。
“不怪你……”良久,蔡琰长长吐了口气,摇摇头幽幽说道,“奴家也未想到,曾经求学于家父,被家父誉为‘才品俱佳’的卫家二公子,竟有那般不堪的一面……”说话间,她不由又想到了当时卫仲道脸上那狰狞而憎恨的表情,她难以想象能露出这等令她厌恶神情的男子,差点就成了她的丈夫。
而这一切,若非张煌阴差阳错地将她从河阳强行掳走,她或许这辈子也不会了解,毕竟卫仲道在平时还是相当在意自己的仪容的。
“我倒是早就知道。”张煌撇了撇嘴,毕竟早在河阳那间客栈的地窖下面,他便已经目睹了卫仲道深藏于内的阴狠。
蔡琰闻言一愣,带着几分纳闷、几分气愤问道,“为何不提前告诉奴家?”刨除纳闷以外,她的确有些气愤,她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张煌故意不说,好叫她亲眼目睹卫仲道深藏于内的真实性情。
“提前告诉你你会信?”张煌一脸古怪地瞥了一眼蔡琰。
“……”蔡琰哑口无言,想来她也明白,若非亲眼目睹,就算张煌在她面前说卫仲道如何如何不好,她也不会相信,甚至于还会厌恶张煌这种在背后污蔑他人的行为。
“我恨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蔡琰幽幽地说道。她这句话,也不知是想表达因为张煌的关系而破坏了卫仲道原本在她心中的好印象,还是因为张煌的关系,她变成了那种‘为了情郎不惜弑夫’的、她曾经最痛恨的那一类恶毒女人,亦或是因为在发生了这件事后,她已葬送了最后一丝回到过去生活、回到河东卫家甚至是蔡家的可能,从此只能跟着张煌这个被举国通缉的要犯,漂泊流浪、居无定所。
听着这句意义复杂的话,张煌愣了愣,旋即微微点了点头。
“唔,恨吧。”
蔡琰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在瞪着张煌良久后,忽然自嘲般笑了笑,继而在长长叹了口气后,微微朝着张煌靠了靠,将头轻轻倚在他肩膀上,喃喃说道,“恨则一世。”
张煌的脸上绽放几分笑容,仿佛身上被卫仲道雷法打伤的地方都不再疼痛。
“求之不得。……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