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一夕一瞬,都是那么漫长,漫长得那么让人揪心。
直到天亮的时候,这场战斗都还在继续。
依旧站在窗边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动静的月朝渐渐显得有点紧张了:“还没好吗?还要多久?”
“现在还没完成一半呢……”杨婵长叹了口气:“他的灵力实在太多了,要先全部外放,再重新积攒,才能完成**的淬炼。”
一般的悟者道纳神境突破到炼神境,就算没有丹药配合,顶多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情。如果是行者道则要麻烦得多,起码要六七个时辰。
当时间拉到如此之长的时候,便存在这一定的风险。过程中一旦因为昏厥而强行中断,便会引来外力反蚀,那是非死即残的事情。
行者道纳神境突破到炼神境的过程中陨落的修者并非没有。
而按照猴子的灵力强度,如果不使用药物,这个过程起码要上百个时辰……
这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所以猴子必须好像当年杨戬一样使用特制的丹药才能顺利完成突破。
这当真是非同一般的痛苦,才能换来非同一般的力量。
而使用药物缩短时间,这一般是悟者道才会考虑的事情,本身也是个鸡肋的手段罢了。
因为那并不是将风险减小,反之,是将风险加大了。
时间虽然缩短了,流程却还是一样的,更加汹涌的灵力外放,带来的,无非是更加恐怖的神智撕扯。
那需要更加坚强的意志去对抗。
杨婵不知道,猴子究竟有没有那种意志力去战胜这一切。
可除了这样又能如何呢?如今的形势,猴子去哪里找上百个时辰的时间来安稳地突破?
这只猴子,总是非选这样的路来走才甘心吗?
想着,她不由得无奈地笑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转眼已是中午时分。门外的两个早已醒来,月朝装成猴子的声音喝退了两次妖仆的询问。
而此时,猴子灵力外放的过程已经完成,如今开始的,是灵力的重新累积。在这个过程中,将完成**的淬炼。
与灵力外放不同,灵力外放是撕扯神智,而灵力回收,则完全是折磨**。
身体仿佛崩塌一般地吸收灵气……这是一个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概念。
每一寸肌肤都像海绵一样吸允着四周的灵气,这些灵气灌入体内,必须通过经脉的运转才能顺利转化为灵力。
若是放到平常,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流程,可如今……
任何人都不可能承受得住这样强度的灵气吸收,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具备如此宽广的经脉。
很快,恐怖的景象出现在杨婵面前了。
只见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犹如铜铃那么大,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冒着血!
“这是……”月朝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丝丝的鲜血从毛孔渗出,在绒毛上凝聚,滴落。
浑身上下,每一寸的经脉都面临着剧烈的冲击。
那一双手,已经直扣入卧榻的木板中,瑟瑟发抖。
他疯狂地咬着口中的精钢制成的匕首。
就在两人的眼前,那尖利的牙齿一点点的陷入钢铁之中。
此时的他,身上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力量,他想挣扎,想嘶吼,可他不能。
一旦动作过大,将惹来怀疑,一切都必须静悄悄的进行,否则他将失去最后的底牌。
发泄的本能与意志的坚守交织在一起,最终变成了瑟瑟发抖的身躯,那一滴滴的血,被逼得只能从毛孔中渗透而出,滴落在卧榻之上。
这惊悚的一幕,便是杨婵也没想到。
他采用的,是比杨戬更加极端的突破方式……
正当此时,一串整齐的脚步声带着铠甲的摩擦声缓缓而来。
“将军,将军?”
“在!在这!什么事?”月朝惊慌失措地答道。
“将军,宫里来人了。陛下要将军即刻进宫。”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月朝扭头朝猴子望去。
此时的猴子,整个已经如同浸泡在血泊中,这种情况如何能去见恶蛟。
而以恶蛟的修为,要近距离识破月朝的伪装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怎么办?”他有些慌乱地对着杨婵打唇语。
“说你不舒服!”
月朝连忙定了定神,仰起头用猴子的声音道:“麻烦使者回禀陛下,臣今天身体不适……恐怕没办法……咳咳……没办法进宫。”
只听门外当即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说,车骑将军啊,这才册封了多久呢,就开始摆架子了?”
“臣不敢……咳咳,臣,今天当真不适……”
“你车骑将军武艺高强谁不知晓,那么重的伤,也只几天便可复原。如今与属下说身体抱恙,这莫不是在刻意为难属下?”
那话音未落,便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身响起。
还没等那陪伴而来的妖兵撞门,却见那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月朝化成的猴子穿着一件睡袍,脸色惨白的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又转身将门合上,拱手道:“劳烦使者白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只是……只是臣下当真是身体抱恙。”
那使者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一双眼睛悄悄往房门撇去,当即一个大步想窜入门中。
月朝连忙伸手拦下。
那使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月朝,道:“大老远来一趟,既然车骑将军身体抱恙也就罢了,却也不请老奴进去喝杯茶水。这待客之道,是不是太……”
月朝装着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这,真没什么好茶。若拿出些个寻常的茶叶,又怕坏了使者的胃口。”
说罢,月朝转身朝着府里的妖仆张了张嘴,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名字,只得指了指他。
“我?”那妖仆恭敬的躬身。
“对,你。去库房取些金精过来。”
“哦哦!遵命!”那妖仆连忙躬身跑开。
听到有金精,使者的脸上顿时眉开眼笑的。
又拉扯了好一阵,最终给使者献上了二十个金精才送走了他。临走的时候,那使者握着月朝的手一副相见恨晚的神情。
二十个金精,便是按照猴子的俸禄,那也是要两个月,他能不开心吗?
待到使者走后,月朝才将房门开开一条缝隙,一溜烟进了去。
“呼……总算走了。”他抹了把冷汗道:“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别高兴地那么早。”坐在一旁的杨婵注视着还在痛苦挣扎的猴子冷冷说道:“使者好打发,恶蛟,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
“什么?你说他病了?”恶蛟的嘴角微微上扬,若有所思。
跪在一旁的使者叩首道:“回禀陛下,车骑将军当真病了。老奴见到了他的面,看起来病怏怏的……”
还没等他说完,便已经被恶蛟拽着衣领一把从地上提了起来,一只手瞬间伸入他的衣袖之中,掏出一个小袋子。
“这是什么?去的时候,好像兜里没这个吧?”
那使者的脸色顿时煞白。
恶蛟一把将他推到在地,又将那装有二十个金精的袋子甩在他脸上:“真病了,何须给你送钱?这蠢货,留你何用?”
“陛下……陛下饶命啊!”
“来人呐!拉下去斩了!”
“陛下,陛下!老奴错了!陛下饶命啊!”
待到两个妖兵将那使者拖离了大殿,一直站在一旁的晋枝才拱手道:“陛下认为他耍诈?”
“耍不耍诈,我见见便知!”
说罢,恶蛟转身一拂衣袖,当即一股凌风卷来,瞬间飞出了殿外。
转眼间,他便已经到了车骑将军府。
这城池本就不大,一概妖仆又都是恶蛟龙赏赐的,自然认得恶蛟。
一见这位蛟魔王来势汹汹,一个个当即跪倒在地不敢做声。
直径大步迈入车骑将军府,恶蛟来到猴子的房门前,伸手就要去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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