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李发财的说法,他五年前的确是留园中,一名不在名册里的工人,这个被称之为“暗仆”。
这也是得益于他的表兄是留园中的一名管事的缘故。
事实上,很多府邸都有这样的人,而对于这样的人,主人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就算是府中管事,往往也不敢挪用府中钱财来为自己的亲戚谋财富。
所以,往往管事使用这样的人,都是通过克扣其余家丁仆役的钱财来补贴自己的亲戚。
当然,管事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也就是了。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各府的主人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同样的钱能让更多的人为你干活,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这个在留园就很少见了,根据李发财的说法,整个留园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是这样的。
而这样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王德福给的实在是太少了。
没错,虽然王德福家财万贯,十分富有,但是对于自己家的下人却是十分的吝啬。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有有些本事的人都离开留园,另谋出路。
而留在留园的人,也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谋一份财产。
纵然不敢直接对留园的财富出手,但是他们狐假虎威,从别的地方搜刮财富也是一样的。
而王德福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喜闻乐见的,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家丁仆役借着自己的名头去外面耀武扬威。
只是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将这些家丁仆役的俸钱再削减一些。
当然,对于王德福来讲,若是有家丁不小心因此招惹了什么惹不起的人,那么直接当着对方的面将家丁仆役打死也就是了。
所以王德福并不在乎这一点。
“呵呵,倒是个奸商。”朱显闻言说道。
“的确。”苏沐风点了点头。
“嘿嘿,其实就是由于这个原因,一般的人若是想要成为留园的暗仆是做不到的,我也是由于我表哥的原因所以才能干下去。”李发财说道:“不过,后来我也感觉这样下去不行,所以便一直想着找个由头离开留园。”
“你的卖身契,留园不曾还给你么?”朱显疑惑地问道。
“还给我了啊。”李发财说道:“只是我那表兄,说什么都不肯让我走,说是什么有大机缘、大富贵。接过了?大机缘、大富贵我倒是没有看到,这大灾难我倒是看到了,整个留园……一个没留。”
“那你是知道了什么吗?”苏沐风淡淡道:“否则为什么偏偏留园灭门案之前,你突然离开了留园?”
“我,我可不知道什么啊。”李发财急忙说道:“大人,其实实不相瞒,我之所以离开留园,是因为我被那个杀千刀的王才发现了。”
“王才,又和他有关?”苏沐风问道。
“没错。”李发财说道:“你们也知道,那个王才调戏华芝不成,若不是王德福及时带人去,就被揍了。回来后,那个王才被王德福好一顿揍啊,倒不是由于王才调戏别人,而是因为王才出门不曾带府中护院,差点让一名樵夫给揍了,所以心中愤怒而已。”
“这个王德福,死得倒是不冤。”苏沐风沉声道:“不过你说你表哥告诉你,会有大富贵和大机缘?”
“是啊。”李发财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这句话心里就发慌,然后我就逃跑了。”
“你倒是警惕。”苏沐风点了点头:“自古以来,回报都与风险相同,大富贵与大机缘,本身便象征着大危险。只是不知道留园灭门,是不是也与这个有关呢?”
“八皇子。”说到这里,苏沐风看向八皇子:“请问五年前,可否有什么能让人一飞冲天的机会?”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八皇子摇了摇头:“等我回宫可以打听打听。”
“那还是算了,是我糊涂了。”苏沐风摇了摇头:“对于王德福来讲是大机缘与大富贵的事情,对于你来说也许只是一句话的事,你就算是打听了也没有用。”
随后苏沐风看向李发财:“你表哥是否告诉你了,那是个什么事情?”
“没有。”李发财急忙摇头道:“很多东西我表哥都不会告诉我的。”
“嗯。也是。”苏沐风点了点头:“对了,那你表哥有没有告诉你,在那段时间留园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李发财摇了摇头:“要说得罪了,也就是得罪了那个李壮,别人就没有听说了。”
“只有李壮?”苏沐风沉声道。
“其实倒也不是,王德福他们每天得罪的人都太多了,不过很多都是好多年了。或是为了争强好胜,或是为了争风吃醋,或是为了争夺一两家店铺,反正每天都得罪不少人。可要是说有名有姓的,我就听说了一个李壮。”
“毕竟王才差点被打,这种皆大欢喜的事情在府里传得还是挺快的。”
“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王才当时特别生气,逢人便打,我一个不小心被他发现了,他生了好大的脾气,若不是我的表哥是管事,恐怕就连我表哥都要卷铺盖走人。”李发财说道:“不过这也挺好,反正我早就想离开留园了,只是有表哥拦着。经过了这么一件事,表哥也不敢拦我了,我便找了个回乡探亲的由头走了。”
“原来如此。”苏沐风点了点头:“那在你离开之前,留园中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李发财看了看八皇子,然后看向苏沐风,点了点头:“其实倒还真有一点,但我也说不好是不是异常。”
“就是吧,我记得应该是九月初的时候,我表哥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告诉我当时府里有一些事情,若是没有必要绝对不要外出。”李发财说道:“我当时也很奇怪,便询问表哥是怎么了,可是表哥却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只是告诉我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王才和王德福发现。”
“后来我听别的下人说,好像是王德福当时与什么人发生了争执,抢夺什么来着……”
“别的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