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傍晚,赵弘润便叫沈彧等人将那竹筐内的竹简与羊皮皆归还宗府的库藏,只留下了那记载有蛊术的竹简。

毕竟这些古老的文献,属于是宗府所收藏的相当宝贵的文献资料,虽然说赵弘润能肯定宗府必定留下了拓本。

而除此之外,赵弘润还叫沈彧等人继续去宗府寻找那位魏游子的其余手札,毕竟从记载有蛊术的那份竹简中所记载的文字不难看出,魏游子对于他弄不清楚那些神奇的蛊术相当在意,因此很有可能,这位神奇的姬氏先人将会踏遍天下各国,继续深入了解蛊术,甚至是祛除蛊虫的办法。

而这些,很有可能会被记载在这位先人的其余手札中。

“谢天谢地……”

在得知了情蛊或许没有伤及性命的毒害后,沈彧满心庆幸,毕竟他是知情者之一。

他对昨晚上赵弘润不爱惜自己性命,冒险去尝试那个邪物的功效而感到非常的愤怒与后怕,因此,哪怕当时赵弘润并没有什么异状,沈彧还是重重斥责了穆青那几名不知情的宗卫,让穆青等人一阵莫名其妙。

“快去快回。”瞅见沈彧隐约又有规劝自己的意思,赵弘润赶紧把他给打发走了,毕竟今日上午他回文昭阁之后,就已经被这位忠心耿耿的宗卫叨叨念叨了半天,他也希望耳根子清净会。

而在打发走沈彧后,赵弘润将芈姜叫到了自己的寝居内,将那份记载有蛊术的竹简递给了她。

“魏游子?这是谁?”

芈姜满眼疑惑地望着赵弘润,毕竟这个姓氏,与她所了解的大魏风俗有冲突之处:魏国,是没有魏这个姓氏的。

“这只是化名……我猜测这可能是一位我姬氏一族的先人,甚至很有可能是宗族的人,不用在意,往后看。”

芈姜坐在桌旁的凳子上,将信将疑地观阅起来,她并没有赵弘润那种一目十行、走马观碑般的才能,兼之又在竹简内瞧见了对于蛊术的描写,因此看得十分仔细。

足足过了有好一会,她这才喃喃说道:“情蛊……似乎曾经就叫做相思蛊,你这位先人的描述大致都没有错,只是……怎么可能呢?”

也难怪芈姜感觉怪异,毕竟据她所知的传闻,情蛊是致命的,会使在身体上背叛巫女的男人七窍流血毒发身亡,可是魏游子却在游历手札中清楚写明,这种蛊虫并不伤命。

如果说这还不能使芈姜信服,那么,此刻坐在她对面的赵弘润便是最佳的例子:他与苏姑娘行了男女之欢,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异状。

“本王早有预料……纯粹吓唬人的玩意!”撇了撇嘴,赵弘润不屑地说道:“那什么蛊虫,可能早就被消融了。”

“……”芈姜瞥了一眼赵弘润,眼中有些不满,因为她感受到了赵弘润对巫蛊的轻蔑,这让她有些不喜。

“那如何解释这句呢?”芈姜手指着那句“难离此女”,面无表情地问道。

“……”赵弘润望了一眼芈姜,没有说话。

他不想解释这句。

因为从魏游子所选的用词“难离”,再结合那蛊虫“不伤命”的特征以及“相思蛊”这个最早的称呼,赵弘润不难猜测,那名被下了蛊的男人,可能不是受到某种束缚而无法离开对他下蛊的那名巫女,更有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

比如说,莫名其妙地爱上了那名巫女,否则,魏游子不会用那般惊叹的口吻写下“神乎?邪乎?非凡人所能妄测”这番话。

“喜欢上芈姜?爱上这个以往与毒虫为伍的巫女?怎么可能!”

赵弘润哂笑一声,他太清楚自己了,虽然他不畏惧虫子,但是,他厌恶那种毛茸茸的软体生物,因为那很恶心,尤其是踩裂后会爆出某种浆汁的虫子。

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与以往终日与那种虫子为伍的……

“诶?”

赵弘润目不转睛地望着芈姜,脸上隐约露出几分讶色。

他诧异地发现,他竟然并不反感芈姜。

不,更切确地说,是他内心并不排斥与芈姜在一起。

“怎么会?”

赵弘润皱了皱眉,为了试探心中的猜测而靠近了芈姜。

此时,芈姜正再次仔细地阅读着手中的魏游子手札,并未注意到,赵弘润将脸快凑到她面前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直到她光洁细嫩的脸庞突然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上面,她这才惊觉过来,猛然抬头,瞪大着眼睛望着与她仅有咫尺之遥的赵弘润。

“你……做什么?”

显然是不习惯与赵弘润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她在惊斥一声“你”后,整张俏脸顿时就红了,而后半句“做什么”,也随着呼吸的低促,放缓了语势,变得细不可闻。

赵弘润不做声,只是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芈姜。

他感觉,此刻的他,正处在一个很神奇的状态,那种仿佛感官被无限强化了的神奇感觉。

在他眼前,芈姜的所有举动仿佛都成了慢镜头,以至于他可以逐步瞧清楚她那一下下的动静,比如逐渐变红的脸庞,愈来愈不安的眼眸,还有那两片时而微颤的薄薄嘴唇。

甚至于,赵弘润还能感觉到芈姜的心跳声。

是的,并非是直接听到,而是感觉,他仿佛感觉到此刻的芈姜那拘束不安的心情,不可否认,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受。

她,拘俗地移开了视线。

而他,则抬手轻轻用手指挡住她逃离时转开脸庞的动作,挑起了她的下颚。

两人四目交接。

“你……”看得出来,芈姜眼中有些愤怒,但奇怪的是,这份愤怒仿佛是为了掩饰惊慌,以至于她明明有着轻松制服赵弘润的实力,却像个寻常的女人似的。

“我……在调戏她?”

赵弘润的心中亦泛起几分对针对自己的难以理喻。

那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他没有那样做的意思,但不知为何,他感觉眼前的芈姜仿佛充满了某种不可言喻的诱惑力,迫使他不受控制般想与她进一步接触。

并非是强迫的那种不受控制,而是一种无法拒绝般的诱惑。

赵弘润缓缓地低下头,而芈姜显然是也猜到了什么,俏脸红中发白,睁大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或许仅仅只是眨眼的工夫,那在赵弘润感觉,仿佛要比那漫长地多,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在低头过程中,他与芈姜那一丝一毫的神色转变。

最终,他低头吻在她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上。

“该死……我在做什么?!”

赵弘润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锤子给重重敲了一下似的,着实有些懵住。

而更让他感到愕然的,还是芈姜对此的态度。

她,竟没有推开他,被动地承受了这一切。

“推开我、推开我、推开我……”

赵弘润在心底连声嘀咕道,此时此刻,他感觉仿佛只剩下心声还能受到控制,至于其他,他真不敢相信那竟然是他所做的。

而在赵弘润的祈祷下,芈姜终于有所动作了,但让赵弘润目瞪口呆的是,她抬起的双手竟然不是为了推开他,而是颤抖着,不安地,一副患得患失模样地搂住了他。

“她……她在干嘛?!”

赵弘润险些吓晕过去,似眼前这个呼吸低而急促,脸庞布满娇羞红霞的,竟然是那个终日面无表情,生活习性跟个乡下老妪似的芈姜?

然而赵弘润来不及细想,因为嘴唇的轻触,那仿佛全身触电般的感觉,让他此时正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敏感。

这种感觉真的很神奇,赵弘润感觉自己全身的感官被放大,以至于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芈姜在生疏地抚摸着他后背的同时,她那双手正微微地颤抖着。

这,真的很刺激……

赵弘润无法否认。

因为他说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无法否认,他与芈姜的浅距离接触,要比昨日与苏姑娘在榻上缠绵的感觉更好。

这,真的很邪乎!

就在这时,宗卫吕牧推门走了进来,口中说道:“殿下,该是时候去凝香宫……”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家殿下将芈姜按在墙边。

呆愣了片刻后,他抬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又睁大眼睛瞧了一眼,旋即讪讪说道:“哎呀,殿下呢?殿下到哪去了呢?”

说完,他一脸心虚地关上了房门。

从屋外传来的那阵急促远离的脚步声不难判断,这位忠心的宗卫对于自己打搅到自家殿下的好事感到莫名的心虚,逃也似地离开了。

而此时,芈姜那迷离的眼神闪过一丝毅色,一把推开了赵弘润,喘着仍显有些急促的气息,皱皱眉,低声说道:“你不对劲,你真的不对劲……”

说着,她抓起那卷魏游子手札,匆匆推开房门,也离开了。

望着一眼那尚在摇摆的两扇屋门,赵弘润在桌旁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陶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不对劲的,只是我一人么?”

撇了撇嘴,赵弘润一口将杯中的水灌入腹中,那冰凉的茶水,总算是让他那躁动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些。

经过冷静分析,他意识到,方才,他明显是对芈姜动情了。

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在方才,他的确是对以往没有什么感觉的芈姜动了情,就跟服用了什么催情的药物似的,与其说是不受控制,倒不如说是无法自拔。

“真邪门啊……”

赵弘润感觉自己终于体会到了魏游子在见识到那种邪物时,那倍感不可思议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