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时间回溯到洪德十八年八月。

在八月十四日,韩国骑军终于兵出天门关与孟门关,数万轻骑速攻魏国“上党郡”山阳县。

当日,山阳战事爆发,魏国四皇子、燕王赵弘疆,率领三万余山阳军死守城池,守至黄昏,这才使韩国骑兵撤退。

次日,魏国驻军六营之一的南燕军,在大将军卫穆的率领下,紧急支援山阳,期间又遭遇韩国骑兵的伏击,卫穆指挥若定,最终以双方平分秋色收场。

待等到八月十六日,韩国西路从北地方向出兵,进攻魏国“河东郡”,魏国城池“汾阴”沦陷。

此后,无数韩国骑兵侵入河东郡。

在此期间,魏国东宫皇太子赵弘礼,领“北疆督帅”、“远征军”主帅职衔,携副帅“桓王”赵弘宣,坐镇河东“安邑”,正式对西路韩国进行反击。

上党、河东两地的战事爆发,代表着魏韩战争正式开启。

八月十八日,魏国附属友邦“川雒部落联盟”,对韩国宣战。

期间,青羊、白羊、灰羊等羱族部落,以及纶氏、孟氏等羝族部落,还有个别羯族部落,组成“川雒军”,进入河东,与韩国的“游骑兵”交战。

所谓的游骑兵,顾名思义,即四处游荡、负责扫荡敌境反抗力量的骑兵,是协助主力军作战的侧应部队。

因此,游骑兵并没有明确的攻击目标,享有最高的自由度,是故这些游骑兵自侵入魏国河东郡西部以来,四处进攻,一度总领北疆、河东战事的魏国东宫皇太子赵弘礼感到分外棘手。

(注:游骑兵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兵种,而是指专门负责骚扰打游击的骑兵,比如,桓虎寇骑与砀郡游马,就应当被归类于游骑,而不是用于正面战场的骑兵。)

然而,待等川雒骑兵进入河东之后,魏军“北疆远征军”的处境倒是改善了许多,毕竟川雒骑兵亦是擅长四处游击的骑兵,且实力并不逊色于韩国游骑兵。

八月二十日,韩国加大对山阳县的进攻力度,燕王赵弘疆与南燕大将军卫穆奋力抵御,双方互有胜败伤亡。

而在此期间,魏王赵元偲命新晋军府上将军韶虎,携五万训练已久的“大魏武军”,紧急支援上党。

待等上将军韶虎与他麾下那五万大魏武军抵达山阳县,上党魏军立马扭转了此前的被动局面,然而此时,河东战场的战况却大为不妙。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东宫太子赵弘礼、以及桓王赵弘宣皆是初次领兵,而手底下的“北疆军”,亦是有一群国内贵族的私军组成,用赵弘润的评价来说,就是一群不堪大用的乌合之众,因此别说反击韩军,这些人居然连韩国的游骑兵也抵挡不住,要不是有川雒骑兵在旁援护,恐怕安邑已然被攻陷。

河东打了败仗的噩传到了大梁,然而魏天子却没有几分震怒。

毕竟河东战场投入的魏军皆是魏国国内贵族们所组成的私军,哪怕吃了败仗,消耗的也是国内贵族的实力,与魏国并无多大关联。

甚至于,魏天子还巴不得这些贵族损失过重。

只不过,考虑到河东战场若是战况糜烂,或将影响到国人的情绪,影响到山阳战场,最终导致整个北疆战域的失利,因此,魏天子一方面命成皋军大将军朱亥提兵前往河东,坐镇“王峘”、“武遂”两地,一方面则派他当年的宗卫长、现三卫军统帅李钲,前往安邑,协助东宫太子弘礼与桓王弘宣。

本来,魏天子倒是想过是否要调动他儿子赵弘润收复的五万“川北骑兵”,没想到一查才知道,这五万“川北骑兵”已秘密被调到商水。

于是魏天子立马就懂了。

八月,对于魏国北疆军卒而言的确是个艰巨的考验,因为其中有很多人都不清楚韩国骑军的实力,因此白白吃了不少败仗,好在此番魏国在整个北疆投入的兵力并不少,因此战况虽说不利,但好歹还是能坚持下来。

而待等到八月份的末尾,魏国在北疆的压力便小了很多。

因为在这个月,齐国巨鹿郡的巨鹿水军,遵从齐王吕僖的命令,由上将军田骜率领整个水军,在韩国的东边,正式发动攻势,强大的“火弩战船”,频繁攻击韩国在长江下游的邯郸郡,战况简直可以说是势如破竹。

虽然韩国在决定进攻魏国时,早已考虑到齐国这方面的因素,因此在与巨鹿郡相邻的邯郸郡部署了重兵,但奈何齐国巨鹿水军携带太多的战争兵器,韩国军队抵挡不住这些由鲁国工匠们所精心打造的战争兵器,以至于在齐国上将军田骜的攻击下,屡屡战败。

总得来说,北方中原的战况目前还不算是很激烈,无论是齐魏一方,还是韩国一方,都保持着克制与理智。

而在中原的南方,战况可要比北方激烈地多。

——商水县——

九月七日,青鸦众首领应康收到了从铚县赵弘润处紧急送来的讯息,传递讯息的那几名青鸦众,这一路上堪称是日夜兼程,这才抢在九月初十这个日子前,将那位肃王的命令传回到商水。

收到这则消息后,应康不敢怠慢,当即将其交给相当于商水县县守的大将谷粱崴。

谷粱崴在看过讯息后,立马将五万川北弓骑的督将博西勒,以及游马轻骑的首领游马一齐请到了府内。

待等见到博西勒与游马二人后,谷粱崴也没有废话,将赵弘润的亲笔书信交给二人,对他们说道:“肃王殿下有命,命你二人即刻率领麾下骑兵进攻楚国……此番进兵,肃王命博西勒将军为主帅,游马担任副帅,具体的进攻路线已清楚写在信中,你二人自行商讨。”

“游马骑要与我川北骑一同前往?”博西勒在听闻这话后怀疑地问道。

听了这话,游马的表情顿时就拉了下来,毕竟怎么听都感觉是博西勒在嫌弃他。

不过也难怪,毕竟游马新军才训练了没多久,虽然军中士卒在经过严格训练后,骑术逐步提高,但说到底,这仍然只是一支新军而已,如何比得过长年征战的川北弓骑?

很显然,博西勒是在顾虑游马新军会不会拖他川北弓骑的后腿,毕竟在这位羯族将军的心中,骑兵日行数百里长途奔袭,这是很正常的事,堪称家常便饭;然而在魏国,这却是衡量一支骑兵是否堪称精锐的标准之一,这还比什么?

注意到博西勒的轻视与游马脸上的愤怒之色,谷粱崴只好打个圆场说道:“博西勒将军,砀山游马乃是我大魏曾经的……唔,你可以理解为是一支精锐,而游马亦是当年砀山游马的老卒,他会给予你诸多建议的。”

然而博西勒并不信服,摇摇头淡淡说道:“中原的骑兵,太弱……即使是精锐,怕是也不过如此。”

听闻此言,游马冷笑着讥讽道:“那么强大的羯角骑兵,又为何会臣服于肃王殿下?”

博西勒语噎了一下,半晌后这才说道:“我只是说魏国的骑兵太弱,并没有说魏国的步兵弱小……击败我羯角部落的,乃是魏国的步兵。”

“你……”

眼瞅着博西勒与游马相互瞧不顺眼,谷粱崴摇摇头,随即正色说道:“好了,到此为止!……某不管你二人的情绪如何,总之,肃王殿下的命令不容违背!明白了么?博西勒将军,还有游马将军?”

博西勒与游马对视一眼,这才不得不接受这种让他们都非常不爽的任命。

“谨遵肃王殿下之命!”

九月初十,五万川北弓骑与数千游马新军,在博西勒与游马的率领下,兵出商水,正式对楚国展开进攻。

他们第一个攻打的目标,便是楚平舆君熊琥所管辖的项城。

——吴越,会稽——

在九月初的某一日,东越领袖少康接见了齐国派遣的使节冯谖。

少康,乃当初东越王的后嗣。

百余年前,楚国攻灭东越,东越因此亡国。

然而,楚国在攻灭东越后,吴越之民始终不肯臣服于楚国,他们激烈地反抗,甚至于,还屡次组织了类似敢死队的军队,深入楚国腹地进行报复,这即是楚国境内西越叛乱军的由来。

别看吴越是一个已亡国的民族,但是这个民族的实力可不容小觑,比如如今的领袖少康与他所领导的“东瓯军”,这十几年来逐渐收复故土,早已成为楚国心腹大患,因此才有楚国上将军项末率军征讨吴越。

“……正如在下方才所言,吾主大齐之王,愿意与东越、与少康殿下世代交好,视齐越互为友邦……依在下看来,齐越两国利害一致,楚国一日势大,于吾主,于少康殿下,皆不是什么好事。此番吾主挥大军攻楚,私以为正是越国复国的时机。”

在冯谖的劝说下,少康显然是意动了。

这不意外,毕竟东越与楚国乃世代宿敌,亡国之恨不共戴天,想来少康只要不犯傻,就应该明白趁这个绝佳的机会重创楚国。

然而,少康亦有他的顾虑,那就是齐王吕僖这场针对楚国的战事究竟能维持多久,毕竟传闻中,齐王吕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别到时候他们东越这边兴匆匆地起兵反楚,齐王吕僖却亡故了,以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在沉思了一番后,少康还是同意了这件事。

九月初十,吴越领袖少康率领数万“东瓯军”,对楚国的昭关展开攻势。

而几乎与此同时,楚国境内寿陵、西陵一带的西越叛乱军,亦举兵进攻四邻。

九月初十这一日,六路大军齐攻楚国,一场波及整个南方中原的旷世战役,就此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