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九月末时,赵弘润率领着抵达雒城的商水军与鄢陵军,正式进攻三川腹地。
在挥军西进前,他将幕僚介子鸱唤到了跟前,将雒城托付给了后者,让后者暂掌雒城。
为了方便介子鸱行事,赵弘润还将宗卫高括、种招、穆青、何苗、朱桂五人以及一半的肃王卫留在了雒城,保护介子鸱的安全。
倒不是说赵弘润不信任整个川雒联盟,事实上,似禄巴隆、孟良等族人治理的羝族部落,还有古依古统领的川北部落联盟,赵弘润还是颇为信任的。
他不信任的,是那些羱族部落。
虽然说他已用威慑以及利诱,使川雒联盟下的那些羱族部落暂时屈服,但难保其中不会有几个一时头脑发热的家伙。
这次向西进兵,雒城是至关重要的后防,赵弘润可不希望后院着火。
当然了,其实本来的话,赵弘润还有更好的办法,比如说,以“魏西战场主帅”的身份,调成皋军大将军朱亥到雒城,让其暂时接管城防。
但最终,赵弘润还是选择了介子鸱,他想看看,这位才学毫不逊色寇正的幕僚,究竟是否能够稳定整个川雒联盟。
当然,这里所说的“稳定”,指的可不是会不会有人叛乱,而是指川民间的舆论,以及川民对魏国的看法与评价——有廉驳这位万夫莫敌的上宾在,有谁能在雒城惹事?
这是赵弘润托付给介子鸱的第一桩事,至于第二桩嘛,就是让介子鸱继续好吃好喝、百般迎合供着廉驳,赵弘润要让廉驳白吃白喝到他自己心中有愧。
在嘱咐完这一切后,赵弘润便带着商水军与鄢陵军出征了。
当然,他出征的兵力,可不是只有商水军与鄢陵军那合计十万兵马,除魏军外,他严令要求川雒联盟下各部落必须出兵参战。
在这件事中,他抬出了当年“雒水之盟”中那条“同进同退”的条例,只要那些部落不想退出川雒联盟,不想被魏国视为敌人,那么,他们就必须协同魏军出兵,讨伐乌须、羯、羚等几个部落。
不过,让赵弘润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前几日还强烈反对对乌须部落开战的羱族白羊部落族长哈勒戈赫,在接到赵弘润他“必须出兵协同”的命令后,居然并未再做反抗,老老实实聚集了五千名白羊族的战士,这让赵弘润有些意外。
五千名部落战士,就单部落而言,这已经是一个相当了不得的数字了,最起码已达到了白羊部落一半的青壮年男丁。
别看羝族纶氏部落出动了六千名战士,但事实上,这六千名战士中,有一半是他族的奴隶出身,毕竟单靠本族的青壮年,纶氏部落是怎么也凑不出六千名战士的。
当然,这些奴隶出身的纶氏战士,与奴隶是截然不同的,那是由禄巴隆亲自从奴隶中挑选出来、并经过严格训练的强壮战士,作为族长的禄巴隆亲自授予了他们纶氏部落子民的身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羝族纶氏部落在赵弘润的扶持下迅速壮大,这只不过是近五年来的事,单靠本族的女人生育,纶氏部落无法在这短短五年内发展到如今这等规模,因此,吸收他族的强壮男人,这是必须的。
而除了纶氏部落外,其余羝族部落或多或少也采取了这种方式。只能说,羝族人可不像羱族人那样时时刻刻将“祖先的荣耀”挂在嘴边,他们并不介意从奴隶中补充族民,毕竟追溯数百年前,羝族人的先祖就是羱族人的奴隶。
这,正是川雒联盟下羝族众部落迅速壮大,已隐隐追赶上羱族部落的原因。
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靠个人的魅力,赵弘润此番出征的兵力总数,已达到了十七万,再加上砀山军大将军司马安与川北骑兵统领博西勒所率领的先锋军,这次出征,赵弘润麾下兵力已超过二十二万。
这还不是最极限的数字,只要赵弘润愿意,他还能再聚集最起码五万战士,以及多达十几万的奴隶兵,将兵力暴增到四十万。
当然,这没有必要,毕竟在赵弘润眼里,“奴隶兵”根本不能算是战力,只不过是战场上的消耗品罢了,与其将这些奴隶白白浪费在战场上,赵弘润还不如让他们去修路呢。更何况,二十二万军队,也已足够扫荡整个三川。
十七万大军的开拔,不可否认场面很是壮观,因为不影响行军,赵弘润将麾下十七万大军分为了三部,即商水军、鄢陵军,以及川雒联军。
其中,由他亲自带领川雒联军,而伍忌与屈塍,则分别率领商水军与鄢陵军,作为赵弘润的副将。
而在行军的途中,也是川雒联军居中,商水军与鄢陵军各在两侧,最大程度上抱持对川雒联军的威慑力。
为了方便指挥,赵弘润将此番参与出兵的那些族长们都带在身边,在这些族长或族长代表中,他最信任的,无疑就是禄巴隆等羝族族长,还有就是他的大舅子,青羊部落的少族长乌兀——青羊部落的老族长,也是赵弘润的老丈人,阿穆图选择留在了川雒联盟,叫儿子乌兀率领青羊部落的战士跟随赵弘润讨伐乌须部落。
看着那些骑马挎弓的川雒联军战士,赵弘润着实有些意外。
纵使是他也没想到,人数为七万人的川雒联军,居然有一半都是骑兵,而且还是弓马娴熟不逊色川北骑兵的骑兵。
因此,他很庆幸自己当初想出了魏川贸易这个建议,笼络了这些部落,否则,他岂不是就失去了数万骑兵的协助?
要知道,似川雒联盟内的羝族人,他们非但不抵制魏国文化,而且十分热衷于学习,因此从某种意义上,再过了若干年,羝族人与魏人实际上是不会再有所区别的,而到那时,羝族骑兵其实也等同于魏国本土骑兵,这个情况,将极大改变魏国缺少骑兵的尴尬。
将部落子民并入魏人,可能羱族人会感到不适,但相信羝族人并不会过多抵触,至少禄巴隆就不会,这位曾经满身肌肉的勇士,如今满身赘肉的胖子,据说正在琢磨让族人取个姓氏,方便彻底融入魏国的贵族。
因为就目前来说,禄巴隆很有钱,但是他无法成为魏国的贵族,因为他是异族出身,但倘若他改成魏国的姓氏,虽然不能说就立马能融入魏国贵族当中,但好歹减少了不少阻碍。
当然了,似这种事,禄巴隆自己改是没有多大效果的,最好是由魏天子赐姓,哪怕不是赐姓“赵”,就算是赐名别的,也能大大改变禄巴隆这些川人在魏国贵族圈子的形象与地位。
赵弘润很支持这件事,因此暗示禄巴隆,只要这次他们做得出色,他并不介意上奏垂拱殿,替他们说项,这让禄巴隆、孟良等羝族部落族长们大为激动。
仅看他们身上那仿佛暴发户似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些川人族长对魏国贵族的身份是非常向往的——毕竟是盟主国的贵族嘛。
“报!”
一队纶氏部落的哨骑从远处返回,其中一名骑兵来到禄巴隆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禄巴隆皱了皱眉,拨马靠近赵弘润,又低声在赵弘润耳边说了几句,听得赵弘润亦微微皱眉。
在思忖了片刻后,赵弘润摇了摇头,说道:“不绕行,继续向前!”
究竟是什么事弄得这般神神秘秘呢?
原来,按照赵弘润大军的行军方向,再往前大概四里处,就有一座被魏方先锋军摧毁的部落驻地。
在经过砀山军骑兵与川北骑兵的袭击过后,那座不知是羱族还是羯族的部落,已成为一片废墟,除了遍地的焦尸外,没有一个活口。
若是在几年前,赵弘润会选择规避,尽量避免川雒联军看到魏军暴戾的一面,毕竟屠戳平民这种事,实在不算什么武功。
但是今日,赵弘润并不介意借此让麾下的诸族长们认清现实,让他们彻底明白与魏军为敌、与魏国为敌的下场。
大军,寂静地经过那片部落废墟。
看得出来,哈勒戈赫等族长们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其实这些族长早已知道,当他们在雒城聚集战士的时候,博西勒所率领的五万川北骑兵,跟随着屠夫司马安,早已先行一步到三川腹地,对那些不愿臣服于魏国的部落展开了屠杀。
但是,听说与亲眼目睹,这显然是两回事。
川雒联军,在与那片废墟仅相隔二十丈的距离,徐徐经过。
这个距离,能清楚地看到这座部落废墟内遍地的焦尸,已经部落前那面“砀山军”的旗帜上,那颗已被秃鹰、乌鸦啄食地几近骷髅的人头。
“呱、呱——”
几只乌鸦停在那片部落废墟唯一保存的建筑,一座仿佛门牌坊般的木架上。
这种在魏国文化中仿佛牌坊般建筑,在三川主要是用来区别部落的——每个部落就会在这种建筑上刻画本部落的图腾简画,并挂上一些羊骨所制的饰物。
而眼前这座仿佛门坊般的建筑上,其中央就悬挂着一整块的羊头骨。
“羱族部落……”
禄巴隆似幸灾乐祸般地嘀咕了一句,引起了赵弘润的好奇。
赵弘润很其外,禄巴隆一眼就看穿了这个部落的种族。
“这很简单。”在听到赵弘润的询问后,禄巴隆低声对赵弘润解释起来。
原来,虽说羱族与羯族都会用羊头骨作为图腾物,但两者稍有区别:羱族人一般只采用整块的羊头骨,而羯族人呢,他们会将该羊的犄角也加上去,并在羊角上做文章。
毕竟三川草原上有不少种类的羊群,而这些种群的羊,羊角的形状都是有所区别的。
而眼前这座门坊上的羊头骨,只见头骨不见犄角,那么很显然,这是一个羱族部落。
“原来如此……”
赵弘润恍然大悟,随即回头瞧了一眼身后方,看了看哈勒戈赫等羱族部落族长们的面色。
果然,这些部落族长也辨认出了这座部落废墟的归属,一个个面色非常难看,眼眸中充斥着愤怒、悲伤、无奈等种种复杂的神色。
但最终,这些族长们或低下头,或撇开视线,一言不发。
“……”
深深看了几眼这些族长们,赵弘润继续骑马向前。
而在他转过头的时候,白羊部落的哈勒戈赫,则将视线转到了赵弘润身上。
包括哈勒戈赫在内,几位羱族部落的族长心知肚明:面前这位肃王殿下,本可下令大军改道,避开这片废墟,但这位肃王殿下偏偏没有,这其中的含义,已不言而喻。
“这场战争后,我三川,就将成为魏国的属臣了……”
哈勒戈赫双手紧紧捏着马缰,黯然地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面前那位肃王殿下“收复”三川的手段还比较温和,但即便如此,哈勒戈赫仍感觉有些不甘心。
但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就像青羊部落的族长阿穆图所说的,他们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被魏国同化的期间,尽量使本族的年轻人牢记本部落的文化与传统,尽可能地留下传承。
除此之外,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当他们咬上“魏川贸易”这个由魏国投出来的香饵时,他们就已经失去了抗拒魏国的底气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位肃王殿下用武力打败了他们之后,用金钱与财富打造了一副枷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被束缚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哈勒戈赫等羱族部落的族长们,继续跟着赵弘润,跟着大军向三川腹地前进。
随着越来越深入三川腹地,魏军留下的屠杀痕迹,逐一暴露在他们面前。
就连赵弘润都吓了一跳,他这才意识到,原来,部落废墟中那遍地焦尸的一幕,根本不算什么。
就比如说,当他们在经过一片林子时,林子树枝上,用绳索吊满了羯族骑兵的尸体。
一群呱呱直叫的乌鸦,将这些尸体啄食地几近白骨。
“得亏是白昼里经过,要是晚上经过,非得被吓死不可……”
远远瞧着林子那些似吊蛹般的尸体,赵弘润暗暗皱眉。
可是当他暗暗瞧向本队中那些羱族族长时,却发现这些人并无几分恼色。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因为对方并非羱族人?”
赵弘润眼中闪过几丝困惑。
直到他询问过禄巴隆,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草原上本来就有一种叫做“天葬”的习俗,即是将死去的人放在高处,比如山顶之类的,故意让飞鸟去啄食尸体。
草原人认为,这样的话,那些飞鸟就会带着死去那人的灵魂,让后者回归高原天神的怀抱。
正因为如此,似这种让魏人感到不适的震慑手段,其实反而是吓不住川人的。
“看来,司马安大将军没做好功课啊……”
赵弘润暗暗摇了摇头。
他原以为,司马安的手段也就只有这样了,但事实证明,他错估了司马安的残酷。
这不,当日下午,赵弘润就在沿途看到了一座“京观”,即一座用尸体、首级堆砌,封土而成的高冢。
远远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死尸,尤其是那些死不瞑目、面带绝望的头颅,纵使是赵弘润都感觉胃里有些翻腾,只是碍于威严,只能强行忍耐。
而哈勒戈赫等羱族族长们,几乎快将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同样是暴尸,文化的差异使得他们不介意飞鸟去啄尸战士的尸体,但无法忍受川人战士的尸体被筑成炫耀武功的京观。
“有点过了啊,司马安大将军……”
看着那座渗人的京观,赵弘润心底暗暗想道。
他早就知道,砀山军大将军司马安是一位论统兵与残忍,都毫不逊色齐国名将田耽的人屠,却没有想到,司马安会将川人的尸体筑成京观。
毕竟,“京观”这种炫耀武功的、不知该称作建筑还是什么的玩意,早已在中原销声匿迹了,因为它实在太残忍了,以至于中原人可以接受屠城,但却不能接受京观。
“肃王殿下,请允许我将其安葬。”
白羊部落的族长哈勒戈赫拨马来到赵弘润面前,神色复杂地恳求道。
尽管赵弘润对司马安所筑的这座京观亦有些抵触,但从大局观看来,他并不反对司马安的暴戾,毕竟,三川境内的确是有不少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有时候,残酷是必要的,它反而能尽量减少伤亡。
想到这里,赵弘润淡淡说道:“这些人是叛逆者,哈勒戈赫。”
“是……”听着赵弘润冷淡的语气,哈勒戈赫犹豫了半晌,诚恳说道:“即便如此,这些英勇的战士,不应该遭到如此残酷的对待,恳求您,肃王殿下。”
赵弘润故作思忖了片刻,最终,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毕竟说到底,他对这座京观的感觉也不好,怪渗人的,让他感觉毛骨悚然。
“看在你诚心恳求的份上……”
“多谢肃王殿下!”哈勒戈赫一脸欣喜地说道。
大军继续向前。
似这般行军了三五日,他们沿途遇到了不少魏军故意留下的威慑痕迹,比如吊满尸体的林子,用长枪戳起尸体形成的“枪林”,还有那让赵弘润都感觉毛骨悚然的京观。
在经过的赵弘润的首肯后,哈勒戈赫每次都会派人将那些尸体埋葬。
但是在随后的几天,魏军屠戳川民部落的痕迹就逐渐变少了,甚至于,赵弘润所率领的大军还碰到了一支正在迁移的部落,只见该部落的族人像宝贝似的保护着那两面旗帜:一面“魏”字旗,一面川雒盟旗。
“打听到了,这支部落准备向我川雒迁移。”
派往打探情况的纶氏部落战士,在返回时这般说道。
赵弘润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而哈勒戈赫等羱族部落的族长们,瞧见那支部落,面色也好看了许多——魏军总算不是无意义地屠杀。
但是当想到那些被魏人屠杀的川人时,哈勒戈赫等族长心中还是颇为不好受。
而对此,赵弘润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被摧毁的部落固然遗憾,但能存活下来的川人,其实反而更多……”
哈勒戈赫想了想,觉得赵弘润这句话倒也不是无的放矢。
毕竟,司马安一开始杀得越狠,川人就越发恐惧,不敢与其抗争,只能选择臣服,而臣服就能活命,照这样算下来,三川的人口损失的确要比这些部落都靠向乌须部落少得多。
果然,在随后的日子里,当大军继续向三川腹地挺进的途中,就逐渐没有被魏军摧毁的部落驻地了,这些在魏方先锋军屠杀下幸存的部落,有的选择向雒城迁移,有的则决定继续住在原先的土地上,但不管怎样,这些部落皆完好无损地保留着那两面旗帜,便将其高高悬挂在部落的最高处。
而此时,禄巴隆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对赵弘润说道:“殿下,再往前就是‘卢氏’了,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先在这里修整一下,让战士们养足精力……乌须部落的炎角军虽比不上我方的战士,但也不可轻视。”
赵弘润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点头说道:“唔,那今日就在此歇整吧。”
听闻此言,禄巴隆抱了抱拳,随即吩咐身后几名战士道:“你们到那个部落去,叫该部落族长准备食物,款待肃王殿下。”
那几名纶氏战士正要依令离开,却见赵弘润喊住了他们,说道:“不必了,本王就在军中安歇。”
“这……”禄巴隆愣了愣,显得有些犹豫。
仿佛是猜到了禄巴隆的想法,赵弘润摇了摇头,指着远处那个部落高高悬挂着的那两面旗帜,正色说道:“既然此部落选择臣服于川雒,臣服于我大魏,那么在本王眼里,就与我大魏的子民无异,本王没有任何理由去打搅他们……传令下去,全军不得打搅该部落,违令者斩!”
他的话,让哈勒戈赫等羱族族长们的表情变得更加怪异。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必须承认,这位肃王殿下是一位非常注重原则的人。
当晚,赵弘润就像联军中其他人那样,烤着篝火、裹着羊皮毯入睡。
待等次日,十七万大军离开了该地,继续朝乌须王庭控制的卢氏草原前进。
从始至终,魏雒联军对那个部落秋毫无犯,没有一名士卒到该部落打搅,以至于该部落的族人们在看到十七万大军浩浩荡荡来到又离开,神色很是诧然。
当日,待等赵弘润率军来到卢氏时,他惊讶地发现,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乌须部落,居然已经迁走了。
而此时,赵弘润也受到了关于秦军的消息,得知秦军驻军与函谷,一步都没有迈入三川腹地。
“怎么回事?感觉这次的秦军,气势有点弱啊,还是说……”
“去查,秦军这次的主帅是何人!”赵弘润对随行的青鸦众吩咐道。
待等那几名青鸦众离开之后,赵弘润皱着眉头看向函谷方向。
他不怕在三川草原上与秦军打野战,毕竟据他所知的消息,秦军这次仅出动了十几万兵力,虽然不知战力如何,但在兵力上,是逊色于魏雒联军——共计二十二万兵力的。
更何况,魏雒联军这二十二万军队,还有七八万是骑兵,赵弘润怎么想都不认为会在野战中输给秦军。
但偏偏,秦军驻军函谷,摆出一副想在那里与魏军决战的架势。
是因为吃了上次的亏学乖了么?
还是有秦军另有图谋?
赵弘润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他只是觉得,论战场气势比魏军丝毫不弱的秦军,不应该这么怂。
“拖延战术……么?”
赵弘润皱了皱眉,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