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呜呜——”

“呜呜——”

在韩军的本阵中,响起了代表进攻的军号声。

伴随着这庄严雄壮的军号声,渔阳军、上谷军两支韩军的士卒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徐徐向遥远处的魏军逼近。

而对面,魏军纹丝不动,好似严正以待,等候着韩军的到来。

今日用兵,韩军这边渔阳军与上谷军倾巢而动,唯独北燕守乐弈留下了一半的人马在“清河军营”,因此总得来说兵力在五万左右。

至于魏军这边呢,则兵力约在四万余左右,显然魏军这边也预留了数千士卒守卫巨鹿,防止突发变故。

别看此战魏军的人数还要略少于韩军,但事实上,韩军这边没有任何人敢因此放松警惕,毕竟对方乃是魏公子润亲自率领的商水军,是中原多多少少将领做梦都想击败、借此扬名天下的劲敌。

在如今的中原,魏公子润与商水军(包括鄢陵军)的组合,那绝对称得上是中原第一强兵,纵使是在魏人心目中地位极高的魏武军,在整个中原的地位,或者说威胁程度,也远远不及前者,毕竟前者是唯一一支保持十年不败,且前后攻陷楚国王都寿郢、韩国王都邯郸,兵临秦国王都咸阳的军队,从古至今再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像商水军(包括鄢陵军)这般战绩辉煌。

正因为如此,纵使明知这场仗会有司马尚的五万重骑兵的协助,但此时率领军队的渔阳守秦开以及上谷守马奢,心中却仍旧无比的凝重与紧张。

“踏踏踏——”

在正面战场上,数万韩军踏着相对整齐的步伐徐徐逼近遥远处的魏军军势,而在战场的西侧,上谷守马奢的副将“许历”,亦率领着数千上谷骑兵,神色凝重地注视着正对面的魏军骑兵——从旗号判断,对面的这支魏军骑兵,乃是由商水军的大将伍忌亲自统帅。

魏将伍忌,此人在韩国亦声名远扬,在韩人心目中的威胁程度,位列第三,只排在“魏公子润”与“南梁王赵佐”的后面,比魏将司马安、韶虎、庞焕等人的排名还要高,原因就在于,伍忌曾单骑生擒了韩国的前北原十豪之一、代郡守剧辛,因此被韩人冠上了“魏国勇将”的美誉。

事实上魏国的勇将并不少,比如像“蒙泺”、“蔡钦(蔡擒虎)”、“姜鄙”、“曹玠”等等,但至今为止,唯有伍忌达到了让韩人忌惮的地步。

“这次的任务,不太好办啊……”

注视着远处严正以待的商水军骑兵,上谷军副将许历咽了咽唾沫,内心不禁有些忐忑。

当他注意到对面的骑兵竖着“魏商水军伍”这样字样的旗号时,他心中就难免有些不安,毕竟据他所知,对面的商水军大将伍忌勇冠三军,作战时非常喜欢单骑讨杀敌军主将,除了剧辛外,康公韩虎曾经的副将、韩国老将“辛瓒”,那位曾在康公韩虎麾下南征北战,协助韩国渡过了最艰难时刻的功臣,亦被伍忌斩杀。

细细数下来,死于伍忌手中的韩国将领,单论两千人将以上,怕是就已经有十几名。

一想到今日要跟这样一个凶人正面抗衡,许历就感觉自己有些发虚。

毕竟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的武艺,尚且不是剧辛的对手,又如何招架得住对面的魏将伍忌?

但身为上谷军的副将,岂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因此,此刻的他唯有暗暗祈祷,祈祷待会骑兵对冲时,那个叫做伍忌的家伙千万别找上他。

遗憾的是,许历并不知道,其实他的首级,商水军大将伍忌早就惦记上了。

想想也是,毕竟许历乃是上谷守马奢视为心腹的副将,斩杀许历,就等于斩断了马奢一条手臂,这可不是斩杀几个普通的韩国将领可以相提并论的。

而除了虎视眈眈盯着许历那支上谷骑兵外,伍忌亦关注着正面战场的局势,暗想着待会在击溃对面的上谷骑兵后,想办法切入正面战场的韩军军势,扰乱韩军的阵型。

而就在伍忌关注正面战场的时候,在正面战场上,韩军已徐徐接近至距离魏军只有一箭之地的范围。

一时间,战场上的气氛仿佛一下子紧张了许多,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让人难以呼吸。

“唰!”

只见担任先锋大将的渔阳守秦开拔出腰间的佩剑,遥遥指向对面的魏军,沉声喊道:“渔阳军,进攻!”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上谷守马奢,亦在其军势阵列中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为了拖住魏军,使这场仗尽快进入胶着阶段,韩军略过了以往的战争模式,直接进入了最后阶段。

随着秦开、马奢一声令下,数万韩军步兵展现出他们作为曾经第一强军的气势,嘴里发出仿佛咆哮般的呐喊,而这些呐喊,最终皆汇聚成一个字。

“杀——!!”

面对着韩军的抢攻,商水军副将南门迟亲临阵前,大手朝前一挥,厉声吼道:“商水军的儿郎们,叫韩人领略我商水军的强盛!出击!”

“喔喔——!”

原本严正以待的商水军士卒们,突然间爆发出比韩军更强势的呐喊。

仅仅只是眨眼工夫,数万韩军与数万商水军便仿佛两股激流般,猛烈地撞在了一起。

此时,没有什么诡计、阴谋可言,有的只是血性的拼搏与碰撞,在那两军交汇的那片地区,仿佛化作了绞肉机,只是眨眼工夫,便有不计其数的士卒丧生。

而在这最野蛮、最原始的拼杀中,商水军展现了他们横扫中原的实力,只见那一排排手持铁盾的重步兵,以紧密的阵型,硬是挡住了韩军如潮水般的攻势,且一步一步蚕食对手的空间——每杀死一名韩卒,魏军士卒们便踏上前一步,如此反复,在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内,竟硬生生将战线向韩军方向推进了十几丈。

别看在纵观整个战场,十几丈的距离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是从这一点却也能充分证明,魏军的实力比韩军强到一线。

“杀过去!”

魏军骁将冉滕暴吼一声,与麾下十几名悍卒仿佛化身为尖刀,一刀扎入了韩军的腹地,在其中大杀特杀。

“莫要落后于冉滕队!”

魏军骁将项离不甘落后,亦亲临战争,以身作则激励着麾下的士卒们。

不得不说,重步兵作为魏国军队的绝对核心,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只见那些身负一两百斤负重的魏国重步兵们,凭借着手中坚固而沉重的铁盾,甚至是干脆用身体硬撞,无论是在气势上,还是在实战中,皆凌驾于韩军士卒之上。

倒不是韩军士卒不够悍勇,他们吃亏在自身重量不足——别以为沉重的甲胄在战场上仅仅只是负累,事实上,这也是一种优势。

就好比此刻战场,当商水军的重骑兵用盾牌护在胸前,使劲全身力气向对面撞去时,对面那些韩国的轻步兵,皆被撞得失去了平衡,连连后退。

在这种密集到几乎没有立锥之地的战场上,哪有什么空间给你闪转腾挪,一旦失去了立足地,就意味着离丧命也就不远了。

更何况商水军士卒们临战经验丰富,若非必要,他们甚至不会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使用右手手中的战刀,单纯就借助蛮力以及自身重量带来的冲势,将对面的韩军士卒撞倒在地,然后直接从对方的身上践踏过去——至于那些被魏军践踏后倒地却还未咽气的韩卒们,就交给后队的同泽补刀。

凭借这种简单粗暴却又有效的战术,商水军在一开场便取得了战场上的优势。

远远看到这一幕,纵使是渔阳守秦开心中有所预料,但此刻的表情亦显得有些难看。

要知道,他麾下渔阳军可不是弱师,那也是曾经几度力挫东胡的军队,亦在战场上久经考验。

可没想到的是,纵使面对强大的东胡兵亦毫不逊色的渔阳军,今日面对魏国的商水军,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落入了下风。

此时他终于意识到,前几日他渔阳军攻打巨鹿却被对面的商水军轻易击退,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商水军的实力,本来就在他渔阳军之上。

“……吃了装备的亏么?”

秦开皱了皱眉,在咬咬牙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目标前阵,弩手齐射!”

他口中的前阵,其实指的就是此刻战场最前线的那条战线,不能否认,在战况如此胶着的情况下,下令弩兵覆盖式齐射,这无疑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决定,毕竟箭矢无眼,在这种情况下必定会误伤到友军,甚至于这个误伤的几率还不低。

但秦开没有办法,因为此时他若不想办法压制商水军反攻的势头,搞不好他麾下军队的前军就要崩溃了。

“放箭!”

随着一名韩军将领的吼声。

置身于中军的渔阳军弩兵们,纷纷扣下扳机,不分敌我地朝着面前展开一阵激射。

那密集到仿佛蝗群的飞矢,在越过了小半个战场后,仿佛暴雨般笼罩了整片前线区域,打断了商水军的进攻势头,逼得后者不得不放缓攻势,将盾牌顶在头顶,以承受这阵箭雨的洗礼。

在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后,最前线的韩魏两军士卒互有伤亡,但是细细计较起来,却还是韩军士卒损失更大,毕竟魏军坚实的甲胄与铁盾,能够有效地防御远距离的飞矢,可反观韩军士卒,他们身上的甲胄却大多是皮甲,防御性能远远不如魏军的铁甲,如今暴露在箭雨之下,岂能幸免?

“他娘的,欺负我军没弓弩么?”

在魏军的中军,三千人将谷陶、向玳二人瞧见这一幕,心中大怒,当即下令麾下弩兵对韩军还以颜色。

一时间,战场上的飞矢仿佛蝗潮,密集到甚至能遮盖整片天空。

此时在战场的北翼,上谷军副将许历,亦强行按捺心中的畏惧,向对面商水军大将伍忌率领的商水骑兵,发动了冲锋。

而同一时间,伍忌所率领的商水骑兵,亦对许历麾下的骑兵发动了冲锋。

在重骑兵问世之前,骑兵并不能算是正面战场上的绝对主力,他们更多的只是负责分割、且扰乱敌军阵型,除此之外就是偷袭敌军的本阵,斩将夺旗。

而眼下,许历与伍忌彼此的意图皆十分明确:击溃敌骑,继而切入正面战场!

轻骑兵的对冲,当然没有重骑兵冲锋时那样壮观与惨烈,但也并非毫无出彩之处。

就比如商水军的大将伍忌,这位被韩人誉为“魏之勇将”的男人,此刻跨坐在战马上,手中挥舞着那杆沉重的铁枪,亲自冲锋在最前线,期间但凡是被他撞见的敌军骑卒,皆被他用手中的铁枪扫落马下。

而同时,伍忌那双眼睛还在四下寻摸,寻找这些敌骑中的指挥将,看来是准备上演一场他非常拿手的单骑讨杀敌将的好戏。

忽然间,伍忌眼睛一亮,因为他终于看到了那面“韩上谷副许”字样的旗帜,双腿一夹马腹,在仅仅只带领着几十名骑兵的情况下,就朝着那面将旗杀了过去。

然而,待等伍忌杀到许历的那面将旗所在,他却忽然愣住了,因为他四下打量,都未曾看到许历这个上谷守马奢的心腹爱将。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诸军听令,随我冲击魏军!”

隐约听到这声大喊,伍忌下意识回头一瞧,这才发现,许历竟不知何时率领一队突破了他麾下的商水骑兵。

原来,许历早就猜到伍忌便奔着他的首级而去,因此来了一招金蝉脱壳,用将旗迷惑了伍忌,而他自己则混在普通骑卒中,以至于伍忌与他擦肩而过时,竟未曾发觉。

“该死!被骗了!”

猛然醒悟过来的伍忌,一怒之下将夺得的许历的将旗丢下,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大声喊道:“回头!回头追!”

但可惜,这样一耽搁,许历带着那些上谷骑兵早就跑远了。

不得不说,这里就体现出了商水军士卒在骑战方面的经验不足,明明双方骑兵人数相差无几,但在一番对冲下来,虽然双方的伤亡情况不相上下,但许历麾下的上谷骑兵却本能地立刻汇聚到了一起,目的明确地将兵峰直指正面战场,而伍忌麾下的商水骑兵,为了杀敌的目的,阵型却在冲锋时变得七零八落,以至于在战术的实施上落后于韩军。

就好比眼下,许历麾下的骑兵可以直接切入正面战场的魏军阵列当中,而伍忌麾下的商水骑兵呢,先得召集附近的骑卒,重整阵型,这种在时间上的落后,在战场上其实是非常致命的。

幸亏商水军的副将翟璜知道他商水军的骑兵刚刚组建,实战经验不足,因此,早就做好了己方骑兵被韩军骑兵凿穿的心理准里,早早就安排了兵力戒备,这使得韩将许历虽成功骗过了伍忌,却也对魏军那严密到滴水不漏的防御阵型,束手无策。

而与此同时,在韩军的本阵,荡阴侯韩阳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随即又看了一眼战场,对身边的釐侯韩武说道:“釐侯,时机差不多了,再耽搁下去,天色近黄昏,就不利于追击溃败的魏军了。”

听闻此言,正注视着正面战场的釐侯韩武,亦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日头果真如荡阴侯韩阳所言,渐渐西下,遂徐徐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此时在正面战场上,其实韩军一方是处于劣势的,但是釐侯韩武却从始至终都很镇定,毕竟他手中还有一张足以决定胜败的王牌没有使用。

“传令秦开、马奢二人,叫他们继续拖住魏军,待司马尚麾下重骑抵达,便退至两翼,莫要挡住我军的重骑……另外,叫司马尚即刻出击。”

唤来几名亲兵,釐侯韩武嘱咐道。

“是!”

几名亲兵抱拳领命,分别策马离开。

片刻后,其中一名亲兵便来到了司马尚的军中,向这位新晋的北原豪将传达了釐侯韩武的命令。

此时,司马尚其实就驻军在距离战场大概五里左右的一片丘陵后,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在收到釐侯韩武的命令后,韩将司马尚率领麾下两万重骑兵缓缓向战场靠近。

今日出战,他并没有出动全部的五万重骑兵,原因很简单,为了打魏军一个措手不及,他必须给确保每一名重骑兵都拥有两匹战马,一匹用来驮运沉重的甲胄,一匹则用来上阵杀敌。

还有一个原因是,对付此刻战场上四万左右的商水军,司马尚自认为两万重骑兵已绰绰有余。

两万重骑兵、四万匹战马,再加上两万名协助骑手穿戴甲胄的扈从,不可否认司马尚麾下这股人马的规模也是极为庞大——而这还是在“两万重骑”的标准上,如若是五万重骑倾巢而动,那场面更是浩大。

人马众多,就容易被魏军察觉,因此司马尚的行动颇为迅速,在得到釐侯韩武的命令后,很快就将兵马带到了距离战场只剩下两三里地的地方。

此时就不能再往前了,因为再往前,一旦被魏军看到,就会全盘暴露他们此战的意图。

在下令原地停留后,司马尚拍着手向麾下的骑兵们下达了命令:“快快快,都将甲胄穿戴起来,扈从们协助骑手。”

不能否认,重骑兵的准备工作,的确是繁琐,这也正是重骑兵几乎无法独立存在于战场上的原因——若没有其他军队帮忙拖住敌军,就重骑兵这种准备应战的速度,敌军早就跑没影了。

在司马尚的命令下,扈从们给准备上阵的战马披上沉重的马甲,随即又协助骑手们将同样沉重的甲胄穿戴整齐,并且将他们推上马背,在这一番准备工作后,别说这些扈从们,就连骑手们也是累得急喘不已,大口吸气调整着呼吸。

“准备出击!”

待等一切准备就绪,司马尚下令扈从们看守着备用的战马留在原地,他自己则率领着两万重骑,徐徐向战场靠近。

似这般,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韩将司马尚终于率领着全副武装的两万重骑兵,抵达了战场。

只见他拔出了佩剑的佩剑,厉声喝道:“目标,前方魏军,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两万重骑开始小幅度地策马奔跑,随即速度越来越快,朝着战场上的魏军而去。

不得不说,当年魏国五千商水游马重骑冲锋时,就已经是地动山摇一般,更何况是如今两万重骑。

事实上待等这两万重骑开始奔跑的时候,哪怕是处身于战场的韩魏两军士卒,亦第一时间感受到了那种仿佛地震般的撼动。

“那是……重骑兵?!”

一些不明究竟的商水军士卒,在依稀看到战场西南角那准备进入战场的两万韩国重骑时,纵使波澜不惊的老卒,此刻脸上亦露出了惊骇之色。

这也难怪,毕竟商水军与商水游马乃是兄弟军队,且好几次相互配合,因此,他们非常了解重骑兵在战场上的可怕威力。

“韩军竟然有重骑兵?”

“……而且这人数,居然比‘游马’还要多!”

由于韩国的重骑兵的抵达,商水军亦难免出现了几许慌乱。

可能他们曾经自信地认为,这世上能击败他们的,只有饥饿与死亡,可如今面对远方那如潮水一般的重骑兵时,心中亦不禁恐惧起来。

而其中有些脑筋活络的魏军士卒,此刻终于意识到,为何在开战之前,将军们要命令他们偷偷摸摸地掘土挖洞。

“撤!”

见己方的重骑兵抵达战场,渔阳守秦开与上谷守马奢果断下令麾下的军队向两侧退让,免得被重骑兵的冲锋误伤。

而几乎在同时,他们也听到了几名魏军将领的急呼:“撤兵!撤兵!”

“撤兵?来得及么?”

处于于韩军本阵,当釐侯韩武看到正面战场上的魏军有掉头撤退的迹象时,心下暗暗冷笑。

冷笑之余,他心中亦有种难以遏制的激动与兴奋。

这份激动与兴奋,可能是因为他即将亲眼目睹两万重骑兵横扫战场的壮观一幕,也可能是因为他将在今日,打败魏公子润这位未尝一败的对手。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釐侯韩武面色红润、双目放光地看着两万重骑仿佛潮水般涌向魏军。

“近了……近了……”

就在釐侯韩武下意识攥紧缰绳,期待着重骑兵的铁蹄将远处那已向后逃离的魏军踏碎时。

忽然间,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因为他看到战场上的己方重骑,不知为何,竟大批大批地摔倒在地,上演了一出人仰马翻、自相践踏的惨剧。

“这……怎么可能!”

釐侯韩武失声惊呼道。

而与此同时,依旧留在魏军本阵毫无离开之意的赵弘润,终于按耐不住,脸上露出了恶意满满地笑容。

“蠢材,你以为重骑是谁提出的?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