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时间回溯到九月下旬,即巨鹿守燕绉接受了韩王然的秘密托付,返回巨鹿城之后。

回到巨鹿城后,燕绉唤来了麾下的一名心腹爱将“常洪”,命他带领一队精锐士卒乔装打扮前往魏国,设法营救釐侯韩武。

为了避免形迹暴露,燕绉甚至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前线主帅乐弈。

常洪接了命令,不敢耽搁,立刻就带了大概四十五名精锐士卒,扮成商人前往魏国——因为魏国那边不知是碍于当年“绝不因为与他国的关系善恶而牵连该国商贾”的承诺,但是为了显示他魏国作为泱泱大国的气度,因此,哪怕眼下魏国与韩国、与齐国的关系愈发紧张,但魏国朝廷,却至今都没正式下诏驱逐国内的韩、齐两国商贾。

因此,扮作商贾混入魏国,仍不失是一个好主意,唯一的问题是,扮作商贾会引来魏国本土商贾的敌视,以及联合抵制,不过常洪又不是真的去做生意,因此倒也不打紧。

其实更好的办法是扮作鲁国或者楚国的商贾,但很可惜,常洪既不会鲁国的雅腔,也不会楚国的方言。

九月二十六日时,常洪带着他那一干扮作杂夫的精锐士卒,乘船来到了魏国的博浪沙河港,在那边负责维持治安的魏国士卒们,在查看了他们的“通商允令”后,用异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常洪等人几眼,大概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年头还有敢来博浪沙的韩国商贾?不怕魏国本土商贾们联合起来将他们吞了么?

不过即便如此,那些魏卒还是没有为难常洪等人,挥挥手就给予放行了。

首次来到博浪沙,常洪难免被这座港市的繁华与热闹给吸引住了,若非有重任在身,他十分渴望逛一逛这座在魏国乃至整个中原都称得上数一数二的港市,毕竟这座港市应有尽有,无论是各国的特产,还是最吸引男人的胭脂楼巷,甚至于,只要你晓得门路,还可以在这座港市内买到奴隶,无论是胡男胡女。

只可惜常洪有重任在身,只能留恋地看上几眼,便立刻前往大梁。

大梁,乃是魏国的旧都,自从魏国将都城搬迁到雒阳之后,大梁难免也受到影响,不过它紧挨着博浪沙,城东又有著名的“大梁学宫”,因此,倒也不至于变得萧条——有意思的是,由于“大梁学宫”的存在,大梁逐渐成为天下各国文士、学子的圣地,城内随处可见青衫纶巾的学子,俨然正逐渐形成一种当地的人文现象。

假以时日,多半会成为天下文化汇聚之地。

大梁的戒严情况,其实并不严格,大概是因为城内城外尚驻扎着两万禁卫军的关系——自魏国迁都雒阳之后,号称十万、实则只有七八万左右的大梁禁卫军,当中有大概五万被调到雒阳,只留下两万余依旧驻扎在大梁这座陪都,而在这两万人当中,有大约五千驻守在大梁城内,负责维持日常的治安情况,其余人马,则驻扎在城外,也就是当年“浚水军”、“禹水军(后用来驻扎镇反军)”的两座军营内。

可能是因为驻守的兵力充足,魏国从来不担心大梁的治安情况。

当日傍晚,常洪一行人顺利地进入了大梁城。

进得城内后,他们先是在城内的一间客栈住了下来,随即,常洪便带上两三名乔装打扮的士卒,前往拜会釐侯韩武的府邸。

而与此同时,釐侯韩武正在其府上与妻妾、儿女一同用饭。

细说起来,釐侯韩武在魏国的身份有点特殊,他既是被魏将伍忌从战场上生擒的俘虏,也是被韩国所牺牲的人质,但尴尬的是,这个人质对于魏国来说,其实并无太大的意义。

难道用来他威胁韩国么?

别开玩笑了,韩王然会因为釐侯韩武而妥协?

反过来说,杀了也不成,因为杀了釐侯韩武,这反而对韩王然有利。

因此,釐侯韩武这个人质,在魏国眼中简直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好在魏王赵润颇为欣赏釐侯韩武誓死不肯低头的硬气,吩咐朝廷善待韩武,否则,韩武在魏国的生活绝没有这般安稳。

就在韩武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着饭菜时,忽然有仆从来报,说是有府外有“故交”求见。

听到“故交”两个字,釐侯韩武的神色稍稍有些恍惚,因为他被软禁在魏国的这些年里,很少有人前来拜会他——魏国这边,除了当初的大梁朝廷曾在生活起居上有所照顾以外,基本上对他不管不顾,而韩国那边呢,也极少有人来拜会他,最多就是能收到几封书信罢了。

而这书信,也只是头几年,后来就基本上没有了。

记得上一次有人来拜会他还是好几年前,而来拜访他的人,则是“前荡阴侯韩阳”这个康公韩虎的侄子。

那一回,韩阳携带家眷前来探望他,在他府上住了一阵子。

期间,韩阳向韩武讲述了当时韩国的近况,比如说,他因为不忿韩王然对待韩武的态度,迁怒到前上谷守马奢,导致马奢气郁而亡,而事后,韩王然亦出于愤怒削了韩阳的爵位。

当时听到那些,韩武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

一来,他没想到当初他视为弟弟的韩王然,实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最终趁机夺回了王权。

二来,他也万万没想到,他韩武落到最后,居然只有荡阴侯韩阳这个当年相互仇视的政敌将他的功劳记在心里,且为了给他抱不平,最终落得一无所有,形同庶民。

一想到如今,韩阳已搬到魏国河内郡,隐姓埋名,准备度过余生,釐侯韩武就感到十分惋惜,因为在他看来,韩阳不失是一位可媲美燕绉、秦开等韩国将领的人才,能文能武,比魏国的成陵王赵燊、原阳王赵楷之流不知要出色多少。

只可惜,韩王然因为前上谷守马奢的关系而不肯用韩阳,而韩阳呢,则是因为釐侯韩武的关系,不肯被韩王然所用,导致韩国又失去了一位人才。

“是何人?”韩武问道。

仆从摇了摇头,说道:“对方只推说故交,不曾透露其他。”

听闻此言,韩武微微皱了皱眉,他感觉对方的来意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想了想,他吩咐道:“将其请到书房罢。”

“是!”仆从应声而去。

跟妻儿交代了几句后,韩武便径直来到了府上的书房,等候那个不肯透露名讳的访客。

片刻之后,便有仆从领着一名寻常打扮的男子来到了书房。

韩武瞧了一眼对方,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感觉这名男子似乎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对方究竟是谁。

而这名男子,正是巨鹿守燕绉的心腹将领,常洪。

“釐侯。”

待那名仆从退下之后,常洪见四下无人,遂拱手抱拳,低声向釐侯行礼:“末将常洪,见过釐侯。”

“常洪……”

这个名字仿佛是打开了釐侯韩武脑海中对韩国的记忆,在略一思忖后,恍然地说道:“你是燕绉的部将。”

“釐侯还记得末将?”常洪有些欣喜。

釐侯韩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神色平静地上下打量着常洪。

想到燕绉,釐侯韩武的心情亦有些复杂。

曾几时时,巨鹿守燕绉乃是他韩武一系的武将,颇受韩武器重,待等到韩武流落到魏国之后,燕绉亦曾与他有书信上的往来,并且,偶尔还派人送来一些特产,虽然价值不高,但重的是这份心意。

只不过即便如此,燕绉也从未在信中提过有关于“迎他回国”的事,其中原因,韩武后来也从韩阳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只因为燕绉对韩王然颇为认可。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虽然韩武心中难免还是有些芥蒂,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不过今日看到燕绉无故派来其心腹爱将,韩武还是感到很意外,遂问起了常洪的来意。

见此,常洪遂走上前几步,附耳对韩武说道:“釐侯,末将此番是特地前来助釐侯脱困的……”

“……”

釐侯韩武闻言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常洪。

平心而论,倘若硬要说他“被困魏国”,其实也不尽然,事实上,魏国对他的监视颇为宽松。

严格来说,并非是魏国不允许他返回韩国,而是韩王然的存在,让釐侯韩武无法返回韩国——若他回到韩国,或许会影响到韩然的王位,到时候韩然处境尴尬,他韩武的处境也尴尬,与其如此,还不如就留在魏国。

这才是釐侯韩武留在魏国的根本原因,而并非是因为魏国强迫,事实上,魏国对于他留不留在国内,其实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但这会儿常洪提起这事,这就让釐侯韩武忍不住遐想起来。

他皱着眉头问道:“国内发生了何事?难道韩然发生了什么变故?”

听闻此言,常洪附耳对釐侯韩武说道:“釐侯,如今国内,大王命将不久,未免庄公窃取王位,将军特地叫我迎釐侯回国,主持大局。”

“什么?!”

釐侯韩武闻言面色大变,一把抓住常洪的肩膀,瞪着眼睛质问道:“你说韩……你说他命将不久?!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韩王然比釐侯韩武小足足十几岁,韩武绝不相信,他那位本该正当年的义弟,竟然会命将不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釐侯急切地问道。

常洪摇了摇头说道:“并非釐侯想的那样,只是大王这些年来日夜操劳、积劳成疾……”随即,他便将前几个月韩王然在宫殿内不慎跌倒磕破脑袋的事告诉了韩武,听得韩武几番欲言又止。

他的脑海中,不禁闪过韩王然的面容。

说实话,韩武并不恨韩然,毕竟后者只是做了一些作为君主该做的事而已,反过来说,韩然不曾为了排除隐患而将他铲除,这已经尽到了兄弟的情谊。

因此每当回想起往事的时候,他也只是稍稍有些感慨,感慨天意莫测,让他兄弟二人落到如今田地。

见韩武久久不语,常洪催促道:“釐侯,事不宜迟,请立刻收拾行装,跟随末将回国。”

釐侯韩武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最终徐徐点了点头。

当日,釐侯韩武便叫妻妾收拾了行囊,随后在次日,在常洪一干人的保护下,乔装打扮,悄然离开了大梁。

待等釐侯韩武逃离之后,釐侯府的下人当中,才有大梁府派遣的眼线察觉到不对,连忙向大梁府禀报此事。

“釐侯韩武逃了?”

大梁府府正褚书礼得知此事颇有些手足无措。

虽说釐侯韩武这个人质对他魏国的作用微乎其微,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任其逃走啊。

于是,褚书礼一边派兵丁追捕,一边派人禀告雒阳朝廷。

而这个时候,魏王赵润在雒阳王宫的甘露殿,刚刚从天策府左都尉高括手中,接过来自韩国蓟城一带青鸦众的密信,得知了“韩王然疑似崩殂”的消息。

对于这个消息,赵润将信将疑。

因为这件事也太巧了:七月份韩使赵卓前来雒阳时,他赵润才旁敲侧击地询问韩王然的身体状况,结果不到三个月,韩王然就过世了?

而就在赵润反复看着这封密信,在信中思考着这个消息是否属实时,便见高括去而复返,禀报了另外一桩事:数日前,釐侯韩武从大梁逃离,疑似逃回韩国。

“……”

赵润默不作声,坐在书桌后思考着这两件事的联系。

按照常理来说,这两件事很好联系,无非就是韩王然真的过世了,然后韩国国内一部分仍然心忠心于釐侯韩武的人,想办法将韩武给救走了。

但直觉告诉赵润,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在思忖了片刻后,他索性来到了垂拱殿,跟内朝的诸大臣一同讨论这件事。

然而,诸内朝大臣对此亦是众说纷坛,无法得出一致的意见。

期间,介子鸱大胆地猜测道:“会不会是韩王企图用诈死来诱使我大魏进攻他韩国呢?”

听闻此言,殿内诸大臣都很吃惊,内朝首辅、礼部尚书杜宥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不可能吧?”

也难怪杜宥如此吃惊,毕竟从古以来,只听说过在两军对垒时有一方的将领以诈死之计引诱敌军,却从未听说过一国的君主用诈死之计,毕竟一国君主的生死,牵扯太大,搞不好会引起内乱,倘若韩王然当真敢用这种伎俩,那杜宥只能说,这位韩国君主,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诈死……么?”

坐在王位上,赵润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良久,他长吐一口气,徐徐说道:“这并非……没有可能。”

其实在甘露殿的时候,他就已经思考过这方面的可能。

虽然如杜宥所言,自古以来从未有过一国君主假传死讯的前例,但这并不意味着就不会发生——韩然那是什么人?那可是不惜要替楚国吸引他魏国主意,宁愿冒着替人做嫁的风险也要将他魏国拉下来。

似这等胆魄的君主,未必不敢做出假传死讯的事来。

听了赵润的话,诸内朝大臣面面相觑,他们还是无法认可这种说法。

当即,蔺玉阳便提出了反论的依据——在他看来,韩王然断然不可能假传死讯,因为一国君主的崩殂,会引起国家的动荡,况且眼下魏韩两国的关系紧张无比,以韩王然的睿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一个不好,甚至不需要他魏国进攻,韩国可能就会四分五裂了。

听了蔺玉阳的依据,魏王赵润摇摇头说道:“未见得!……爱卿所言,一国君主的死讯,会引起国家动荡,可目前,韩国国内本来就是一团糟,再乱又能乱到哪去?至于内乱……朕不觉得韩国的贵族会在这个时候内讧,倘若韩氏的分家子弟贪慕王位,胆敢在这个时候窃取,那么,我大魏趁虚而入,他们皆是亡国之人……他们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

诸内朝大臣想了想,觉得自家君主的说法倒也有道理:搞不好,那韩然还真是用诈死来背水一战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温崎笑着插嘴道:“照我看啊,管他韩然之死是真是假,我大魏皆不予理睬不就得了?……先击溃齐国再说!”

这一番话,还真是让内朝诸大臣感觉眼前一亮。

是啊,管他韩然的死是真是假,我魏国皆不予理睬不就完了?

但此时,前兵部尚书陶嵇却幽幽插了一句嘴:“前提是魏武军能打下泰山。”

这一句话,就让内朝诸大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的,他魏国上将韶虎所率领的魏武军,在攻陷了东郡之后,已向东挥军至泰山一带,在那里,韶虎不出意外地撞见了齐国的名将田耽。

据前几日韶虎派人送回雒阳的战报上显示,田耽早就在泰山构筑了一些列的防御设施,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攻破泰山。

若是短时间内无法攻破泰山,无法直接威胁到齐国,或许,应该改变战略,进攻或已失去了韩王然的韩国?

要知道,虽说击溃齐国可以让魏国取得优势,但反过来说,若能直接击溃韩国,魏国就相当于直接赢得了胜利,毕竟单单一个楚国,就算有齐国在侧面帮衬,也不会是魏国的对手——韩国若被击溃,楚国必败。

除非楚国识相,早早跟韩齐两国撇清关系。

也就是说,泰山战场,才是这整件事的核心关键所在——倘若魏将韶虎能击败齐将田耽,攻破泰山,那么,魏国根本无需去理睬韩王然的死究竟是真是假。

但遗憾的是,目前在泰山战场,魏军的优势不大。

在思忖了片刻后,赵润叫大太监高和取来了中原各国地图,平铺在案几上。

期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地图中的“鲁国”,然后又看看齐国,若有所思。

是的,他在鲁国有一支奇兵,运用得当,或可使整个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问题是,为了攻破齐国,值得提前暴露这支奇兵么?

要知道,楚国至今还未进场啊!

其实在赵润心中,他是倾向于楚国早早入场的,毕竟他很清楚,魏楚两国之间肯定会有一战,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既然注定会有一战,那么,他当然倾向于在这场相对有把握的战役中,一举击溃楚国;反之,若错过此次机会,魏国在发展,而楚国也在发展,十几二十年后,还说不准谁能打败谁呢。

毕竟楚国那四千万的人口,威胁实在太大。

“再等等罢。”

赵润暗暗告诉自己,就目前的局势而言,还不值得暴露那支足以扭转局势的奇兵。

当然了,事实上这支奇兵的“忠诚”,也是他犹豫不决的一大原因。

而就在这时,内朝大臣冯玉建议道:“陛下,不如调湖陵水军协助韶虎将军攻打齐国?”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好主意,但是赵润并未采用。

原因很简单,湖陵水军是他专门为了楚国准备的,怎么能轻易用在齐国身上?

见赵润摇头,介子鸱也建议道:“陛下,单单魏武军,或难以攻破泰山,不妨调动几路军队协助韶虎将军……”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在考虑增派哪支军队。

不得不说,虽然魏国有四十万的精锐之师,但这些军队,如今大多都被“牵制”着:北一军、上党军、河内军、镇反军等,既牵制了韩国,反过来亦被韩国所牵制;而商水军、湖陵水军,则是防备着楚国。

数来数去,或也只有司马安的河西军可以调动。

但是当他提出这个建议时,赵润却微微摇了摇头。

见此,介子鸱微微一愣:为何不能调动河西军?难道说,陛下其实也防着秦国?

顺着这个思路一想,介子鸱就立刻意识到,事实上魏忌的河东军,至今为止其实也还未接到命令——虽然对外宣称,河东军之所以不调动,是为了牵制韩国太原郡的乐成,但事实上,韩将乐成的太原军,有桓王赵弘宣的北一军牵制,就算不能取胜,也足以守住国界,并不需要河东军。

“不会真是在防备秦国吧?”

看了一眼赵润,介子鸱心下暗暗嘀咕。

而就在这时,就听赵弘润长吐一口气,沉声说道:“就暂且搁置韩国,看看泰山那边的进展再说……”

而事实上,赵润等的并非是泰山战场的进展,而是在等待张启功的行动。

他很清楚,无论韩王然是真死还是诈死,张启功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定会趁机在韩国国内掀起一番风浪。

所谓投石问路,他要看看,韩国面对张启功掀起的风浪,究竟会作何应对。

由此才能来判断,韩王然的亡故,究竟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