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嘛,清丈土地肯定得有人吧?你作为都察院的都御史,这五州的都察司不都归你管吗?目前这批人肯定是不能用的,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都裁了!”
“然后呢,你找一批年轻一些的官员来顶上。要找那种初入官场,年轻气盛的,俗称愣头青!让他们去给你打头阵。”
“我呢,再让五州分部的锦衣卫帮你一把。有了都察司和锦衣卫盯着,谅他们也不敢太过敷衍。不过能够取得什么效果,我也不敢保证。毕竟大周这么大,我们就这么一点人,哪能全部看得过来呢?”
万山大喜过望:“听了燕中郎这番话,我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底气啊!”
“来,我们干一杯!”
“干!”
“少爷,不好了!”在钱多多的带领下,一个鼻青脸肿的燕家亲兵一拐一拐地跑了上来。
燕苏认得他,他叫刘希,是他安排在宁饭饭身边的亲卫。
燕苏心里“咯噔”了一声,急忙问道:“小希子,是不是饭饭出了什么事?”
刘希哭道:“少爷,饭饭小姐被方平老匹夫打了,而且还被扣押了起来!”
“什么?”燕苏霍然而起,“到底怎么回事?”
刘希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起来。
今天又是王宫里小太监净身的日子,宁饭饭一早就到了太医院。午时,两个小太监被抬到了太医院。在宁饭饭一番急救之后,两个小太监都幸运地保住了性命。
做完两台手术,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宁饭饭正想打道回府。
此时,礼部左侍郎方平府上的管家前来求医,说是方平头痛难耐。
太医院虽然是专门为王宫服务的医疗机构,但朝廷的一二品大员也可以享受服务,这是皇帝对朝廷大员的一种恩宠。方平是从二品的礼部左侍郎,勉强可以享受这项殊荣。
听完方府管家的话,太医院一众太医却都摇头叹息。
只因方平这个病乃是老顽疾,太医院里只有太医令郭太医才有办法缓解一二,但郭太医进宫看诊未归,是以谁也没有办法去给方平治疗。
宁饭饭一听就来了兴趣,自告奋勇要去方府治疗。
众太医这段时日也早被宁饭饭出神入化的医术所折服,她不但在外科上继承了小侯爷神乎其技的医术,在疑难杂症上,也经常让郭太医自叹不如。
何况宁饭饭还挂着一个太医的名头,因此也都没有反对。
宁饭饭到了方府,看过方平后,再结合之前太医院的记录,诊断为头风病。
宁饭饭取出银针,从方平的左耳插入三寸,十多个呼吸后,方平便感觉头脑有些麻热,头痛消退。
宁饭饭这才取出银针,并为方平开了一副附子半夏汤。附子半夏汤主治胃虚冷痰上攻,头目眩晕,眼昏呕吐等证,对头痛也有很好的缓解作用。
之前郭太医也是一直这样为方平医治的,宁饭饭不过是照本宣科。当然,这也需要极高的医术造诣。否则,一个不小心,银针深一寸或浅一寸,方平都会变成傻子。
至少,在宁饭饭之前,整个太医院只有郭老头才有这份造诣。
宁饭饭歉意地对方平道:“老人家,你这头风病的病因很复杂,用我老师的话来说,有可能是高血压,也有可能是脑瘤,还有可能是心理因素。”
“目前只能先这样缓解一下,具体的病因还需要日后慢慢观察。你先坚持服用这附子半夏汤,平日需要清心寡欲,不要思虑太多。”
头痛消退后的方平见宁饭饭年纪轻轻,医术造诣却和郭太医有得一拼,不由得打起了主意:
他想把宁饭饭留在方府,以便随时为他治疗,免得头痛的时候还要去太医院请人,等待的时间可不好受!
如果对方是太医令,他肯定不敢,因为太医令需要时刻为陛下看诊。但宁饭饭只是区区一个太医,他觉得小事一桩。
于是他假惺惺道:“宁太医,我这几日病状有所加重,能否请你在方府住上几日呢?”
宁饭饭一口拒绝:“老人家,不行呀!我不回家,老师会担心。”
方平不在意道:“放心,老夫派人去你家里说一声便是。”
他并不知道宁饭饭的真实身份,在他看来,自己堂堂礼部左侍郎,帝都哪户人家敢忤逆自己?不说暂时留个人在方府,就算他要把对方永远留在方府都是小意思。
宁饭饭只当方平在开玩笑,站起身就走:“老人家,我先走了,你再有不舒服可以让人去太医院叫我。”
宁饭饭心思单纯,不懂人情世故。在她想来,病人都应该好好听自己的话,因为自己是为他们治病的医师。
在方平看来,这显然是丝毫没有将他这个堂堂二品朝廷大员放在眼里!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勃然大怒。
“啪!”他一巴掌扇在宁饭饭脸上,将宁饭饭整个扇飞。
“小贱人,你难道当老夫说话是放屁吗?”
宁饭饭被打懵了。从小到大,她从来就没有被人如此打过!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自己辛辛苦苦给他治病,他还要打自己?
“你哪里都别想去!给老夫乖乖留在方府,随时为老夫治疗。否则,不但是你,就连你家人,我都可以像只蚂蚁一样捏死!”
跟在宁饭饭身边的刘希大怒:“老匹夫,你敢打饭饭小姐?你活得不耐烦了?你可知道她是……”
方平大喝:“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打个半死,再扔出去!”
一大群人围了上来,刘希寡不敌众,被一顿好打,最后扔出了方府。
听完刘希的讲述,燕苏怒极反笑:“方平老匹夫,好胆啊!”
就连一旁的万山都震惊了,他想不到在大周,竟然还有人敢得罪眼前这位爷的!这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啊!
燕苏面无表情地对万山道:“万大人,请自便!燕某先去办点事!”
万山连忙道:“燕中郎尽管去。”
燕苏大步走出了燕氏大酒楼。
燕青带着一群亲卫赶了上来:“少爷,我们直接去方府把方老头揍个半死吗?”
“不,”燕苏冷冷道,“先去锦衣卫总部。锦衣卫,有大案要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