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骑在马上的将军怒气冲冲地赶来。
小队长顿时吓得跪了下来,包子都掉到了地上。
“将军,属下知罪,认罚!”
将军脸色稍霁:“很好!回到军营后自领十杖!”
小队长苦脸道:“是,将军!”
“还不速速归队!”
“是!”
“慢着!”又是一声大喊。
一个锦衣玉带的公子哥带着一高一矮两个少女施施然走来,身后还跟着一队同样全身甲胄的亲卫。
看到公子哥的时候,马上的将军大人立刻吓得跳下了马,半跪在地:“参见大……”
公子哥举起手,打住了他的话头。
“叫我公子就好。”
“是,公子!”
公子哥捡起地上的包子递给小队长,笑道:“既然罚都罚了,包子还是不要浪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呀。”
小队长望向将军,将军点了点头。小队长拿着包子高兴地走了,一队甲士十个人,正好一人一个包子。
公子哥自然是燕苏,一大一小两个少女是徐英凤和宁饭饭,还有燕青和亲卫。这是燕苏答应过的陪逛。
宁饭饭本来一直泡在外科部,研究她的断肢再植术,她是被徐英凤硬生生拉出来的,说是要见识见识吴地风情。
可惜她们注定失望,刚打完仗,如非必要,谁也不会出来闲逛。街上冷冷清清,除了一些战战兢兢的小商贩,一点人气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吴地风情。
将军是北军的一名大队长,这个级别的将领是有机会见到燕苏的,自然认得他。
他恭敬道:“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属下!”
燕苏摆摆手:“没事,我只是随便逛逛,你且去忙吧。”
“是,公子!”
前方街道上围了一群人,这引起了徐英凤的兴趣,他拉着燕苏就走:“燕哥哥,好像有热闹看!快走!”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子正在卖身葬父。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燕苏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女子的父亲之前被晋军抓了壮丁,强拉入伍,参与了饶都之战。在守城的时候,他被周军射了一箭。回到家中没几天就去世了。女子家中一贫如洗,只能卖身葬父。
女子长得很漂亮,身上有股吴地女子特有的水乡柔情。女子如水,吴地女子生于水乡,极尽水之柔。
美丽的女子本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自然吸引了许多人观看。不过大家都离得远远的,因为她身前的草席上的尸体已经有了味道。
如此秀色可餐,当然有人忍不住。
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问道:“姑娘,你要卖多少钱?”
女子抬头看了商人一眼,坚定道:“官人,我不卖你。”
人群一阵哄笑,商人掩面而走。
竟还是个挑人的卖身葬父,燕苏也来了几分看热闹的兴趣。这并不奇怪,女子长得这般漂亮,不愁没人买,自然是要货比三家。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问价,女子皆是摇头不肯。
女子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在对着女子评头论足,想看看到底花落谁家。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是宁饭饭。相比漂亮姐姐,她对草席中的尸体更感兴趣。看着看着,她看出了一丝端倪。
她连忙拉着燕苏,在燕苏耳边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燕苏吃了一惊,凝重问:“饭饭,你确定吗?”
“老师,我确定!”
燕苏笑了。
他拍了拍手,对燕青道:“开始清场!本少爷要强抢民女了!”
燕青二话不说,当即带着亲卫开始赶人。人群初时还不肯走,“呛啷”一声,燕青拔出了半截长刀。见此,亲卫也纷纷拔刀。
人群顿时作鸟兽散,不一会儿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徐英凤有点懵:“燕哥哥,你这是要干嘛呀?”
燕苏不理她,对跪坐在地上的女子道:“姑娘,我猜你等的是本侯!”
女子吓得面色苍白,颤抖着道:“大人,民女不明白你的意思。大人,民女不挑了,愿意伺候大人!”
燕苏冷冷道:“别装了!刚刚我学生告诉我,这草席中的人所受的乃是当场致命的伤,死于两天前,而饶都之战结束在三天前!你在说谎!你表面挑挑拣拣,其实就是为了等本侯!”
当即,数十把马诚弩对准了女子。燕苏把宁饭饭和徐英凤都拉到了身后。
女子身体顿时僵硬,她狡辩道:“不可能,一定是你的学生看错了!家父的确是两天前去世的,但是在守城的时候被射中。”
燕苏冷笑:“看错?我的学生每天都在跟尸体打交道,她见过的尸体比你打过交道的活人都多!”
“本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的身份来历。否则,你将死于乱箭之下!”
女子脸上的惊慌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怨恨。
“也罢,在你临死之前,告诉你也无妨!在下万毒门门主蓝心月,江湖人称毒神!毒姑就是本门主的妹妹!”
说罢,她手上出现几根长针,闪电般插进了地上的尸体中。
“放箭!”燕苏狠狠挥手。
数十把马诚弩开始了连续射击。
与此同时,地上的尸体整个爆开,一团白色的烟雾快速扩散,遮掩了蓝心月的身体,使得马诚弩失去了目标。
“快退!”燕苏大喝。
可是已经来不及,那烟雾的速度极快,借着尸体的炸开,一下子弥漫开来,把所有人都笼罩了进去。
“烟雾有毒,屏住呼吸!”燕苏大声提醒。
他抽出了长刀高山,小心戒备着。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致命的威胁正潜伏在四周。
他还是第一次陷入这种凶险的境地。不由得暗叹自己的大意,还是太小看天下英雄了啊!以为马诚弩在手,天下我有。这马上就吃了一个大亏。
好一个毒神!
一道疾风从前方袭来,燕苏想也不想,挥刀就砍。“叮叮叮”,几根飞针被击落。后方又有疾风袭来,燕苏已经来不及挥刀。千钧一发之际,他偏了一下头,躲过了几根飞针。
他暗道好险,这娘们是东方不败啊!
突然,他感觉脸上麻麻的。伸手一摸,满手都是血。原来,刚刚的飞针已经擦破了他的皮肤。
他的大脑一阵晕眩,身体摇摇欲坠。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犊子了!阴沟里翻船了!”
他失去知觉,一头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