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烙了两小时的大饼,白潇终于睡着了。
夜半时分,整个首都星都安静了下来,好像星球和生命同步进入了深眠,即使不开隔音装置,大家也能安心的沉浸在梦境中。
白潇的梦境可能不太美好,他睡得很不踏实,房间里明明是最适宜人体生活的温度,他却觉得很热,无意识的把被子踢到一边,还是没变凉快,在额头渗出细汗之前,他猛地张开了眼睛。
比任何一次都浓烈的信息素穿梭在整个房子里,哪怕白潇是个从没学过生理卫生知识的文盲,他也本能的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Omega发情了。
*
少年坐在自己的房间中,天花板上内嵌的隐形暖光灯从四面八方散射下来,照在他稚气未脱的脸上,与长长的睫毛一起,在他眼底垂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就这么沉默的坐着,目光落在半空中的一点,房门没有关,是虚掩的。
空气里的信息素浓郁到几乎可以化成实质,可作为这些信息素的散发者,少年完全没有那些生理书上说的该有的反应,他就像是一个生涩的猎人,用自己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武器,无声的引诱着那个早就被他认定的猎物。
“咔哒。”
门开的声音在黑夜里如此清晰,少年的眼睛依然微垂,唇角却慢慢的勾起了一个弧度。
猎物上钩了。
……
白潇在自己的房间里都快疯了,家里就一个Omega,谁发情了自然不言而喻,本以为他是受过训练的,只要今晚坚守阵地,打死都不出去,他的晚节就能保住,但他没想到,靳铭骨的信息素对他诱惑那么大。
在房间里胡乱转圈的白潇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就要变成一道残影了,他连举起椅子把自己一下砸晕的馊主意都想到了,只可惜,没能付诸行动。
他的身体看他磨磨唧唧半天,一气之下,临时改变了一下身体的决策权,从上半身,变成了下半身。
……
冲出房间的下一秒,白潇就后悔了,他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反身靠着门板,白潇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Alpha的本能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冲过去,抛弃所有伦理和道德,把那个孩子压在身下,狠狠咬住他的后颈,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射进去,这还不够,他想亲他、想撕裂他的衣服、想——
妈的!
这回白潇觉得自己是真要疯了,他是人,是帝国的军人,不是禽兽!
白潇咬着牙,生生转过身去,他绝对不能做那种事,他要离开……门走不了了,再多呼吸一秒钟这里的甜腻空气,他最后一根理智的弦都会崩掉,干脆走窗户!
这样想着,白潇立刻往窗户那边跑去,可还没等他走出第二步,他身后就出现了一个怯怯的声音,那声音可能还不如一阵风大,却像有千斤重,压得白潇再也动不了一下。
“少将?”
顿了顿,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每一下,都在提醒着白潇,他们已经越来越近了。
同时,少年特有的嗓音还在耳畔回响着。
“少将……你看起来好奇怪。”
“你的脸好红,呼吸也不对,就连心跳……”
靳铭骨已经走到白潇面前,他伸出一只手,缓慢的按在白潇胸口,微微仰起头,靳铭骨笑着把刚刚那句话说完了,“都这么激烈。”
Omega温暖又细腻的手就落在自己的胸腔上,他穿了睡衣,可在这种时候,穿了和没穿好像也没有区别,白潇终于发现了,他可能是进了一个圈套。
他眼前的少年,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如果是平时,他还可以分析一下他这么做的动机和意图,可现在,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想那些了。
靳铭骨还在笑,他比白潇矮,当两人贴的如此近之后,他就必须抬头,才能看到白潇的表情。
他的少将实在太好懂了,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即使现在被情/欲控制着,他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一丝受伤,他在难过。
为什么?因为他骗了他吗?
因为他真实的性格,并不讨他的喜欢吗?
搭在白潇胸口的那只手突然收紧,揪起一点褶皱的衣服,他的五指紧紧扣在他的身上,仿佛想要透过皮肉,抓住他的心脏。
靳铭骨往前推了一下,白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自发的后退一步,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少将是不是觉得我很虚伪。”
白潇其实已经听不清靳铭骨在说什么了,他正努力的和本能抗争,少年那些看起来威胁意义很严重的动作,不能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危机感,反而只会让他更加的意乱情迷。
白潇不回答,靳铭骨就以为他是拒绝回答,稍微踮起脚,他把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白潇身上,唇瓣送到白潇耳边,每说一个字,白潇都能感受到那温热又折磨人的呼吸。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一支洁白的羽毛,不停的在他心上扫动。
“可我觉得少将才是最虚伪的,明明很想要我,明明早就对我有那样的想法了,却还装的一本正经。言而无信,虚伪至极。”
今晚上也算是撕破脸皮了,靳铭骨从做出这个决定以来,就知道今晚过后,对他来说,要么天堂,要么地狱。可他宁愿让白潇看到自己的真面目,也不想让白潇在自己的注视下,走向另一个人的怀抱。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前,他隐忍的闭着眼睛,不看自己,两人紧贴着身体,对方的每一处变化都深谙于心,精神上的极大满足让他忍不住探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白潇的耳垂。
然后,他就看到白潇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这一刻,他不再是稳重可靠的少将,而是一个几乎化作野兽的男人。
这就是他想要的,他要白潇的每个反应,都因他而起。
望着白潇赤红的眼睛,他垂下嘴角,沉默的褪下一边睡衣,Omega最宝贵的腺体就这么露了出来,他把腺体送到白潇的唇边,自己的头则靠在他肩膀上。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知道,白潇能懂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白潇的呼吸都乱了,他一直不敢碰靳铭骨的身体,这一刻却控制不住的抱住了他,他的力气比靳铭骨大,掐的他骨头都疼,可靳铭骨就喜欢这样的,白潇反应越大,他心里越开心,那种最后一次的孤注一掷感也最强烈。
他不知道等信息素的影响过去,白潇会是什么反应,可能会把他赶出去吧,那也无所谓了。
心里说着无所谓,可是怎么能无所谓,白潇是他惦记了这么多年的人,他磕磕绊绊着长大,为的就是能够来到他身边。他想要的不只是一天,还有未来的很多很多天。
未来已经被他亲手毁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虽然身体已经成熟,可心理上再老成,他的人生经历也就这么几年。他忍不了白潇想和别人在一起的心,他受不了这家里再多一个人的画面,只是想一想,都会让他五脏发疼。
沉默、没有动作。
这是对两个人的共同煎熬,靳铭骨哑着声音催促他,“标记我。”
他的声音就像是引诱白潇万劫不复的毒/药,“标记我……我就亲亲你,让你好受点。”
听到这句话,白潇却突然挣扎起来,他像是终于清醒了,想要离开,靳铭骨不会让他走,连他自己,也没法让自己走。
“不……这样不对,我不能唔……”
靳铭骨不想听他拒绝的话,他像个不讲道理的狼崽子,狠狠咬住白潇的唇瓣,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唇舌交缠间,他双手攀住白潇的脖子,把自己用力的压向他,直到两人之间再也塞不下一点空气,两人的心跳声几乎响在一个空间中,他才终于停下。
亲吻可以让人迷醉,这是最高明的毒/品,是所有人类都无法拒绝的催/情/药,白潇无意识的回应着,他呼吸的权利好像已经被夺走了,现在,怀里的少年是手握他生命的神,他要努力的迎合他,才能换取一点点生存的时间。
这是最能让白潇乖乖听话的办法,因为他吃软不吃硬,再多的逼迫,都不如一个温柔的深吻管用,等白潇已经彻底的沉浸的时候,靳铭骨环着他脖子的手才悄悄换了个位置。
白潇身子猛地一颤,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双唇比刚才更加艳丽了,在昏暗的房间里,还隐隐的泛起一片水光,轻轻笑了一下,靳铭骨重新倾身过去,啄了啄白潇的唇角。
他动了一下,白潇顿时感觉浑身如同过电,而在这时候,靳铭骨还在仰头看着他,虽然他才是仰视的那一个,但他的神情仿佛是一个久居上位的施令者。
“标记我。”
他重复道。
“我爱你。”
他乞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