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点点头,说:
“阿刚,你说的没错,我报社的身份已经暴露,而且老张说不定带着敌人守在我以前的住址附近。
他上次约我一周后再去茶馆,我也一直没去,他想必也知道我识破了他叛变一事。
所以,我也得重新寻一个身份”
关无烟听了,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半晌他说:
“要不您可以扮做一个商人”
吴铭摇摇头,对关无烟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认为我扮作商人进出你们的店铺会更加方便,但此路不通。
为了方便我们日后展开工作,我们的工作是有要求的,既要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又还能利用这个身份帮助咱们的组织完成一些秘密任务”
关无烟这才明白:
“哦——原来如此,无烟受教了”
吴铭淡淡一笑:
“无烟同志不必如此谦虚,只要你参加工作时限够长,以后你也会知道这些道理的。”
关义正听到这里明白了:
“吴书记,您登寻人启事联系组织,除了要跟组织取得联系,还要依靠组织给您重新安排一个新的身份是不是?”
吴铭点点头,认可了关义正的推测。
关无烟和杨不凡见此,便告辞离去,一起回到了关氏药铺。
关司尽办完差事,下午才至吴铭所住之处。
吴铭和关义正将他的新身份告知后,关司尽也离开去了关氏米铺。
最后只剩下了关义正。
吴铭看着他,对他说:
“为了安全起见,你不能再回之前的住所了,最近便跟我一同暂居此处,等跟组织联系上了以后,咱们再做打算”
关义正当然无条件服从。
寻人启事登出去两天后,当时正是下午三点多,关义正听到有人在敲门。
自从两天前关司尽等人用新身份离开此地后,基本没有人再来打扰他们。
听到敲门声,关义正正准备去开门,却被吴铭摇头制止了。
只见他走到门边清了清嗓子,问外边敲门的人:
“哪位?”
外面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回答道:
“铭儿吗,我是二表舅啊。”
“请问二表舅从哪里过来的?”
“自然是从咱们的老家。”
关义正这才知道,哪怕登了寻人启事,但真有人找上门来,还得再对一遍暗号。
吴铭听了赶紧拉开房门,门外站立的果然是一个头戴黑色礼帽,身穿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
他的年纪大约在五十开外,看起来像是个知识分子,因为他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近视眼镜。
来人进了房间,便和吴铭使劲互握着双手。
“吴铭同志,总算跟你联系上了。”
来人说。
“老陈,没想到是你,我们俩有多少年没见了?”
被称作老陈的中年男人想了想,伸出手比划一下,说:
“整整五年了”
关义正在一旁听吴铭叫出“老陈”的时候,心里就一个激灵,暗想。
【难道此人就是义为的上级老陈?如此说来,以后他和义为两兄弟便在同一条线上干革命了?】
似是猜透了关义正的想法,老陈跟吴铭寒暄毕,便放开吴铭的手转向关义正:
“阿刚同志,你辛苦了,此次要不是你机灵,恐怕我再也见不到吴铭同志了。”
关义正没料到自己当日故意引开日本人,让吴铭顺利从江上逃生一事,竟然被眼前之人知晓了,心里对他更加佩服。
“老陈同志,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老陈同志,您是如何知道的?】
但是,做为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他深知不该问的不要问,便强忍好奇没有吐露一个字。
老陈跟吴铭在内室商谈了许久,两个小时后才悄悄离开。
吴铭在老陈走后对关义正说:
“阿刚同志,咱们有了新的工作,也有了新的任务”
第二日,上午七点左右,吴铭和关义正一前一后离开了安全屋。
今日他们将要去各自的新单位报到。
吴铭去的是一家船运公司,职位是经理。
关义正则去了一家纺织厂,他的职位是厂长秘书。
两个单位在不同的方向,他们来到大街上,很快便汇入了茫茫人海
关义正住进了纺织厂的宿舍,而吴铭所在的公司为他租赁了高级公寓,那套安全屋便暂时空置了。
吴铭和关义正上班一个星期以后,关义正这一日回到宿舍,他发现有人悄悄进过他的房间,仔细查看,赫然见床上的枕头下躺着一个信封。
他心里顿时一阵狂跳,颤抖着双手打开信封,一目十行的看完。
然后,又深吸一口气,再次将那封信从头至尾认真细看一遍,这才掏出火柴,将那封信连同那个信封都一并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