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琊走出来拱手道:“雾山派掌门莫琊,这位是我派剑堂主孤清,得知观海告急特来相助。”
“雾山派!”应天修士愣了愣,没想到还真是一个门派,他一直以来都在观海潮闭关,不问世事,真没注意过雾海里有一个雾山派。
他也没有因为掌门是个归真修士,还是个女人而轻视对方。
没瞧见那边还有一具虫尸吗,另外还有一头也被她们击杀扔到了后山,这才多久?如此干净利落的解决战斗谁敢轻视。
“难道是上古门派?”
念及此,应天修士拱手问道:“敢问贵派高人可曾加入猎妖队否?”
孤清略微点头。
修士暗惊,正待提问,莫琊表态道:“我雾山立派区区几十年,势单力薄,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这算是一口堵死修士的请求。
莫琊在公子身上别的没学,堵话倒是掌握了精髓。
还别说,应天修士的确有心请他们前往观海潮灭妖。
可既然人家把话说死了,他也无可奈何。
却在这时,一名带伤修士捂着血涌不止的肩膀,艰难走来道:“你们既然有这等实力,为何不早日协助观海潮镇守南海?难道说,你们认为观海潮丢了只是丢了?就像俗世之人争夺地盘,修士争夺名山一样吗?观海潮没了!妖兽就可长驱直入,莫非你们还认为妖孽会放过你们不成?”
“奕达!”应天修士呵斥。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就是因为他们这种人,占尽了好处,优良的修炼环境,高深的功法传承为的只是那狗屁的天涯,妖兽暴怒进攻大陆就是他们这些人惹出来的,猎妖,猎妖,可笑!如今人家来猎人了你们满意了?”
“奕达别说了!”应天修士不仅呵斥,还以警告的眼神凝视叫奕达的修士。
“我不,我就说!观海潮,数十万户人家破人亡,背井离乡,就是因为这些修士的不作为,猎妖好处尽让他们所得,妖兽怒火却让我们承受,凭什么?”
此番铿锵有力的话似乎鼓舞了逃难的百姓,他们纷纷驻足不动,随之而来的就是山呼海啸般的一句:“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让他们遭受到这种罪?
你们要的,我们都给了。
你们制定的规矩,我们也遵守了。
面对危险时,却没人来救我们。
曾经的付出换来的就是这种命运?
对背井离乡的苦,失去至亲的痛,如今似乎要全部发泄在雾山派弟子身上。
一些老弱妇孺也挣扎着从雾山派弟子背上下来,冷着脸一言不发,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发泄内心的不满,只以行为告诉雾山派弟子,你们不用虚情假意的帮我们!
刚才看起来还是一群热心肠的年轻人,转眼间,似乎变成了面目可憎,令人厌恶的吸血虫。
几女脸色也很难看,谁能想到好心来救人却遇到这种问题。
阿七担忧的拉了拉大姐袖口,希望她能说些什么,可红玗能说什么?
她都答不上来,何况是雾山派弟子了,甚至因为这些普通人仇视的目光感到畏惧。
因为就连他们看来,本派的确就是如此!
不敢说雾山有多强,占了多少好处,至少在刚才他们是完全不知道的,可是师傅们却驻足在雾海边缘一动不动,两个时辰啊,如果能提前往这边赶,或许就能救下更多的人!
而如那名奕达修士所言,早早去观海潮镇守,他们或许就不用逃难了!
修炼,修炼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天涯吗?
其实这对于雾山弟子而言是遥不可及的,他们只是年少时感觉修士很潇洒,或者因为能活更久,想飞天遁地,也有想锄强扶弱的!
如今正是用武之时,可是修为低微的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师傅们却旁观了两个时辰!
气氛陡然间微妙起来。
受流民情绪影响,雾山弟子中也不乏心生不满的。
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还悠闲自得的等了两个时辰!
现在不是什么入门考核,是救人!
人妖势不两立,观海潮的失去会影响到大陆全人类,究竟为什么不提前对抗妖兽?非要等到现在?别告诉我们,你们不知道!
“呵!卖口香糖的也这么嚣张。”
嗤笑传来,一头盘山巨蟒突然出现,吓得所有流民脸色都苍白,还以为是海兽来袭。
奕达却浑然不惧,望着巨蟒头顶上的人影道:“看来你也是雾山派的人,既然都听到了,正好!”奕达酝酿片刻,突然咆哮道:“回答我!”
“白霄这招就玩的过分了啊,朝圣不提前疏散百姓,确有过错,但若白霄能让一步,何至于等到今天防御工程还没落实,一个巴掌拍不响懂吗少年。”
奕达脸色一僵,随后冷笑道:“什么阴谋什么利益我不知道,我只问你,为何不守观海潮?”
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你不守护观海潮就是错!
这便是流民的认知。
“找喷是吧,行!”张天流也恼了,扫了一群人道:“你们别跑了,等死吧,跑什么?雾山弟子一个都不许帮,谁帮我杀谁。别以为这些人就是对的,他们站的立场,是他们建立的立场,站在他们构建的道德上指责你们,你们要是认为他们是对你,赶紧卷铺盖回家,还修什么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是修士,瞧瞧这帮家伙,逃命啊,还是搬家呢?傅心远你还扛着他那一箱子黄金干什么,给我扔了。”
“你”
不待奕达开口,张天流又嚣张无比道:“我爱救就救,不救就不救,自扫门前雪,谁管你瓦上霜。我杀妖兽是不想让它们污了雾海懂吗,看我不爽,行啊,你现在能杀了我,你今天所说的都是对的。”
“我要有这实力”
奕达没说完又被张天流打断道:“没实力你说什么,你这么能说,何不把妖兽给说退了,大家觉得是不是。”
“人妖势不两立,岂能因为几句话就”
张天流又打断他道:“你试过吗?没试过你说什么?等你试了不行再说,否则你说什么都是放屁。到头来,实力问题,谁拳头大谁就对,我们雾山可没妖兽拳头大,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守护雾海而已,要问为什么既然能守雾海就不能守观海,简单,守不住啊笨蛋!我要能守早去了,让你们这一帮臭番薯烂鸟蛋全给老子跪舔,何乐而不为?而雾海,有天然大雾遮蔽,我雾山弟子人人修净目,因此在雾海里我们能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懂不,对抗妖兽的办法不是把它挡在海里,那没用,你奈何不得它们,反过来它们趁你不备咬你两口。既如此,我何不放它们上来,在我的地盘上干掉它们,非要削弱我的优势,以短击长,亏你能说出口,还唬的一帮人给你一样信了,没脑啊?”
张天流喷完点了支烟,深吸一吐又道:“别这样看着我,你们真没脑,要有脑,你们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这卖口香糖的早知道妖兽进攻却不早提醒你们撤退?原因只有一个,你们知道妖兽进攻,却过度的信任能守,这怪谁?怪朝廷没给你们通知?怪修士守不住?怪附近的修士没有全力为你们送死?开玩笑嘛不是,别把自己的无能怪到别人头上,人家不欠你什么,赋税是朝廷的事,你怨朝廷去,在我面前bb做什么?不过人家朝廷也只会说,你们给的那点小钱,也只够抓抓贼,捉捉凶,那可是妖兽!千军万马都无法对抗的强大个体!归根结底,不逃为了什么,舍不得背井离乡?还是图谋战后海岸线堆积如山的妖兽尸体?既然有这样的心思,就要做好被宰的准备。”
能说的,说了。
不能说的,也说了!
连很多人准备反驳的话,张天流也统统帮他们说了。
这一喷,那叫一个万紫千红!都是流民憋出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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