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四十七子都有些无语。
昔日号称无垠第一魔君的炎魔,居然也玩这种把戏!
“怎么办?交给“此人拥有传送秘术,交给他们,多半留不住!”
一名女子思量后道:“依我之见,上报阙宫,集西天涯之力,封住雷云天元,看他能往哪逃。”
当即有人不乐意道:“就为一个有些门道的小境异人,至于这么大阵仗?还集西天涯之力,荒谬。”
众人点头之际,为首青年却摇头道:“不仅要,光是天元还不够,传闻此人在东天涯是破开虚空遁走,而非如阙宫般借天元之力传送。”
其中年纪最小的小师弟道:“可不是说,他用的是青鸾之羽吗?”
小师弟刚说完,就被半数师兄姐投来鄙夷的目光。
青鸾的凤翎,祭炼一番可是上等的法宝,直接用来传送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没有传送,为了逃跑当然舍得,可有了传送秘法还浪费一根凤翎,那人脑袋得生多少锈才不会算这笔账?
青年笑着解释:“青羽不过是他为迷惑人才向谢瑜机索要的,他的传送秘术很可能借道混沌。”
小师弟更疑惑道:“哪怕是师尊进入混沌也不知天南地北,还说他若深入久了必定回不来,那人又是如何辨明方向的?”
一名师姐终于忍不住了,斥责道:“你蠢不蠢啊,混沌中咫尺天涯,若能辨明方向,师兄早把传送秘术创出来了。”
“呃这,好像是这道理,可是……”
不给小师弟再问,青年宽慰道:“好学之心乃大道之基,越是好学成就越大,但,凡事要以实事为准啊小师弟,你想解惑,唯有抓住那人问个明白了!”
“哦,那还等什么,斩开混沌,塞入界壁,我不信他还能逃走。”
众人闻言,可算对小师弟的看法从愚笨回归精明了。
斩开混沌,以无边元气构建界壁隔绝混沌,可短时间封堵一个区域的混沌之力,使其无法外泄。
这么一来,借助混沌传送的张天流将成为笼中鸟,瓮中鳖。
想法虽好,也是唯一的正确答桉,但……
青年道:“雷云海域可不小啊,何况雷兽极多,冒然封锁必惹怒它们,这些妖孽实力强大,能轻易撞毁临时界壁,依我之见,回去后我向师尊禀报,你们则去找三师兄。”
“找三师兄?为什么?”众弟子不解。
“三师兄去过雷云海,而且三师兄道侣,也是你们曾经的一位师姐,便殒落在那里。”
“啊!”众人大惊。
“雷云海挺偏远啊,究竟有什么,竟能让一位师姐殒落?”
“三师兄没细说,我等也不清楚,师尊事后也警告过我等,不可再去雷云海,所以这事必须上报。”
青年说完,四十七子没有逗留,便往西天涯而去。
他们没有告知正在月岭城会谈的人。
但炎魔的计划却没有落空!
张天流他们肯定不会放过,雷云海又岂是一个月上宫就能封住的。
集西天涯之力也不可能,不是做不到,而是动静太大!
整个西天涯的高手都出来,其余四天涯会怎么看待?
正道也罢,无垠可就要笑了!
而炎魔为此还多布置了一手偷家!
虽然他也知道不可能成功,但有备无患,万一他们真降智了呢!
传送阵诱惑巨大,炎魔如果不是深知张天流秉性,说什么他也会设法获得这项技术。
月下会谈就是个饵,不过曾经的炎魔还真有可能去,倒不是中计,他元神烙印遍布无边海,如不死不灭,将计就计也玩得起。
可八十万年的失败,让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玩就是浪费时间,他赢不了,只会徒添笑话,说他这头丧家之犬不论回来多少次,最终只会落荒而逃。
事实就是如此讽刺。
五天涯没有他立足之地,他就是丧家之犬。
他受够了!
……
西天涯,月上宫。
翦迹看着归来的师弟妹们,那热切的目光没有将他点燃,反而越发冰冷,道:“不去。”
众人一呆,有人很不能理解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翦迹说完,回身关闭房门。
吃了闭门羹的师弟妹们还是无法理解。
莫非雷云海真有能令元圣都恐惧的勐兽?
还是说,三师兄不想再踏足那处伤心地?
与此同时,与师弟妹分开的青年,已经回到后山顶的阙宫外,将炎魔元神之力书写的信交给了殿宇内的老者。
“你怎么想?”老者问。
“师尊既然看出来了,又何必再问呢。”青年苦笑。
老者沉默良久,道:“雷云海,又名冥海,那里可通幽冥,虽然幽冥界口万年也不会开几次,但你等若斩开混沌,那必然会接触到幽冥,两界元力不通,互相吞噬,非元圣……与异人不可入。”
“半神通也不行?”青年错愕道。
“领域未满,终究破漏百出,到了冥界虽不会顷刻暴毙,但受围攻时,也撑不过一时三刻。”
“那,只能算了。”青年遗憾道。
“为何算了?”老者反问。
“这……师父都这样说了,不算能作何?”青年苦笑。
“劣徒。”老者冷哼一声,甩给他四块金令道:“去吧。”
“天阙圣令!”青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上四块金令。
圣令不重,反而轻似羽毛,却给青年感觉沉重如山,压得他的双手不住颤抖。
曾经师父委以重任时从不吝啬,只要有需要,都会借于弟子天阙圣令。
可自从有一次,曾经的五师姐持令未归,反将前去劝说的二师兄打伤,师父就再也没将天阙圣令借给弟子。
回想当年盛怒之下的师父有多恐怖,青年就不寒而栗。
八万年了,劝说不成的二师兄,现在可还被关在炼狱洞中,遭受焚身之苦。
此后师父对他们这些弟子再也没了好脸色,并一口一个劣徒的叫着。
而今,师父居然借给他四块!
是传送秘术太重要呢?
还是师父太信任自己呢?
“你们就是想太多才除不尽劣根,对为师而言,圣令缺一与缺五只在一缺字,但你别因此认为为师不重视圣令,去步她后尘。”
“弟子不敢!”青年忙叩首道。
“不敢,便是胆够了,别说圣令,天阙都是你的。”
青年愕汗!
“老六……”
“师父,我现在是老五!”青年纠正道。
殿内老者的神色,闪过一丝落寞。
不知是对自己年纪太大,把如今老五叫成昔日老六。
还是忘不掉那个曾经最信任的叛徒,心里始终给她留着这个位子。
“缑衍。”
青年闻言有些愣神,随后忙回道:“弟子在!”
“你跟我多少年了。”老者彷佛真是忘了很多事。
“嗯……仔细算来,已有十二万三千五百多年了。”青年回道。
“十二万年!也是我刚到无边海的时期,天崩地陷都没能让我死去,还护着五位弟子,闯八海,登天涯,走到如今,背后皆是累累白骨。”
“如今除了西天帝,整个西天涯又有几人能与师尊比肩!”缑衍叹服道。
“去吧。”老者情绪再没了波动。
“我这便去。”缑衍转身,脸上的钦佩之色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