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还是派出了十几位妖王过去协助张天流。
张天流跟人打配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绝对的职业级水准,可这一次他老遭罪了!
跟人打配合与跟妖打配合,那真不是一回事!
虽然这些妖王智商也够了,但它们就像一群正常人,突然让它们做自己专业外的事,谁不糊涂?
是有攻略教程,可有些词汇它们根本就看不懂。
“集星芒妖力凝聚指尖,以指代笔,照着这图在阵眼柱上画,等阵眼柱开启把你手里材料一换,这么简单还要问?哈?画哪?我没提示,就是说明阵眼柱上哪都能画,这还要教?”
“你倒是切啊,切你都不会?没让你要刀,你那破烂玩意会吸收法阵溢出的力量,抽手不急能量充满就炸了,少商剑指会不会?靠,就是丹田之气走肺会了吧……后来怎么办?我尼玛,妖气化肺金之气后走手太阴啊,手太阴都不懂?那少商也不懂咯?就是小拇指,金气冲少商化剑气切下去……切啊!坏了我赔。”
“嘶!你这什么操作啊牛哥?我让你把阵眼换个朝向,桩孔对准我这里,你把它拔出来干什么?扭一下的事,现在好了,废了,啊?你甭管星石移不移动,对准我就能让它以我为中心,星石移动轨迹才能改变,大阵才能完成,我勒个去了,怪我没先提醒?得,我错了,那你还特么愣着干什么,把阵眼缺口堵住啊,要泄灵的啊牛哥!没东西?那你手里的桩子是啥,是,它是坏了,但当个塞子还是能用的……”
张天流后悔了!
原以为这些妖王在星云里,多半是懂一点阵法的,结果……尽是些奇葩啊!
忙没帮着多少,反给张天流整了不少烂摊子。
几欲崩溃的张天流痛苦道:“找个懂行的来吧,拜托,我真没法挨个调教了。”
妖王中不是没有懂行,但都在阵中坐镇,这些被安排过来的只是护法。
那便妖王显然也发现了这边情况,不等去请,便有懂行的妖王自己过来了。
有了这位的加入,张天流终于不用费口舌了,照着之前的攻略给就是了,全由懂行妖王吩咐外行妖王做事。
局面刚刚顺利了一些,下方便有数万百流光向他们这里飞来。
“够快的。”
张天流随手一操控,周遭二十余块星石齐齐亮起阵纹,下一刻,一道道璀璨星芒化作光线横扫而下。
“散。”
西月将领一声令下,数百将士立刻规整的分散开来,却又不是散乱,他们的站位依然有序,既躲避的星芒,又随时可以合并成阵法冲击星云。
“不逃更好!”
张天流冷笑。
先前被群二愣子搞得多少有点心烦意乱,正没处撒呢。
猛地他挥袖一扫,五指刹那间在几块键盘上按了数千下,几乎同时的,周遭星石变得璀璨,霞光喷吐,这次是扩散而出,如片北极光从天而降,笼罩所有西月将士。
“合。”
既然短时间逃不出霞光笼罩范围,那么西月将士们便合成一股,摆阵冲击。
数百人的罡气如实质般遮蔽了他们,如一柄冲天的巨剑笔直朝上,冲入霞光时,好似利剑划破帷幔,所过之处,霞光被一分为二,根本无法触及巨剑,更难伤到巨剑中的数百人。
附近妖王见此脸色大变。
雾里散人能控制的星石太少了,又将力量分散得如此广阔,别说数百人,三五人合力都能破啊。
就在妖王们打算开溜,逃往他们的星石营地时,只听那雾里散人阴恻恻的笑着一句:“跟我来硬的是吧!”
陡然间,满天霞光变得丝丝缕缕。
片刻才发现,不是霞光变成了丝状,而是丝线顺着霞光急速落下,细看还能看出这些丝线根本不是线,而是一枚枚细小的符文连成了缕缕线状。
霞光为布,符文为丝,一阵穿针引线过后,整片霞光好似变成了天网!
“不要怕,继续冲!”
西月将士气势更盛,所化罡气巨剑已刺破一颗直径十余里的星石,一往无前的冲向星石群里的张天流。
“找死!”
张天流双袖似起舞,符语指令如泄洪般喷涌,一颗满是阵图的星石突然横在他和巨剑中间,星石上一圈圈符语光环展开,刚刚形成符环光盾,巨剑已至,剑尖在光盾上一点,空间都被刺出了炸裂般的裂痕!
崩开的裂痕里,清晰可见斑驳的混沌。
而光盾仅仅坚持了半息便粉碎,然而巨剑也在这一击下崩坏。
纷飞的罡气光芒中,西月数百将士显然受到了反震,身体歪斜、趔趄,阵型溃散得不成样子。
也就是这时候,释放符环光盾的星石开始了反击!
阵图光芒从星石四面八方汇聚于中心,一束炙热光线激射而出,眼看要将数百将士扫成灰烬,忽如其来的一名金甲将领横在最前,抬掌冲光线一抵,刹时星光溅闪,犹如电焊。
转瞬之间,将领全身金甲已变得赤红,边缘也已开始熔化。
光线虽然依旧强盛,可被金甲将领这一耽搁,其余将士纷纷稳住身形,前来助阵,一个个的冲到金甲将领身后,以罡气抵御。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罡气屏障越来越大,不仅将所有将士保护其后,还能进一步的前推。
如癫如狂的张天流突然双臂一缩,甩甩衣袖,摸出一根烟点上。
这是放弃了?
不。
这是套已经完成了。
就在西月将士即将耗尽面前星石的余力时,随着周遭普通星石的移动,暴露出后方八颗闪耀阵图的星石。
随着光线串连,八星好似融为一体,而之前随着霞光流下的缕缕符文线条也已经回缩,在八星间编织出了一个菱形空间,将瞠目结舌的西月将士们牢牢困在其中。
看着奋力撞击菱形屏障的将士,张天流吐了口烟道:“别抵抗了,这是仿制天阙圣令的阵法,你们应该很清楚!”
“天阙圣令!”
金甲将领愣了愣,旋即冷笑道:“停手,我们确实不用再浪费力气了,此阵从内部打不破,但完美的攻击也进不来,留着力气准备迎接吧。”
“很自信啊。”张天流把烟头掐灭,右手五指划过键盘,附近星石立刻移动向菱形空间外,形成新的大阵。
这一下,西月将士们都绝望了!
这才多久?
这点时间,他怎么就能把阵布起来?
要都能有这种技艺,阵法师早无敌了。
西月先锋队,团灭。
看着星云里反复穿梭的道道星芒,督战的西月强者有人面色难看,有人冷眼旁观,都在默不作声。
“都绷着干什么,君主已经下令了,难道要退缩。”
“话虽如此,但打下去只会得不偿失,君主会不高兴的。”
“说到底,还是背锅问题。”
“我无法反驳你,你也无法反驳我,如果一开始就听我的,派遣三支先锋队,兴许已经拿下了。”
“兴许!呵,拿不下损失更大,我还是坚持我的判断,雾里散人就算控制整片星云,又能作何?毁了北涯吗?别说我们,妖族都不会同意,不毁北涯,神祇迟早苏醒,毁北涯,他便要与妖族为敌,我们坐山观虎岂不美哉,白白损失了一支先锋队。”
所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君主的命令是要执行,但什么时候执行,君主没说。
遇到困难要上,但得不偿失,最后还是他们要吃罪。
针对张天流的计划,从一开始这些人就无法齐心。
这次试探之后更难齐心了。
但不可否认,最后说话的西月强者已经看到本质,张天流控制星云大阵只能对他们起到牵制作用,无法确定战役胜负,这一战,归根结底就是夺神。
雾里散人不想他们得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剥掉北涯一层皮,这也同等于毁掉了北涯,妖族不可能同意。
那么他控制了星云又有什么用?
如今的战场,早从地上打到了地下,抢夺神脏洞穴才是重中之重。
西帝不仅强大,还知不少造神秘术,若能掌控北涯所有神脏洞穴也不是不可以尝试唤醒神祇。
当然这也很难,有些神脏洞穴太隐蔽,且已知的几个神脏洞穴都很难攻下,又不能打得太激烈,要毁了神脏,只怕连张天流都得哭吧!
魇族正不断向四涯靠近,四涯需要助力,而神祇,毫无疑问是最强的助力。
四涯如果输了,无边海将成为魇族的疆土,即使有生灵能活下,也是魇族饲养的口粮。
他雾里散人还能活多久?
多半没等战争结束,他便要葬身魇怪口腹了。
因此不论是敌是友,是人是妖,都不希望神脏遭到破坏,但又绝对不可能将神祇交给对方。
“这一战很难!”
张天流在证明自己的立场后,对一众分析妖王道:“我完全可以在暗中准备,最后关键时刻出手,比提前暴露风险更小,但,拖到最后也只是一成,九成会失败,因为我并不了解西帝,除非你们帮我,豁出命的去攻打金天阙,把西帝逼出来,再把他压箱底的本事全施展出来,我得手几率才会大增,当然你们不可能这么做,所以我提前现身。”
“不是很懂!”一名妖王直接摇头。
“猪头啊。”
张天流说完看了这厮一眼,然后就无语了!
还真是猪头,不过不是大白猪,而是黑毛野猪头,看样子还有点猪刚鬣的味道。
“简单来说,有一就有二,觊觎神祇的又不止西帝,南天涯有,东天涯也有,但他们不可能如西帝这般,把身价都压上来,只能在暗中观望,或尝试安排细作混入西月大军中,也或许,他们早有安排,自己的细作已经成为了西月军中的高层,说不定西帝身边就有他们的人,不论如何,明面上,他们不敢打,因为这是必输的局,而我的出现,会将这个局面扳过来,变成可以一试的局,所以很快,将会有新的一股势力混进来,或占据了某处神脏秘洞,或直接来与我谈合作,将西北大战演变成混战,那么所有人都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