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死,张天流到了洞府外,却迟迟没有踏出西天门。
他扫了一眼六欲和那些魇魔,这群家伙已经死了,因为它们的精神,也便是欲念被东黑手给黑心的抹除了,无欲无求的魇,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
“以后这狗就由你当了。”张天流重重拍了拍六欲肩膀。
忽然间,他想到自己要去哪了。
很快,张天流就出现在了坤海。
一如既往的海山,千丈泉,万丈浪,这天然屏障阻挡了不知多少魇族。
恶海之外的虚无空间他都穿过了,无边海最为神秘的另一个地方,海眼,却是无人敢涉足。
没有犹豫,张天流冲入了坤海。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却没有深入过,这次是一头就向着泉眼冲去。
才下潜三千丈,他就被汹涌的海水冲得身形摇摆不定,不得已开启剑衣继续下潜。
五千丈,八千丈,眼看要突破一万丈,张天流的剑衣就坚持不足了,力量稍减,他整个人瞬间就被顺流冲回了八千丈,又以极快的速度飞速上升。
一刻钟后,完全放弃抵抗的张天流,被泉水吐了出来。
长发一卷,便将他即将下坠的身体拖住,疲惫的喘了几口气,躺在发上闭目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张天流休息完毕,再度尝试。
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张天流就是无法进入海眼。
最高纪录也只是九千七百丈,始终无法突破万丈。
他不厌其烦,休息好就去冲,虽一次次打破记录,但基本都是一两丈的增长,万丈似乎成了他的一道坎。
明明海眼不在万丈,而在万丈之下又不知多少丈,他却跟万丈铆上劲了。
又一日的修整,还没恢复好,张天流突然睁开眼睛,向一座熟悉的海山看去,那地方有处秘境,正是通往月上宫的屠宰场,亦是魔华仙卵孵化之地。
此刻正有一道人影站在秘境前,迟迟不入。
他看向对方时,对方也发现了他,但双方都没有在意。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队修士冲进了坤海,目标正是屠宰场门口的人。
“孽畜,你果然回来了,受擒吧!”
为首修士一出手,便是铺天盖海的剑芒领域。
岂料那人影丝毫未动,仍有剑芒穿身。
他的肉身仿佛不处于这个世界中,洞穿他身体的剑芒无法给他造成伤害。
“一起上。”为首修士不肯罢休。
其余修士有些开启领域,有些祭出法宝,围攻人影。
可不论什么攻击,对人影都造不成伤害,他生命异常强烈,明明是实体却像虚体般,万法无伤。
“怎么可能,你们快去通知宫主!”
为首修士狂攻一阵无果后,自己都觉得害怕了!
虽然告诉宫主后,功劳没有擒下对方大,可他们什么招数都用上了,没用啊!
就在有人要离开时,一直任由他们攻击也不还手的人影,这次居然抬起了手掌,洞穿了虚空,下一刻,那队修士周遭的虚空突然涌现出一根根血藤,不论他们如何放开都难以逃脱血藤的缠绕。
不出半刻钟,变成人干的修士被血藤舍弃,坠入海山。
月上宫,命牌阁。
整排的命牌倒下,把扫阁弟子吓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惊慌的前去禀报。
缑衍闻讯,立刻道:“命天阙子即刻出发,走秘境。”
“是!”
当年的月上天阙子,基本让张天流一个人干完了,如今又新培养了一批,最次也是圣境中期,最强的甚至都不弱于如今的缑衍,都是元圣层次,这让缑衍亚历山大啊,若是让这天阙子出没了天命门槛,他这五师兄哪还有脸在月上宫混。
死的弟子中,为首的可是内门大弟子,同样的元圣,虽只是初期,却不弱于最强的天阙子,缑衍让天阙子先去探探路,其算盘声都响彻整个月上宫了,奈何他是亲传,而今老祖闭关,冲击大天命之境,谁也不敢打扰了,月上宫事宜都交由亲传代掌,天阙子们也只能认命。
可当他们从秘境冲出时,立刻看到一神秘人负手而立,悬浮在秘境外。
“难道是他?”天阙子们立刻戒备起来。
“十有八九,内门的大师兄就死在这里。”一人拿出破碎的命牌道。
“阁下是何人,为何杀我月上宫弟子?”为首天阙子朗声询问。
神秘人没回答,似乎在盯着他们,但更像是盯着他们身后的秘境大门。
为首天阙子道:“先将消息传回宫中,不可轻举妄动。”
对方能杀了与他实力差不多的内门大师兄,加上几位内门弟子,八成是个天命强者,他们这些天阙子合起来都够人塞牙缝啊。
当即发出传信,等待增援,期间对方没动手,天阙子也没不敢轻举妄动,就守在秘境外,不过多半是能随时逃回秘境!
约莫半个时辰后,月上宫的增援才终于赶到。
来者正是缑衍,可缑衍却没有留心那神秘人,他不走秘境,直接从月上降下,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另一座海山顶上,发入残月的张天流!
这厮,好特么悠哉!
虽然极度不爽张天流,但缑衍不敢轻举妄动。
他是今非昔比,但张天流更今非昔比!
两人第一次会面,他是半步元圣,而今只是另一只脚越迈了进来,张天流呢,上次天阙子几乎要了他的命,他去幽冥一趟回来,好家伙,这家伙把太阴道祖和大天命剑尊周坛一起斩了!
原先缑衍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因为在第一次会面的最后,他的半成品领域可是把张天流给牵制住了,随时都能取其狗头。
但念及他的双重身份,才把张天流的小命留下来给他背锅。
岂料,他居然错失一个天大机会!
张天流摇身一变,成了个能在北涯呼风唤雨的恐怖人物,不仅任意摆弄各方豪强,连西帝都让他狠狠戏耍了一番,至今都没办法找回场子。
那么杀太阴,灭周坛,这种传闻十有八九假不了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缑衍虽极度不爽,但犯不着拿小命去试试对方的传言是否有虚。
要虚,西帝岂能容他活到今天。
眼珠子一转,缑衍忽然笑了。
他如今不是张天流对手又如何,就他张天流会玩心机啊!
于是缑衍一开口,便是问罪:“雾里,你居然带人来坤海,杀我月宫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