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陨心猛然跳了两下:“别说这些不现实的。”
“怎么不现实,本来就是我先来的。”齐衍泽暧昧地眨了眨眼,“怎么样,考虑考虑,谢律也不想看着他的努力付诸东流吧。”
“这件事情上的确不可能,而且感情不是交易。”
“谢律依然喜欢我,我也喜欢谢律,他不过是个后来者还让你耗尽心思,我既能帮你也能帮他,顺便能让我俩顺利的在一起,两全其美的事,我不明白你的纠结,而且我想谢律要的安稳的爱情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吧。”
谢成陨对齐衍泽坦荡的说出自己喜欢他这件事感到一瞬的无言,也埋怨于自己心思的明显,看着男生等待回应的目光,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回答。
“你该去开会了。”
“那赵清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还有一周,我会想办法的。”
齐衍泽眼里闪过一瞬的阴鸷,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好整以暇的样子:“一周,你是真不怕把你身体搞垮?”
其实这几天谢成陨已经明显能感觉到自己需要休息了,而且再过段时间港交所的回复也要下来了,要是有问题又是无止境的修改,再这样耗下去估计真的会大病一场。
他捂着嘴又是忍不住的一阵咳,每咳一下脑袋都扯着发痛:“实在帮不了我也没办法,你先去开会,别耽误时间。”
齐衍泽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扯着怎么说怎么不舒服,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闷闷地嗯了一声,走之前看了一眼男人疲惫的模样才转身离开。
………
会议结束后,齐衍泽又坐在会议室里做了很久的检索,直到时钟都快到九点,刘姐敲门问他怎么不吃饭的时候,他才从工作里回过神来。
“小齐,你不饿?”刘姐抱着电脑,明显是准备回家继续加班的样子,“你不是有胃病吗,不吃饭不好吧。”
“哦,我下午咖啡喝多了还不太饿。”齐衍泽站起身似乎才注意到时间,他朝谢成陨办公室那边望了一眼,看见门是打开的,但里面没人,“谢律呢?”
“谢律今晚有应酬,你早点回家吧,现在外面飘大雪冷死了。”
刘姐刚说完,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站在门口直接接了起来。齐衍泽看她有些意外的样子,说自己也不知道。
“怎么了,刘姐?”
“谢律喝多了,对方在问地址。”
齐衍泽还没见过谢成陨喝多的样子,男人大部分时候都很有分寸,刘姐也有些为难地小声对他做了个口型:“国资控股的。”
“我知道谢律住哪,之前因为我手伤的缘故去过他家。”齐衍泽把电脑装进了公文包里,“我去接他吧,刘姐你把他们聚餐地址发我。”
“就在金街那家商务酒楼,但是这么晚了会不会耽误你回家。”
“没事,我一个成年男性,这个点也不晚,你先早点回家休息吧。”
刘姐还挺少见到下班做完事不想赶紧跑的打工人,她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接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
a市这个天走在外面当真是冷得刺骨,大部分人都宁愿在室内享受暖气也不想出门,从律所到那家商务酒楼差不多要走接近二十分钟,齐衍泽正装外穿了一件毛呢的驼色大衣,因为风吹着冷还戴了个口罩,这穿搭身高腿长的又只露出优越的眉眼,路上好几个女生频频回头以为他是什么明星,中途在一个人想上前询问的时候,他还接到了林子凡打来的电话。
齐衍泽歉意地对女生点了下头,接起了电话。
“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
“赵清不想继续办了。”
“不是还有一周吗?”齐衍泽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搞艺术的被人这么弄多丢脸啊,感觉他精神压力也挺大的,与其等尚艺宣布结束,不如自己及时止损还能挽救颜面。”
“没意思。”齐衍泽没想到敌人这么不堪一击。
“这不正合你心意吗?我听卢泾说他今天去找人谈了,想体面的结束,似乎觉得这段时间周围的人为自己付出了太多过意不去。”林子凡其实也就是个纯旁观者,“听说结束后他准备回法国,说是静静心,还真被你猜对了。”
齐衍泽本来最开始都放弃了用这种手段,只是看着谢成陨的精神状态和两头的奔波,身体都快搞垮了,那天他见着谢成陨那样子,晚上回去就让那画家重新写了稿子,其余重点针对的话语几乎都是他自己落笔。尚艺那边的合同也是,他是想再多一周给赵清缓和的,毕竟逼到绝路也不人道,只是没想到对方主动放弃。
他还觉得自己心地善良,即为了谢成陨的身体负责,不让他继续操劳这边的事,又给赵清留足了情面,把合同给他延缓,起码能多捞两笔。
“他本身就是个自由人身份,谈何稳定二字,a市近期他还呆的下去才怪了。”
“他应该都没给谢成陨说出国的事吧,估计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是今天他去谈事的时候给他父母打电话提了这个,谢成陨要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这么帮忙,转头人走了得多寒心。”
“寒心。”齐衍泽笑了出来,“他寒心就对了。”
林子凡啧了两声:“对了,那画家说想请你吃饭,今天没联系上你,他这竞争对手没了还能大捞一笔流量,下个月估计宣传都省了,这不多亏了你。”
“吃饭就算了,顶多是互相利用罢了,让他管住嘴别乱说就行。”
等挂断电话后,齐衍泽已经快走到酒楼的楼下,他刚到就看见门口一群喝多了的人互相搀扶着往下走,这些男人大多大腹便便,充满了油腻恶心的中年男人味,谢成陨在其中哪怕是喝得也东倒西歪也显得鹤立鸡群,一眼就能望见,毕竟身材管理和容貌就不是一个档次。
齐衍泽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伸出手从另一个人手上把谢成陨接了过来,他藏起了闻着酒味嫌恶的样子,换上了一副有些青涩的笑容:“我来吧哥。”
“哦,你是刘律说来接谢律的实习生吗?”那个人开口时还能闻见嘴里滔天的酒味。
“对,是我。”
谢成陨似乎也有些晕乎乎的,在被接到另外一个人怀里的一瞬间还迷茫地睁开了眼,在看到齐衍泽的时候他还以为喝多看错了,男生裹着一身的寒气,恭维的眉眼下尽是冷淡。
“那泥…..送下谢律吧。”那个人口齿不清,“今瓦喝多了。”
“好,那我先送谢律回去了,你们回去路上也小心,早点休息。”
齐衍泽笑着说完后,刚转过身就敛起了嘴角,扶着谢成陨的手也变成了搂住他的腰,在把谢成陨送上车后他自己也坐了进来。谢成陨明显是瞌睡来了,估计这段时间没休息好,今晚又喝了这么多酒,齐衍泽刚转过头就看见谢成陨靠着车窗睡着了,在窗外的路灯下还能看见短而密的睫毛,熟睡时的谢成陨一下少了平时的精英味,因为没有那种随时端着最好的状态。男人似乎因为姿势不太舒服,还微微蹙眉呢喃了几句。
不知道为什么,齐衍泽突然觉得胸口被一团难以言喻的情感给填满,是一种心脏被反复揉捏后极具膨胀的感觉,同时又充斥着畸形的满足感。
齐衍泽不得不说他喜欢谢成陨现在的样子,就像在自己面前卸下了全部防备。外界眼中的谢成陨处事精明干练,为人理智沉稳,年纪轻轻就已是top所的合伙人,随时随地都能保持着极高的工作效率和饱满的精神状态,即便是再忙也不会容许自己有差错。他们看不到现在的谢成陨,脱掉疲惫和为伪装的精英,在你面前露出只有你能看到的短暂却属于他这种人最真实的状态。
这种刹那间的脆弱感很难形容,但齐衍泽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到家时谢成陨整个人大脑估计都还是懵的,连怎么有个人就跟着进自己家了都还不清楚。齐衍泽本来还想和他说赵清的事,但是又怕刺激他,想了想还是先给人弄了醒酒的蜂蜜水,又去浴缸给调好了热水,他俩的事反正迟早都得成,也不着急这一会儿。
给谢成陨脱衣服的时候,男人明显很抗拒,只是喝多了手脚发软,面对着齐衍泽也没什么力气。
齐衍泽这辈子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伺候别人的一天,他给人脱了一半想了想还是准备把剩下的蜂蜜水端进浴室,毕竟谢成陨这状态真的不太好。只是等他再进来的时候却看到谢成陨靠着浴缸又睡着了,他自己把衣服已经脱了一大半了,暖黄的灯光下是因为酒精泛红的背肌,全身只剩裤子还松松垮垮地挂着,还能看到明显的腰窝。
这室温现在也算不上多高,齐衍泽怕他本来就在咳嗽,明天会感冒得更加厉害,他是真不知道谢成陨今晚喝了多少。他刚走过去准备拿浴巾裹一下,结果手指碰到谢成陨皮肤的时候却听到男人闷闷地说了句冷。
“你先进水里,谢律。”齐衍泽蹲下身抱着一米八几的男人,想让他暖和点,也想试着力把人抬起来。
“你…..能不能出去。”谢成陨勾着他的脖子,身体软绵绵的。
“我俩还有什么没看过的?”
谢成陨也顾不上羞耻,在躺进浴缸的那一刻,本来还在发冷的身体顿时好了许多。齐衍泽被溅了一身水,本来思考着要不要和谢成陨一起洗了,但是想了下没换洗又只能作罢。
说起来,他第一次和谢成陨有亲密的接触就是在这个浴缸里,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男人也可以很美味。
他伸出手想调下水龙头,给浴缸循环放热水,免得一会儿就凉了。只是齐衍泽刚伸出手,谢成陨却突然有些敏感地往后缩了一下,似乎以为自己又要像以前一样动手动脚。
“我不会碰你的,谢律。”
谢成陨声音听起来有些恹恹的,但是说出的话却让齐衍泽心脏莫名被扯得有些发痛。
“我知道,你是直男,对男人后面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