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抵达襄垣城的众人看到眼前的场景。
他们与赵姝儿眼下的心情，也大差不差。
就连楚越看到眼前已然破败不堪的城门、城墙，一向淡然的脸上，也不由闪过一抹错愕。
但随后，回过神来的楚越，眼中又浮现出一股复杂之色。
虽然，在来到蓟州之前，他就已经在南远行上奏的奏书上，对蓟州的灾情情况有所了解。
但，那终归是纸上所写。
纸上所诉，和现实亲眼所见，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而现在……
显然，现实中众人此刻亲眼所见到的。
可远远要比当初奏书上的描述，给人的冲击力，要更强烈些。
“真是没有想到，作为蓟州大城之一的襄垣城竟然会因为一场海灾，破败成这样……”
一旁的荆云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襄垣城，静静默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要知道，这些年他一直在奉行楚越的命令，不断壮大云卫的势力。
如今，大唐帝国内各个州里，都有他们云卫的暗桩。
蓟州虽然距离京城偏远，但是好歹也是经济位列大唐第三的州域。
因此，荆云在暗中建立情报网，蓟州也是着重标明了的。
当初蓟州的情况，还是荆云亲自上报给楚越的。
楚越也是知晓了蓟州州牧南远行说的河堤有损，是真的后，才决定破例越过唐帝，竟款拨给了蓟州。
可那时，根据蓟州情报线人的调查中。
襄垣城作为蓟州大城之一，其富饶程度，可是绝不下于一个禹州的大城。
然而……
荆云想到这里，又再度抬眼看向了眼前的襄垣城。
这哪里像是一个富饶城池的样子？
“唉……都说蓟州这次遭遇了百年难遇的大海灾，多么多么凶猛……”
“可那也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今天亲眼所见……才知晓，这次蓟州的海灾有多么可怕……”
队伍里不少士兵本来一路走来，已经见了不少受海灾侵蚀的建筑，和受伤的百姓。
不少人已经发现了随着他们越是接近襄垣城，见到受伤百姓就越多，伤势也越重。
就连城镇房屋的摧毁程度也越发大了。
黑甲军一路走来，每个人心情也变得越发的沉重。
直到当他们看到眼前那个本该富饶雄伟的襄垣城，却宛如一座残败荒芜的鬼城时。
众人都不由沉默了下来，心情也跟着压抑到了极点。
“不是吧？这是……蓟州的襄垣城？”
“可我记得，这襄垣城不是蓟州的贸易大城吗？”
“这襄垣城，在京城，也是很有名的存在啊。”
“就连京中各大酒楼的水产海鲜，也基本都出自于蓟州襄垣啊！”
“可如今，这这这……”
“唉，谁能想到，不过几日，曾经蓟州的水产招牌大城，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
城门外，不少的士兵、侍卫们见此场景，都不由面面想觑，心中感到十分唏嘘又震惊。
此刻不止是士兵和侍卫们，另一边贤王和吴管家看着眼前襄垣城的萧败惨样儿。
二人面上也皆是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
贤王目光一直静静盯着前方的襄垣城，眉头紧皱，始终未发一眼，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他身旁的吴管家，则是双眼眼珠微微晃动。
随即他扭头隔着贤王，先是飞快了看了一眼同样看着襄垣城的南远行。
眼见着南远行似乎是陷入了自己思绪中，吴管家这才看向自家王爷。
“王爷，之前……您那位盟友是说要来蓟州布局……”
“结果后来不久，蓟州就爆发了海灾……”
“如今看着襄垣城的情况，足以看出蓟州此次爆发的海灾的可怖之处。”
“奴才都有些纳闷了，此次蓟州的海灾，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啊？”
说这话的时候，吴管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确保贤王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现在是真的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海灾的破坏规模和影响波及范围，简直出乎人的预料。
他心中感觉这事儿应该和大商死士们脱不开关系。
但是，吴管家今日随着蓟队伍一路走来，直到来到襄垣城前。
他所见所闻，都越发觉得这实在又不太像是‘人祸’引起的。
毕竟，他可从未听说过，这世上有谁可以凭空制造出一场前所未有的。
这是人能办到的吗？
如果这场灾难真的是人办到的。
那……那群大商死士们未免也太过可怕了。
试问，若是大商死士真的可以随意的制造灾难，那对方今天可以制造出一场海灾祸害蓟州三分之一的子民。
那明日，说不定还真能害了整个大唐帝国啊！
然而，贤王听到吴管家话后，眼眸一斜，目光猛地看向对方，目露凶光。
吴管家对上贤王眼中的凶狠，心下一跳，当即哑然。
“王、王爷……”
“哼，你还知道本王是王爷，那你还敢胡言乱语？”
贤王看着吴管家的眼中暗藏警告，声音低沉，阴冷无比。
有什么疑问，就不能私下说吗？
没看见蓟州州牧南远行就在他旁边吗？
“王爷恕罪，是奴才失言了。”
吴管家连连告罪。
“奴才只是突然发觉了不对，所以……”
“不过，要是真的是他们做的，那我们想要除去他们，恐怕不会像想象中容易啊……”
贤王闻言，目光重新看向了前面不远处破败的城池，面色也有些凝重。
其实在这一路走来，贤王心中的惊愕和疑问绝对不比吴管家少。
铁爷他们刚到蓟州后不久，蓟州就发生了海灾。
而且，在来之前，铁爷还特意跟他要了制作‘炸药包’的秘方。
此举，显然对方是早有预谋了。
若是说这次蓟州海灾和铁爷他们没有一点儿关系，贤王是不信的。
可要说，蓟州海灾是铁爷他们搞出来的……
贤王又有些把握不准了。
而且，一个可以制造灾难的大商死士……这于他，于整个大唐实在太危险了！
“这事儿暂且先不要提。”
贤王沉默良久，终是决定先将这疑问暂且放下。
现在可不是该苦思冥想这灾难来源的时候。
“待处理好眼下的事情，皆时本王自然会找他们，将这前因后果都要问个清楚！”
“现在，我们也该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