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曼万万没有想到,陈天默的速度竟然比她自己还要快上三分,长发居然在一瞬间便被对方抓住!她不免花容稍稍失色,但她也不慌张,而是顺势仰起了脸蛋,似笑非笑间,樱唇微启,“啵”的一声,骤然吐出一粒拇指肚大小的通红丹丸来,直冲陈天默面门袭去!
陈天默立时嗅到一抹异香,透鼻入窍,霎时神昏!他情知有异,连忙提气精神,施展“锁鼻功”,屏住呼吸,手也不得已松开了薛曼的头发,翻身落地。
那红丹一击不中,破空而去,正打在陈天佑坐骑的马头上,但听“嘭”的一声响,大团血雾在顷刻间便弥漫了开来,将偌大的马头完全笼罩在其中,继而便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嘶鸣,那马翻身倒地,头已稀烂!
此时的陈天佑正在给陈玉璋检查伤势,听见自己的坐骑叫唤,扭头看时,可怜那马从脑袋到脖子都是血肉模糊,森森见骨,已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陈天佑骇然之余,大为震怒,叫道:“大哥,决不可轻饶了她!”
陈天默见那小小的丹丸竟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也是又惊又怒,亏得是自己躲了开来,不然,真要碰着,还不定是什么下场!他厉声喝道:“好个心性歹毒的女人!”
“这就算歹毒了?”
薛曼“咯咯”娇笑,身影再度晃动,飘飘忽忽,无声无息,又快又诡异,更兼她长发飞扬于脑后,白衣舞动于身前
,一举一动,都真如魅影一般!她围着陈天默东一闪西一绕,团团转转,无可捉摸。
陈天默站着没动,只把两眼观六路,双耳听八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要制住她!
薛曼围着陈天默飘了两圈,绕至其身后时,蓦地挥手,一张赤红如血的符纸仿佛凭空出现,直直飞向陈天默的后心!
陈天默早已警觉,蓦地转身,已见符纸贴近。
他亲眼目睹了红丹的威力,自是知道薛曼乃命术一脉的绝顶高手,而且走的是旁门左道里极其邪异歹毒的一路,无论炼丹丸还是画符箓,都不为长生,而只为索命!
所以陈天默是不会触碰那符纸的,他当下挥掌猛推,施展出“悬空掌”来,但听“嘭”的一声,那符纸被掌力击的粉碎!
薛曼继续飘动身形,双手连挥,顷刻间又打出十来张血红的符纸,如枫叶般,在风中片片翻飞,把个陈天默团团围住,却又只是盘旋,而不落下。
但即便如此,陈天默若想“片叶不沾身”的突出去,也几乎不可能!
薛曼笑道:“臭小子,只要挨着一张,你的命可就被本宫索拿走了!”
陈天默站在符纸的包围圈里,并不慌张,他开启慧眼,逡巡环顾,嘴里冷笑道:“纵然你是个索命的精魅,我也是捉鬼的相尊,遇着我,正是你的克星!”
话音方落,陈天默舌绽春雷,“嗷”的啸出一道“龙吟”,霎时间,一股浩瀚汹涌
的真气,混同着一团磅礴无匹的三魂之力,同时被他激荡了出来,迸射向四面八方!
薛曼被他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咆哮震得身形顿滞,笑容也在瞬间消失,两只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阵眩晕,体内气血翻腾,竟有种说不出的烦闷恶心!
骇然之下,她哪里还敢再仗着腾挪术飘忽,连忙提气护住心脉,暗暗惊道:“这小子的修为难道在我之上?!”
就连陈天佑和陈玉璋都被吼得吓了一跳!
却听“嘭嘭嘭嘭嘭……”爆破之音接二连三的响起,就好似过年放烟花一般,那十几张血色符纸一个接一个的在空中炸裂,然后又递次腾起鬼火般的幽焰,片刻间尽数化作灰烬,尘归尘,土归土。
薛曼方自一呆,陈天默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她袭来!
十几张索命血符在眨眼间被破,她已知道自己不是陈天默的对手,转身便欲逃走,但陈天默早被她给彻底惹恼,盛怒之下,全力出击,速度之快,实非她所能避开的!
刚逃得两步,薛曼便觉头皮一紧,跟着脑袋便被一股大力往后扯动,整个人几乎仰面翻倒!原来,她又被陈天默给抓住长发了。
“臭小子!你干什么总是抓我头发?!”
薛曼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声,同时把柳腰轻折,身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拧了一圈,居然从背对着陈天默变成了与他面对面而立,跟着贴身欺近,似是要扑入陈天默的
怀中。
陈天默吃了一惊,心道:“这是什么打法?”他也不知道薛曼身上还藏着多少要命的符纸和索命的丹丸,哪里敢让她到自己怀里来?于是又松开了抓着对方头发的右手,往后退避的同时,把左手平推,朝逼上来的薛曼拍出了一记无声无息的“太虚掌”!
薛曼被那掌力一摧,整个人仿佛没了重量一样,如一片树叶,被吹了起来,往后飘荡,愈发的像是一只鬼魅。
陈天默却看出她是用精妙无比的招式借力卸力,消了自己的掌力不说,还趁势退走,逃出了自己的攻击范围!
如此对手,让他也不由得暗暗佩服:“这女人如精似魅,修为虽不及我,却已在离三、阿鬼、阿怪以及潇潇之上,更兼心性歹毒,出手狠辣,比之卜道妖孽太虚子,为祸还要烈上三分!今日,我必须得除掉她不可,不然,后患无穷!”
想到这里,陈天默死死盯着薛曼,嘴里喊道:“离三,过来帮忙!不要让这精魅给逃掉了,咱们兄弟废了她!”
“好!”
陈天佑当即答应,然后抽出“青釭剑”,兴冲冲的便冲了上去。
其实他早就想动手了,只是一则要照顾受伤的陈玉璋,二来是他知道自己大哥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三者是,他觉得打架是天底下最痛快的事情之一,大哥正痛快着呢,自己贸然上前搅扰,多让人扫兴。
如今陈天默主动相邀,他自然喜形于色。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薛曼窥见陈天佑拔剑的速度,也看见了他掠动的身法,登时吃惊,暗暗忖道:“原来那个老的才是他们三人里面最弱的,真是年龄活到狗身上了,师父说的不错,麻衣陈家的人不能小觑,我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