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印成了?”
陈天佑听见陈话,连忙问道:“是神相封印吗?”
陈天默原本是深沉的性格,但是此时此刻也难掩心中的喜悦,他面露欢颜,大点脑袋:“是的!神相封印,我也能成功刻画出来了!”
方才,那一股自上而下如流水一般,涌入洞穴内的清和之气,便是他刻画印法时招致的天人合一的力量感应!
陈天佑、陈玉璋、张省身三人闻听,无不大喜过望,陈天佑甚至都把吞咽“集诸粪于一身之灵药”的恶心都给抛之于脑后了,兴高采烈的说道:“我就知道,以大哥的天赋,便是老祖抠门不肯施教,大哥也能自己悟到!”
陈天默道:“还是仰赖于老祖当面刻画了两次,我又有慧眼相识,才能记住。不然,我也不能成功。”
陈玉璋搓着手连声说道:“好好好!这么一来,诛杀提多罗刹二世,告慰麻衣陈家遇难者的在天之灵,就不在话下了!”
张省身叹息道:“难怪五代神相前辈说天默能‘兴盛我麻衣陈家’呢,如此睿智天纵,岂能不兴?”
陈天佑嚷嚷道:“神相封印既然已经被大哥刻画出来了,那咱们现在不出洞,更待何时?”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们四人欢天喜地,加之张省身的疗伤灵药确实效力非凡,且众人又休息了许久,都觉伤势已然不足挂齿,而郭敬实夫妻二人的尸骨还是巨大的隐患,因此均决定立刻
出洞!
陈天默的体魄最为强悍,修为最高,伤势最轻,行动几乎不受任何影响,便由他先行攀出地洞去,然后将垂下的绳索拴在断了腿的张省身和陈玉璋身上,一并提溜上去,最后再拉陈天佑……接着,四人依次钻出火室,终于来到了八卦窑的外头。
此时,月挂天中,满天星辰,已是深夜!
张省身扭头回望八卦窑,生出感慨道:“古人云:‘洞中方几日,世上已千年!’确然不假啊。老夫就在这地洞里待了半个晚上而已,却有恍如隔世的错觉啊!”
陈天默颔首道:“晚辈原来也没有想到,那火室地下会有个那么深的地洞。只是把地面上铺设的花纹砖给揭掉,又拿陨合金匕首挖了一通,就忽的豁然开朗,陷落出一个洞穴来,我虽然是抱着万分小心下去探查,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仍旧中了招……如今,也是有再世为人的庆幸啊。”
陈玉璋附和道:“我现在兀自感觉还在梦中哩。”
陈天佑皱眉道:“你们想的可真多,我怎么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感受!”
陈玉璋哂笑道:“你没心没肺,天打雷劈一样睡,我们都是操心的命,哪里能比?走吧,去郭敬实家。”
陈天默左手搀着陈玉璋,右手搀着张省身,仍旧走的不慢,陈天佑跟在后头,忽而发笑道:“亏得是叔父是踢断了右腿,张老头子踢断了左腿,两人倒是对仗。不然,大哥还
真不好搀扶你们呢。张老头你是左撇子吧?”
张省身骂道:“你个幸灾乐祸的小兔崽子,无知了吧!用左手的才是左撇子,老夫是习惯性先出左脚而已!”
众人再次经过神相警示碑刻,陈天默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那上面的字迹,结果却听“哗啦啦”一阵乱响,烟尘滚滚而起中,偌大的碑刻竟在刹那间坍塌损毁,碎裂成了一大堆碎屑!
四人无不惊骇,都望着满地的齑粉发呆。
张省身疑神疑鬼道:“这,这是不祥之兆吧?是否五代神相的在天之灵提出预警,叫我们小心,不然便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陈天佑道:“我看是人走茶凉,老祖散形,碑也凉了。”
陈天默摇头道:“张老爷子多虑了,天佑则是胡说八道。这碑刻坍塌碎裂,意思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子归公既然已经收拾好了他留下的烂摊子,此地没有危险可言,便再也不是什么禁地了。不是禁地,还要什么警示碑刻?”
陈玉璋点头道:“不错,坤一此言才是正解。”
张省身这才松了口气。
四人感慨了一阵,继续赶路,不一时,来到郭敬实的家外——所谓家,已荡然无存,只剩一片白地,入目皆是废墟。
张省身和陈玉璋坐地喘息,陈天默和陈天佑兄弟二人踏入废墟之中,仔细寻摸,却没有找到郭敬实夫妻俩的骨骸,也没有找到什么骨卵。
陈天佑茫然四顾,狐疑道:“全都
烧没了?”
陈天默睁开法眼,仔细凝望,忽而冷笑着伸手一指,道:“在那里!”
他指的是一大堆黑灰,扒开来,是烧熟的地,地面挖开一尺多深之后,一枚鹅蛋大小的骨卵赫然出现在兄弟俩的眼前!外表已烧得黢黑,大约是残留的碳化的血肉。
陈天佑又惊又怒,骂道:“他奶奶个腿儿,这卵居然还能钻地!”
陈天默道:“若是没有法眼,还真要被它给逃掉!”
陈天佑看了片刻,怪问道:“大哥,那女人的肚子跟锅底一样大,怀的就只有这么小的一个东西么?会不会还有别的,咱们再找找?”
陈天默摇头道:“只有这个骨卵了,别看它小,但是在腹中时,外面是有大团血肉包裹着的,只是都烧化了而已。”
“原来是肉包骨。”陈天佑哂笑几声,又问道:“大哥,郭敬实已经炼成了‘金刚不坏骨’,难道不是应该烧不化吗?”
陈天默沉吟道:“等会儿去郭守宗家里询问询问,倘若郭敬实的尸骨没有被烧化,那便是被郭守宗收敛走了。不过,也有可能是郭敬实的‘金刚不坏骨’没有真正修炼到家,难以抵抗火化,毕竟才十五年的功力而已。”
说罢,陈天默便将陨合金匕首插进了骨卵之中,但听一声凄厉的鬼哭狼嚎之音从内里传出,却只有少许的幻影飘散出来,迅速散形,很快,骨卵也化作了飞灰,落在了废墟里。
以此可见
,那骨卵中的“渺小世界”还没有完全孕育成功。
所谓“胎死腹中”,大概便是如此了。
陈天默开法眼逡巡环顾,望遍周遭,直到再也找不见一丝一毫的邪异之色之后,心中的石头才随之落地,说道:“走吧,去郭守宗家里。”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