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
一阵怪笑,犹如夜枭鸣啼,在四周回荡开来,激的大弥太郎和绘梨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门楼上蛰伏的灰影人也连忙凝眸望去,但见一缕烟似的影子在绕着马车飘动,根本分不清是人还是鬼!
“快走啊!”
大弥太郎冲绘梨叫嚷着,然后挟持侯封钻进了马车厢。
绘梨颤巍巍问道:“大师姐和二师姐的尸体还没有搬运上来,怎么办啊?”
大弥太郎喝道:“蠢货,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得了那么多么?!”
“那药傀儡呢?”
“先丢在这里!走啊!”
“哎!”
绘梨心慌意乱的抖动缰绳,策马调转方向,开始逃离后街。
“他们带着侯大爷走了!”
门楼里,陈天利叫嚷道。
陈天佑终究是忍不住,跃出门楼,朝马车追赶而去。
其余人也都纷纷跟上。
大弥太郎从车厢窗户里探头回望,见此情形,大声叫道:“再敢追一步,就丢一只手给你们!”
陈天佑连忙止住身形,其余人也都纷纷停了下来。
望着马车渐渐远去,天心阁众人又是气急,又是无奈,唯有扼腕叹息,诅咒怒骂。
看着追兵不敢跟进,又听着马蹄声和车轱辘滚动的动静,大弥太郎的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他暗暗想道:“刚才那鬼影应该是我的错觉吧,这世上不会有鬼的,就算是有鬼,也不至于找我的晦气啊,我才从大日本帝国来到中华地界,还没有做过几件坏
事呢……”
可驾车的绘梨却愈来越恐慌,一种极度不安的念头始终笼罩在她心头!
四下里静谧无人,她却感觉黑暗中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越想越怕!
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绘梨正在胡思乱想,忽有一道温热的气息吹向她的后颈,惊得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紧接着,便有一道如泣如诉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别跑了,你跑不掉的,嘿嘿嘿……”
绘梨吓得魂飞魄散,娇躯剧颤!
猛回首,但见一张白生生的脸就贴在眼前,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两个黑洞!
“啊!!!”
绘梨瞬间飙出两行热泪,尖声惨叫着,奋不顾身的往车下跳去。
已然止步的天心阁众人听见动静,齐齐愣住,陈天佑率先反应过来,撂开大步,朝着马车驶离的方向赶去,其余人也都紧随其后。
此时的大弥太郎在车厢里也惶遽不已,连声询问绘梨道:“怎么了?说话啊!”
绘梨已然滚落在地上,但手里却还扯着缰绳,想要甩掉,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缠住了手腕,急切间,根本挣脱不开!
片刻之后,那马便开始拖着她摩擦行进,又痛又惊又怕之下,她嘴里始终尖叫不止,哪里有空回答大弥太郎的话?
那马大概是被她的尖叫声惊着了,也或许是被扯得不大舒服,也跟着狂嘶不已,接着又不知道怎么了,猛地扬蹄惨鸣,竟将绘梨扯带到了疾
驰的车轮之下!
而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一侧车辕上套马的绳子骤然断了,马车又从绘梨身上碾过,立时侧翻!车厢在地上滚了几滚,被摔得四分五裂,大弥太郎和侯封都从中掉了出来,也在地上翻滚。
忽听“嗤嗤”声响,大弥太郎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子,指间的傀儡线便全部断了!
他惊悚的环顾四周,但见一道极其瘦削的黑影从面前如烟般飘过,扶起侯封,便往后街返行。
大弥太郎手脚并用,匆忙爬将起来,正要追赶,却见那瘦如竹竿似的黑衣人回过头来,一张脸上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眼洞,别无其他器官,在苍茫的夜色里显得尤为可怖!大弥太郎心脏狂跳,情不自禁的止住了步子,不敢再追。
而此时,陈天佑、青冢生、心月等人也已赶来,正好接应住侯封与那黑衣人,大弥太郎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人质是别想再夺回来了……
回头一看,绘梨躺在地上,衣衫褴褛,满身土灰混着被地面摩擦出的血迹,嘴里也不住的呕血,多半是活不成了。
大弥太郎跺了跺脚,不再留恋,翻身上了马背,傀儡线一抖,割断与马车相连的绳套,狂奔而去。
天心阁众人簇拥住黑衣人和侯封,但见那黑衣人伸手一摸脸,摘掉一副鬼面,露出本来模样,却是田清亭。
原来,当绘梨带着药傀儡去重新装填毒针和毒雾弹的时候,田清亭便跟了上去,暗中
捣鬼,不断施展妙手空空绝技,把毒针和毒雾弹全都顺走,使得绘梨疑神疑鬼。
待大弥太郎挟持侯封离开的时候,田清亭直接贴在了马车车底,怪笑连连,继续装神弄鬼,随后又悄无声息的翻上车,对着绘梨的后脑勺吹气,出言恐吓,惊得绘梨直接跳车,他却趁机在马屁股上刺了一刀,使马受惊,跟着割断拉车的绳索,导致马车侧翻,在大弥太郎摔得七荤八素时,以极快的手法割断了束缚侯封的傀儡线,将侯封救走……
侯封惊魂甫定,说道:“真没想到是田老弟,你刚才把我也吓得不轻!你这面具哪里来的?”
田清亭嬉笑道:“做面具,也是我们空空门的绝技之一,尤其是做鬼面。夜里翻墙入户,去偷东西,戴上这样的面具,就是主家醒了,还得吓晕过去,方便我们行事。”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青冢生好奇问道:“大弥太郎的傀儡线可是异常坚韧的,你怎么弄断的?”
田清亭张开嘴来,舌头一伸一翻,早吐出一枚寒光闪闪的刀片,笑道:“割人褡裢、皮箱、口袋、钱串子,全靠此物,傀儡线,也不在话下。”
蒋波凌忍不住赞道:“真没想到啊竹蜻蜓,你有如此绝技,却一直深藏不露!今夜,算是叫我们大家伙开了眼了!”
陈道:“竹蜻蜓啊竹蜻蜓,真是多谢你了!没有你,我们的面子可就全栽了!你
立了大功!”
侯门弟子也纷纷过来拜谢,感念他搭救师父的恩情。
田清亭很是谦虚,道:“主人把我留在家里,我便要看好家,不能叫别人带走一样东西,更不能带走一个人。”
陈天佑感慨道:“还是大哥慧眼识珠,才能招揽来你这样的人物啊!只是可惜了,你不敢杀人,不然,以你的身法手速,用嘴里那枚刀片,在大弥太郎的咽喉划那么一下,他哪里还有命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