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昊见她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强势的将她手捉住,干脆利落的把她身上的衣裳扯得松松垮垮,露出一片雪腻,又往下去抚触,俯首以唇拨弄,甚至不断往下……
左宁一直隐忍,但直到隐约听到一丝潺潺水响,羞耻让她终于按捺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唔,不……”
天光穿透窗牖照在她陷入朦胧的脸上,俏丽眉眼俱都带着难以忍受的红潮,眼睛从半阖到紧闭,光亮将她的一切欲,念都展示的淋漓尽致,毫不留情。
左宁拼命地抑制,哪怕咬得唇瓣出了血,也不肯求饶。
但身体如此诚实,哪怕不是那个男人,万般撩拨之下,她还是会情动如潮。
怎么会这样?
这个认知,让她心痛如绞,或许那些人说的对,她就是个紧不了腰带的贱/女人。
“告诉我,我便都给你,送你入云端,好不好?”姜云昊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声调如融了岩浆般,热的化成了气音,勾人魂魄,“告诉我,你叫什么?嗯?”
随着长指拨动,左宁只觉浑身都软了,软的化成了水,只能循着既定的方向流淌。
她轻颤着,一双手死死揪着男人的臂膀。
螓首不断摇摆,雪峰摇颤,娇靥泣露,美轮美奂。
“我观你在榻上的模样,虽羞怯躲闪,但不似没经历的少女……”姜云昊咬住了她的耳珠,察觉她推拒的手都软了下来,冷淡的眸子也染了一层火光,他的手开始耸动,水声在室内回荡。
“告诉我,你是哪家娘子?你榻上另一边,躺的是谁?”
左宁嘤咛一声,内心欲/念与现实羞耻双重煎熬之下,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
男人能在女人身上发泄,可女人又该如何纡解?
当初傅宴声爬上自己的床榻,以身体诱之,以情意许之,可有人问过她是否需要?
为什么不问一句呢?
左宁恢复了一点力气,柳眉揪成一团,“不要,不要,不要……”
姜云昊见她神志尚在,咬咬牙,干脆将衣裳全都扯落,细细盯着她的神色,不放过一丝一毫,逼迫她哭得更厉害。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但怀里的女人无知无觉,泪眼婆娑地哭着,许是动静太大,外面的人又赶紧走了。
“告诉我,月月在哪?是不是在你家?你是谁?告诉我,好吗?告诉我吧……”
左宁脑海里始终是傅宴声的脸,俊朗无匹,丰神如玉,钻进她的帐子连话都不说便捉住她亲吻,纵横挞伐,直到如狼一般泛着幽光的眼里满是餍足,才会抽空盯着她看,眼里情浓的仿佛要溢出来,舍不得离去。
不似偷香小贼,倒像久未归家的丈夫,在她耳边不断诱哄着,想让她说些夫妻秘话。
“阿宁,告诉我,是我还是兄长,能让你更快乐?”
“阿宁,方才感觉好吗?”
“阿宁,为什么你不能正视你的内心,你对我不止厌恶,也有欲/望……”
左宁想到这些帐中的话,羞耻将她彻底淹没,她不该有欲/望,她不配。
耳边的话依旧还在问,“告诉我,你是谁?告诉我……”
左宁整个人崩溃似的大哭起来,精神逐渐恍惚,喃喃道:“我,我是,我是……”
她白皙的脸糊满了泪和汗,乌发湿漉漉地粘在白皙的粉颊上,鸦睫微颤,沾血的唇瓣殷红如脂,像极了一朵露出素白花蕊,承待雨露浇灌的带露梨花。
姜云昊这一刹那,血液遽然沸腾,差点没忍住。
他赶紧伸手将窗子关上,唯恐被人瞧见这朵娇花,又俯首含着她的耳珠诱哄,眼神如烈火般燃烧,“乖,说吧,说了我就给你,好不好?”
左宁被回忆和姜云昊刺激的浑身颤抖,恨意上涌,芙蓉泣露般哭着喊道:“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你是骗子,你说好的……骗子……”
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将姜云昊推开,喘得极厉害,等看清身旁是姜云昊的脸后,她就知道失言了。
不止她在试探姜云昊,姜云昊同样在试探她、观察她,以期能找回月月。
心里不由一阵后怕,那些泛起的春/潮霎时平静无波,徒留梨花带雨的娇颜,如将落的梨花在风中瑟瑟发抖。
姜云昊知道她已经回神,心头怒火燃起,面色无波无澜地将左宁放开,见她拉过一旁的软枕遮体,眼中泛起波澜。
左宁抽泣着缩在角落里,长发遮掩了她的身体,半遮半露越发叫人怜爱。
方才残存的情潮令她面如桃花,只是用妻子的脸一脸戒备的看着他,格外刺痛姜云昊。
他重新覆身而上,将左宁的双手攥在头顶,怒声怒气的道:“你方才到底说谁?你的丈夫?你的情人?他是谁?他骗了你?对吗?是不是?回答我……”
姜云昊的急躁,在这些问题里展露无遗,方才铺垫那么久,至此功亏一篑,他的狂躁可想而知。
问题并没有什么特殊,但左宁被他一句情人刺得体无完肤,仿佛他已经知道她从前的不贞不洁,令她心虚又羞耻,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可女人天生就该被监视?男人三妻四妾无人指责,女人存一点欲/念都是有罪。
左宁已经死过一次,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懦弱无知、逆来顺受的蠢女人了。
“不是,不是……”她惊声尖叫起来,朝姜云昊大骂,手推脚踹,“我说的是你,你这个骗子,你说娶我就是这么对我?我娘若是在……”
姜云昊本以为自己能诈出她的话,可偏偏这女人看着柔弱,但心性甚坚,聪慧敏锐,三两句话将他的伪装刺破,还能反咬他一口。
“闭嘴,你不配提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占着月月的身体?为什么?”
他掐着左宁的脖子,恨不得掐死她,但怎么都下不去手,那双眼睛不知何时也已经悄然改变,从前的柔顺不复,全是倔强不屈,甚至还有恨意。
姜云昊知道这具身体里不是左月,恨得一双眼通红,但他还是浑身颤抖,抖着手将她放开,整个人失魂落魄。
他被这个眼神,刺得痛彻心扉,心如刀割。
月月是绝不会这么看他的,更不会恨他,可她去了哪儿?
左宁见他眸中如火,戒备着想起身走,她不敢有一丝懈怠,如今才明白,这个姜云昊,不仅仅会做生意,也不如他表面那么好对付。
她起身扑到床下,将衣裳捡起,还未穿上,就听到姜云昊冷冷嗤笑。
“你有哪一处是我没瞧见的?没碰过的?你永远不是月月,因为月月永远不是你这种不知羞的女人能比的,你在榻上放/荡的模样,自己没感觉到吗?”
女子的背影姣好,但他眼里没有一丝情,甚至怒火就要喷出来。
“你说的不是你丈夫,是你情人,对吗?他负了你,你的情人是谁?说出来,我或许能帮你。”
左宁面如土色,唇色煞白,只庆幸自己此刻是背对着他,勉强能遮掩一二。
这人绝不是表面的温文尔雅,头三天她就知道,他是个心思极为细腻的人。
或许现在的一言一行,都是在试探她,妄想找出破绽。
她心头又酸又涩又羡慕,何时能有人为她这般打算,便是死也甘愿了。
左宁牢记自己的身份,扭过头,含着泪的眼,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表哥,你这么对我,一定会后悔的。”
姜云昊怒火喷涌,见她死性不改,想要抬手打她,似是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月月的脸,还有那双含恨的眸子,手扬起又落下,面色很快也苍白了下去。
两人心里都不好过,被无意间的言语刺得发疼,又都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就这么相对无言地站着,对峙着。
直到门外传来秀文的声音,“郎君,娘子,饭菜热了几回,该用午食了。”
姜云昊面色变幻,拂袖踉跄出去了。
大约是有丫头冲撞了他,能听到他彻底抛下往日的温润,直接踹得丫头痛声呼救,把院子里伺候的都吓着了。
“滚……”姜云昊直接踩过丫头的手,失魂落魄地出了院子。
秀文默默看着,左家的下人都知道郎君是读书人,对下人宽厚有礼,能进来做事儿,大家都很感恩,只是他们不知道正院里的情况,郎君对下人,确实很大方,但实在说不上宽厚。
明明也没被苛刻待,更没有被折磨,可秀文偶尔,就是会莫名地害怕郎君。
两个仆妇见郎君走了,便进了卧房,看到左宁跌坐在地上,脸埋在发间,削瘦的肩头正一抖一抖。
左宁甩开仆妇想扶她的手,想大喊大叫着发疯,但她却没发出声音,只是抱着膝盖,无声地嘶吼流泪。
死过一回,再笨的人,也能学聪明了。
可姜云昊那些刺痛心脏的话,依旧让她心惊胆战,那具身体的羞耻始终伴随着她,挣脱不掉。
临死前那些人的辱骂,还有如今姜云昊的猜测,一字一句,就像烙印般打在了她的心里。
国公世子,也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那个病秧子在她临死前,还曾言她放/荡下贱,如今姜云昊也这么说,这让她觉得羞耻,也更为愤恨。
但她若是放/荡,那傅宴声便是淫/贱。
可惜她是女人,无法立功有所建树,声音自然只朝着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