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纨绮语气夸张地说想象不到刘修斯坠入爱河的样子,但其实,刘易斯又何尝不是!
刘易斯甚至比白纨绮还无法想象刘修斯对一个神秘人金屋藏娇、宠溺无限。
实话说,白纨绮只是刘修斯的“绯闻女友”,事实上两个人交往不深,她不清楚刘修斯的私生活状态是很正常的。但是,刘易斯自认为和刘修斯相当亲近,他俩都住到了一块儿了,刘易斯却居然不知道刘修斯有一个情人!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那是谁?那到底是谁……”刘易斯越想越在意,“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吗?”
刘易斯仔细思考起来:最近刘修斯的工作很忙,白天应该没时间谈恋爱啊。到了晚上,刘修斯都会回家的,从来不曾夜不归宿,那又怎么有空私会情人呢?
难道……难道他的情人是公司的人?这是办公室恋情?
不对,不对,刘修斯不是那种会搞办公室恋情的人。
刘易斯还真是怎么都没想通。
他和白纨绮、杜香璇略微聊了一会,便带着满腔的疑问告辞了。
看着刘易斯的表现,白纨绮便说:“看来Lewis是真不知道啊!这兄弟俩也没我想的那么要好嘛!”
杜香璇笑笑,说:“也很难说啊。兄弟可不像姐妹,不一定会谈那么多感情的事情。”
“那是……”白纨绮点点头,“不聊他们了!我们聊自己的吧,你还喜欢Lewis吗?”
杜香璇摆摆手,玩笑说:“领导,饶了我吧……”
在杜香璇和白纨绮愉快用餐的期间,刘易斯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开车回家,只想回去好好“检查”一遍,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让他了解实情。
等他车开到一半,小德的电话打来,他才忽然想起答应了小德吃饭的,连忙说:“我正在路上了……不好意思……”
于是,他便打电话回家,跟莲子姐说:“我不回来吃饭了。”
“你也不回来吃饭啊?”莲子姐语带无奈地说,“大少爷也不回呢。”
“哦?”如果是平时,刘易斯只以为刘修斯有什么饭局,现在一想,便怀疑地暗道,难道他去私会情人了?
“对呀,”刘易斯一下像是想通了,“尽管哥哥白天工作很忙,晚上也会回家睡觉,但时不时就在外头用晚饭的,说不定他是在那个空档去见情人呢!”
一想到这个,刘易斯就觉得气闷。
“哥哥怎么可以爱别人……”
刘易斯嘴里呢喃出这句话时,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看着汽车的后视镜,便看到自己微微红润的眼圈。
那是妒忌的眼睛啊。
刘易斯的心里一紧,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自私、贪婪。在刘修斯身上,他得到了难得的温柔,但这还不够,他希望这温柔只属于自己。
——
“哎呀!快来呀!”小德在电话那边催促了。
“在路上了。”刘易斯定了定神,便专心驾驶,驱车前往杨橄榄的住宅。
杨橄榄住在一个高档公寓里,住房阔落,虽然装横不豪华,但也很有格调,挺符合他一个小公司老板的身份。
刘易斯到了之后,发现餐桌子上摆着火锅,还有好多盘肉食。
杨橄榄和小德一边张罗着一边笑着招呼他坐下。杨橄榄又笑道:“我和小德都不太会做饭,就想着做什么又简单又好吃?一拍脑门,就决定搞个火锅。”
“火锅,挺好的。”刘易斯笑着说,“我也很久没吃火锅了。”
小德问刘易斯:“要不要喝冰啤酒?”
刘易斯却推拒了,说:“我自己要开车,不方便。”
“您少爷还开车呢?”小德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有钱人都是有司机的。”
“我不是说了我没什么钱么?”刘易斯一边笑着接过了冰可乐,一边说,“有钱的是我哥,有司机的也是我哥。”
说到这个,小德的脸色微微发生了变化,有些不高兴地说:“那可不?你哥可有钱了,你哥的司机可牛了。”
听着小德的话,刘易斯和杨橄榄都露出了吃惊的样子:“怎么了?”
小德呶呶嘴,说:“Lewis,我今天特地请你吃饭,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刘易斯忙凑近了些,仔细打量小德:“怎么回事?你遇上什么麻烦了?”
杨橄榄也坐下来,说:“对啊,怎么回事啊?跟你橄榄哥说说?”
小德看着刘易斯、杨橄榄二人严肃紧张的,便“噗嗤”地笑了,耸耸肩,说:“你们怎么那么紧张?没事儿!说起来,还是好事儿呢!”
“啊?”杨橄榄和刘易斯都摸不着头脑,“什么好事儿?”
“重要的事先说在前头,”小德拿出了手机,晃了晃,对刘易斯说,“我把你借我的五万转回给你啦,你查收一下!”
刘易斯没有查收,他相信小德,但却很疑惑:“怎么突然说这个?”
“本来就是因为手头紧才需要你接济的。”小德答,“我现在手头宽裕了,当然第一时间还钱。”
杨橄榄感叹道:“手头宽裕了就第一时间还钱!——唉,要是我司的欠债人都能有你这个觉悟就好啦!”
小德“噗嗤”一笑。
“怎么就突然宽裕了?”刘易斯狐疑地看着小德。
小德干咳两声,喝了一口啤酒,才说:“你当时不是从会所地下停车场带走了我吗?会所里面的人都以为你跟刘七爷争风吃醋,不敢管,所以后来也没找我麻烦,这事儿你知道吧?”
刘易斯其实不太知道,但也大概能料到,便说:“哦?然后呢?”
小德便继续说:“这事儿你哥也听说了。他来找我,叫我离开你。”
刘易斯原本喝着可乐的,听着这话,吓得差点呛到。
杨橄榄闻言也大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小德睁大眼睛,“那个司机还挺牛气的,就指着我鼻子说‘你要的不就是钱吗?你就开个价呗’。噢,可神气了,你们有钱人真是……”
刘易斯感到相当尴尬,连忙说:“那我替他道歉……”
“不。不用道歉。”小德大手一挥,“反正我也拿了钱嘛。”
“啊?”刘易斯和杨橄榄都惊得下巴快掉地上了,“你拿钱了?”
“对啊,他不让我开价吗?我不开我是傻比啊?”小德眨了眨眼睛,举起了手里的啤酒,“所以这次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拿了钱,就会离开这个城市了。我这个人,说话算话的。”说完,小德豪气地干杯了。
刘易斯愣在那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
杨橄榄倒是很快消化了这个事实,便不悦地说:“怎么回事呀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是不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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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笑了,说:“就是兄弟才不想老麻烦你嘛。我自己拿了钱走远一点,也算是少给你添麻烦了。”
杨橄榄琢磨了一下,却说:“那你不等于在刘修斯那边骗钱了吗?”
“算吗?”小德不以为然,“他让我拿钱走人,我就拿钱,然后走人,怎么能算是骗呢?我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做呀。”
杨橄榄想到范言结的遭遇,总是对刘修斯存着几分惧怕的心理。于是,杨橄榄又朝刘易斯说:“我看你哥要是发现内情,就知道自己被当傻子看了,说不定要拿小德出气呢!你看呢?”
“我看?我什么都看不了!”刘易斯苦笑,“我现在真看不懂我哥了。”
这说的是真话,刘易斯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清刘修斯了。
他实在想不到,刘修斯居然会找小德,还给钱叫他走人。这不是俗套八点档才有的剧情吗?而且演这个剧情的人还应该是刻薄婆婆!
杨橄榄却认定刘修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便连连摇头:“刘修斯的钱不是那么好骗的,吃了他的都要吐出来!”
小德不以为意:“你跟他很熟吗?怎么就知道了?”
“你……你猪脑袋啊!”杨橄榄没好气地说,“范言结的事情没给你前车之鉴吗?”
小德闻言,也怔了怔,半晌却道:“那我都收了钱了,还要怎么办?难道我现在去找刘修斯,告诉他他误会了?那不是更打他的脸?”
“这也是啊……”杨橄榄苦恼地挠了挠头,半晌一拍桌子,“只能将错就错了。”
“将错就错?”
杨橄榄对刘易斯说:“如果刘修斯跟你说起来,你就替小德圆一下。就认了小德和你好过一会子,现在他已经和你分手。我想刘修斯就不会为难小德了。”
刘易斯一时愣住了,半晌才缓缓点头,却又说:“只是,我觉得以我哥的性格,他不会问我的。”
“那就最好了!”杨橄榄说,“最好谁都不提,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刘易斯含糊地点点头,开始吃火锅。
但他嘴里吃着什么都尝不出味道了,他现在可都是懵的。
他的心就像那个火锅的水一样沸腾不息,冒着烟儿,他的心又像那颗牛丸,浮浮沉沉,半生不熟,没个着落。
好难受。
吃完了火锅,刘易斯就跟小德、杨橄榄告辞了。
刘易斯独自驱车回家,到了家中的时候,女佣便来迎接他,帮他脱了外套,又笑着说:“好大一股火锅味儿……”
“是吗?”刘易斯有些讶异,“那拿去洗了吧。”
女佣抖了抖那件外套,说:“这个要送去干洗的。可能要过两天才能拿回来。”
“没关系。”刘易斯微微摇头,又问,“我哥回来了么?”
女佣点头,说:“回来了。”说着,女佣又捂嘴笑道:“大少爷回来的时候也是第一句问你呢。”
刘易斯一怔,半晌没言语。
女佣看得出刘易斯心情不佳,便没有继续谈天了,只说要干活,便走开了。
刘易斯回到主卧层,洗过澡了,便换上睡袍,趿着居家拖鞋,慢悠悠地在柔软的地毯上踱步。
当他想不通事情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来来回回地踱步,仿佛这样能帮助他思考。
最近,他和刘修斯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可以用“一波三折”来形容。
先是他和刘修斯从疏远变得亲近,却又突然发生了DNA检测的事件。他和刘修斯忽然被宣判不是兄弟了……
但好像这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反而让他们的联系更紧密了。
“血缘的意义是什么呢?”刘易斯默默想道。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还是视他为至亲。
不……
我对他的感情,明明就是与血缘无关的那种。
刘易斯想起了在La Jalousie心脏发疼的感觉。
他对刘修斯的感情,是像血缘一样浓的,但却又与血缘无关。他爱刘修斯,不是以弟弟的身份,而是以……
——以一个自私的凡人的身份去爱着另一个人,贪婪地期望独占他的全部温柔……
独占欲。
刘易斯发现自己对刘修斯充满了独占欲。
刘易斯想起了那一株粉红色的海棠。他不愿意让那么一株粉红色的海棠在花园里招蜂引蝶,他要这株海棠开在他的卧室、败在他的卧室。
是这么样的感情。
刘易斯领悟了什么,深深叹了一口气,停止了踱步,目光放得很远。
“小易。”刘修斯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回来了?”
刘易斯转过头,看到了刘修斯,便略有些僵硬地一笑:“哥。”
刘修斯和刘易斯一样,身穿睡袍、拖鞋,头发柔顺地垂落,不是平常那个头发梳起、西装革履的模样。
刘修斯这么慵懒的姿态……还有谁见过?
——刘易斯忍不住在意。
刘易斯在沙发上坐下,说道:“我今天碰到白纨绮了。”
“嗯?”刘修斯感到意外,也在刘易斯的身边坐下,“说什么了吗?”
“我跟她说,‘含英’投资阿伊尼亚的项目对她是有利的。”
刘修斯笑笑,说:“你跟她说这个没有意义。”
“我并不了解内情。”刘易斯淡淡说,“她说,她是想跟你合作的,她甚至愿意和你结婚,只是你不肯。”
刘修斯抬起下巴,说:“你记得妈妈说过什么吗?”
刘易斯一怔:“什么?”
他没想到刘修斯此刻会提起妈妈。
刘修斯自顾自地说:“妈妈教导我们,婚姻必须是相爱的人的结合,不然只会是悲剧。”
刘易斯怔住了,他没想到看起来十足利己主义的商人的刘修斯,居然也会奉行这样的原则。
“可是……”刘易斯顿了顿,试探似的问,“你不是说你可能不会爱上任何人吗?”
“是的。”刘修斯点头,“我好像只能爱妈妈和你。别人都不可以……”
刘易斯的眼睛忽然睁圆,震惊写满脸上。
刘修斯伤感地合上眼睛:“可惜,妈妈已经去世了……”
“那么,”刘易斯忍不住问,“如果我也……我也去世了呢?”
刘修斯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好像恐惧一样。不过,他的情绪总是很容易稳定下来。于是,刘修斯很快回复了平静,微笑着看刘易斯:“……除非是我去世了。”
刘易斯一时怔住,没明白过来。
刘修斯却伸手,抱住了刘易斯:“好了,别说这么让人不舒服的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