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关系

作者:冰块儿

下午五点,家门口的电子锁滴滴两声,咔嚓打开。

原本窝在沙发上陪它哥工作的某团亮橘急奔而至,娴熟地往来者脚边一躺,乱扭不停。

骆恺南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没有转头,冷冷道:“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詹子延蹲下,顺着南南肚皮上白绒绒的软毛,察觉了这话里隐藏的责问,老实回答:“五点了。”

“你下午没课,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下午有个全校大会,刚开完。”

全校大会,那就是校长组织的,骆老头的锅。

骆恺南不占理了,也不想说自己担心得差点就回学校去了,继续冷脸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键盘。

詹子延伺候好了南小爷,拍了拍它的屁股,让它自个儿玩去,接着放下包,换上拖鞋,坐到沙发上,开始安抚它哥:

“大会上骆校提了句潘祥的事,让我们所有老师引以为鉴,也提到了这事是你出力揭发的,听得出来,你爸在夸你。”

骆恺南无动于衷:“你可以关心我的家事,我却不能关心你的,是吗?”

“……”

和逻辑性太强的男朋友对话,实在很费脑,詹子延一不小心就被反将一军。晓之以理不成,只好动之以情:“你在为游戏资金的事发愁,我不想让你为我操心。”

说得很含糊,等于没说。

骆恺南“啪”地合上笔记本,终于扭头看他:“首先,我没有‘发愁’。其次,我做事前都会有所准备,如果无法兼顾工作和恋爱,我一开始就不会和你恋爱。明白了吗?”

詹子延似乎听进去了,很顺从地点头:“嗯,明白了。但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你放心。”

骆恺南:“那我问你,如果你父母来学校闹,你怎么办?”

詹子延:“他们不傻,如果闹到我被学校处罚或者停职,他们更拿不到钱了。万一他们真的想闹到鱼死网破,我会去找你爸,让他安排门卫,阻止他们进校。”

听着挺有道理,詹子延也并非毫无对策,但骆恺南仍然无法完全安心。

詹子延脾气软,除了学术上坚守原则之外,几乎什么事都由着他,这是第一次这么犟。

很不对劲。

他的沉思被当成了生闷气,脸上忽然一热,瞬间回神。

詹子延很少主动亲他,有点害羞:“呃,我开会的时候请教了高老师,他说他老婆不高兴的时候,他就这么哄……”

高旭那家伙,难得做了件好事。

骆恺南面无表情:“你知道我更喜欢什么吗?”

詹子延眨了眨眼:“不知道。”

骆恺南突然站起,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然后一把捞起正在玩玩具的小猫咪,往自己卧室去了。

詹子延愣了两秒,旋即追过去:“恺南,你不喜欢吗?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还没走到客卧门口,骆恺南就出来了,两手空空,鼓起的口袋里似乎放了东西。接着反手关上门,把它弟关在了里头。

“现在就告诉你。”

詹子延被他推了一把,踉跄后退,尚未站稳,又被他搂住腰转了半圈。

跌入怀抱,撞上热吻。

骆恺南靠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亲软了那张嘴,说:“不舒服就告诉我。”

詹子延懵懂地轻喘着问:“什么不舒服?”

骆恺南没回,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手从他的肩头滑了下去,顺着脊背的沟壑,没入更深处。

詹子延事先知道今天要开大会,所以穿了西裤束了皮带,都是以前瘦的时候买的款式,如今长了些肉,西裤就显得有点紧绷了。

骆恺南一只手揉着两团肉,另只手嵌入西裤中间的缝里,抚摸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面料,完全能摸到里面起伏的形状。

詹子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没抗拒也没勾引,很乖顺地伏在他肩膀上,搂着他的脖子,随着他的肆意爱抚而压抑地低喘,任由他的手把西裤挤入股缝,磨着里边敏感的皮肤。

太过顺从,本身就是一种勾引。

骆恺南抵挡不住这诱惑,侧过头,用嘴封住了耳边的低喘。

缠绵的吻加速了欲望的攀升,西裤慢慢皱了,渐渐湿了,詹子延在他怀里软得像某种无脊椎动物,整个人都攀附着他、依赖着他。

骆恺南彻底没脾气了,握住怀里的细腰,挑眉问:“腰还酸吗?能做吗?”

詹子延的心跳被眼前上扬的眉梢勾了起来,难为情地小声说:“一直都能的。”

骆恺南二话不说,扯出他束在西裤里的白衬衫,脑袋钻了进去,同时解开他的皮带,手绕到后方,也探了进去。

身体很快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詹子延咬紧牙关,难耐地忍受着胸前和身后的亵玩,好几次没忍住,从齿缝中泄出低吟与呜咽。

半小时后,骆恺南沾满润滑剂的手从他身体里抽出来。

蹂躏胸口的唇舌和利齿也收了回去,衬衫落下,重新贴到红通通的皮肤上,被肿大的乳尖顶起。

詹子延一颤,弓起腰,尽量不让衬衫碰到发疼的胸口。

这时,骆恺南突然抱起他,转身将他按在了沙发上。

皮艺沙发的扶手是软的,像一个斜放的垫子,刚好卡在他的腰部以下,令他的腰塌下去,臀翘起来,形成一个恭迎进入的弧度。

骆恺南半秒也忍不了,站在他身后,戴上从卧室抽屉里拿的套,抵在入口,缓缓顶进去:“想在这儿干你很久了……果然很合适。”

端方的詹教授何曾听过这种荤话,难堪得想捂住耳朵,但很快就发现,进入体内的东西更要命。

“嗯!这什么……啊!”

骆恺南那儿的触感与上次完全不同,带有明显的凸起,无数的小颗粒寸寸碾过内壁,像是有许多只手在搔刮,而且令本就粗胀的性器又大了一圈。

太粗了,好痛,好难受……

詹子延止不住地腿抖,上身无力地塌下去,胸口又碰到了衬衫,后方一顶,就狠狠磨过,疼得全身绷紧,包括正在吞纳性器的地方。

骆恺南察觉到那处的紧缩,以为是兴奋所致,头脑一热,用力顶到了底。

“!”

詹子延咬破了唇才压住痛呼,嘴里漫上一股血腥味,被逼出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沙发的皮面上。

可是声音太轻了,完全被身后的撞击声盖了过去。

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承受不了更激烈的玩法,每一次撞击都快散架。

强烈的痛感持续刺激大脑,陈年旧疤又开始造反叫嚣,仿佛里边有什么东西要撕开皮肉冲出来——

种种画面闪过,詹子延捂住额头,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怎么了?”

骆恺南听出不对劲,立即停下,慌张地将他翻过身来面朝自己,看见他唇上的血与脸上的泪,瞳孔骤然缩紧。

詹子延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啪!”一声重响。

骆恺南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接着搂起他抱入怀里,小心无比地擦拭他的眼泪,内疚至极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詹子延心疼地抚摸浮现的指印:“我没怪你……是我怕疼,你再试试。”

“不做了。”骆恺南低头抿去他唇上的血珠,舔舐他的伤口,“你不舒服我们就不做了,啊。”

末尾的“啊”字语调轻轻扬上去,像在哄小孩子。

詹子延心里一下子酸涩得厉害,比刚才更哽咽:“恺南……你是第一个,让我痛之后,对我道歉的人。”

“说明你以前遇到的都是畜生。”骆恺南想当然地以为这是在说沈皓,“我不会再这样了。”

詹子延点头,血与泪很快便止住了,骆恺南抱着他躺到沙发上,撑在他上方,小心地勾出他的舌头,轻轻地吮:“做点让你舒服的。”

詹子延不明白这话指什么,但骆恺南很快就让他明白了。

两条腿突然被人扛到了肩上,疼痛的地方插入了两根手指,熟练地按向记忆中的地方。

与此同时,软掉的下身被含入了温热的口腔。

詹子延瞬间睁大眼,不可思议地低头,看清了骆恺南正在对他做什么之后,立刻用力去推:“别,我没洗澡……嗯……很、很脏……”

“你不洗也干净。”骆恺南说完,含住了他的全部,有力的舌头卷上去,重重吮吸。

詹子延忍不住“啊!”地叫出声,手指插入他的短发间,抓乱了刚才自己整理好的头发。

强烈的快感迅速汇聚到下身,他几乎是毫无延迟地硬了。

而且又想哭了。

他明明做得很糟糕,忍不了疼,半途中止,骆恺南或许从未有过如此扫兴的体验。

可骆恺南依然很温柔、很耐心地哄他,甚至为他做这种事。

怎么能耽误这么好的骆恺南呢。

不能的。

身下的快感愈演愈烈,手指插出的水声与吞吐的声音也越发急促。

骆恺南摘了该死的套子,快速捋动着自己,抬头问:“还疼吗?”

詹子延摇头,然后张开腿:“你进来吧……”

骆恺南喘息更粗更急,生生按捺住冲动,身躯压下去,用力顶弄,哑声回:“不用……这样就行。”

詹子延的下身被他磨得更烫更胀,很快便失守了,低吟着一股股泄出来。

可骆恺南没那么快,额头的汗珠看起来就忍得很辛苦,詹子延高潮完,心疼地搂住他脖子:“你进来——唔。”

骆恺南忍无可忍地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然后又隔着手亲了他,低哑的嗓音里藏着隐忍的浓烈情欲:“下回再好好干你。”

詹子延鼻子发酸,脸颊滚烫,轻轻嗯了声,没法说话,只能躺着不动,直到骆恺南磨得他小腹都红了、终于发泄出来,才重获自由。

两个人都结束后,肚子不约而同地叫了,这才想起还没吃晚饭。

詹子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都六点多了,立刻从沙发上爬起来:“我去做饭。”

骆恺南一把将他捞回,轻轻啄他破皮的嘴唇:“你去洗澡,我做饭。”

詹子延确实有点累,于是拿了套干净的睡衣,进浴室了。

骆恺南收拾好了客厅的残局,接着打开客卧的房门,放出了被关押多时的小老弟。

南南不满地甩着尾巴出来,灵敏的粉鼻子轻轻一嗅,就知道这两人又背着他打架了。客厅这味道,和上回卧室里的味道几乎一样,只不过上回更浓些。

它哥似乎心情不佳,给它添了粮食,就把自己关进了厨房。

小猫咪扒了几下门,见他没反应,当他不识好歹,扭头便去干饭了。

骆恺南背靠着料理台,等冲动慢慢平复了,又罚了自己一巴掌。

上回好不容易攒下的分,这回怕是扣光了。

詹子延忍着疼不说,被发现了还要他继续,无非是在讨好他,宁可自己受点委屈,也不希望他离开。

这不是正常谈恋爱的状态。

原以为消除沈皓的痕迹,詹子延就能慢慢治好心病,慢慢学会像普通人那样恋爱,可他们交往有一段时间了,他却越来越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达到了某个无形的瓶颈。

明明可以更亲密、更坦诚,詹子延却堵在这个瓶颈口,不让他过去,哄着他继续待在舒适区里。

瓶颈上边究竟是什么?詹子延为什么不愿意让他过去?担心他发现什么秘密?

他必须弄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