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个男的又怎样。
窦遥你是不是没见过同性恋。李绪一边想,一边僵硬到跟地上的砖头差不多。
“难道你不觉得恶心?”
窦遥:“我还好。”
“好个屁,素质真差。”李绪偏开头面壁。
等那两个人面色潮红一前一后走出来,窦遥放开手,目光却仍然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以及李绪通红的耳根。
回到包厢迟钦早就倒沙发上了,醉眼迷离地在喊麦。作为他们当中唯一一个有手机的,席雯在旁边玩小游戏,以避开庞雷雷两人的卿卿我我。
李绪坐下,席雯抬眸扫了眼:“你脸怎么红成这样,喝多了?”
“……太热。”
他想把某人碎尸万段。
发现窦遥在观察自己的手机,席雯看向他:“想玩儿?”
窦遥问:“这手机多少钱。”
“忘了,好像两三千,也有便宜的。”
虽然学校不让带,但现在高中生基本都有手机,李绪曾经也想过要不要买,不过他主要还是为了方便下棋。
窦遥想了想,转过脸:“你要么。”
李绪一口啤酒差点儿喷出去。
“老子要不要跟你有毛线关系。”
窦遥:“有关系。如果你高中没考上,有手机起码不会失联。”
全校前一百至于没书读?
李绪让他滚:“失什么联。”
“不买手机,那我还是给你写信吧。”
“……”李绪撇脸,“写个屁写,我考虑考虑。”
窦遥面色十分平静,就像早就料到他会答应,“回家吗,迟钦唱歌很难听。”
确实。
从沙发上站起来,窦遥忽然晃了晃,李绪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
“你他妈的……”他浅声,“小心点。”
窦遥垂着眼,嘴角抬了抬,“你扶稳就行。”
“算了不扶了。”
李绪绷着脸转身就走。
夜晚灯火阑珊,好多出租车在KTV门口趴活,还有不少俊男靓女扎堆在抽烟。
李绪插着兜,时不时看着前面的人,发现他快摔了就扶一把,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装逼。
走到某个路口窦遥停下:“你饿么。”
“……猪啊你。”
“吃什么我去买。”窦遥言简意赅。
路边有好多小吃夜宵摊,他们俩看中了一家炸串,结果全身上下翻个遍拢共凑出十几块钱。
李绪选了一串鸡翅一把豆皮几串玉米粒:“加辣。”
窦遥干脆就什么也没选,默默陪他等。旁边一对情侣路过,女生在喝奶茶,李绪扫了眼。
窦遥:“下次给你买。”
“……没人说要喝。”李绪骂都懒得骂了,他实在不理解这个人的脑回路。
晃晃悠悠地吃完夜宵,到家碰上他妈朱学香在给女儿洗脸,吴作富跷着二郎腿在看电视。
最近吴作富心情好像很不错,时不时还刮刮胡子弄弄头发。
李绪去跟他妈说了想买手机的事。朱学香倒是没一口回绝,但是说最近家里比较困难,让他再等等。
“嗯,”他插着兜没走,“无所谓,买也行不买也行。”
“还有事?”
“妈你脸色怎么回事,”他问,“太累了?”
朱学香笑笑:“妈累什么,妈不累。看见儿子现在变得这么懂事,马上又要去读高中了,妈死也瞑目。”
李绪僵硬地扔下一句“少胡说八道”回了房,躺平之后心里想,老妈可能又被吴作富给欺负了,要不就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
要是能早点挣钱就好了。
可能是因为抱着这种强烈的功利心,七月初的职业定段赛他没晋级,32强当中排第26……刚刚好前25授予业六的段位,前20授予职业初段,就这么寸。
李绪自己觉得还行,反正第一次参赛就当试水了。但老孟气得要死要活,叫着嚷着什么“就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带出个业六了”,别的不说,高血压确实是差点儿发作。
中考成绩出来,李绪跟窦遥双双考入了市一中,虽然一个是全校总分第一,另一个不提也罢,但进了就行。
入学那天两家都是妈妈带着儿子,朱学香在校门口主动跟付萍打招呼:“萍姐,带豆包来办手续?”
付萍爱搭不理地嗯了声,目光还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你儿子几班?”
“11班,豆包呢?”
“他全校第一不去8班去几班。”
8班就是所谓的火箭班。
朱学香也没生气,讨好地笑了笑:“是我糊涂了,白问一句。豆包你给阿姨留个联系方式吧,往后李绪在学校要找不着人我也能找你呀。”
李绪不耐烦地打断:“妈,窦遥没手机。”
“啊……我以为……”
“走了。”
她给李绪买手机了,虽然是最便宜的款式。付萍气得要死,当天下午就带窦遥去商场挑了一部勉强能用的,还说:“这个朱学香平时看着胆小怕事,没想到说起话来还毒得很,难怪富哥一天天的看她不顺眼,换我我也看不顺眼呐,这女的蔫儿坏!”
窦遥冷淡地开口:“妈你跟吴作富很熟么。”
他妈梗了一下,避开视线:“邻里邻居的住着能不熟吗,多少也要有个照应。”
窦遥反感地皱了皱眉,但也没再多问。
李绪把老妈送走之后就回了寝室。
这是个六人寝,由于他来得晚所以只剩靠门口的上铺了,不过他也无所谓,反正一周有三四天都要睡在棋院。
李绪一推门看见迟钦睡自己的床板上,庞雷雷坐下铺磕瓜子呢。
“……”他皱眉问迟钦,“你不是分到隔壁了么,跟窦遥一间。”
“是啊,这不过来恭迎您大驾嘛。”
李绪放下行李,拿出铺盖扔上去:“窦遥的位置替他占了么。”
“废话当然占了,妥妥的下铺黄金地段,关键上铺他也爬不上去啊。”
这还差不多。
李绪上去把人踹开:“别睡我被子。”
“妈的你过河拆桥,嫌弃我是不是。”
迟钦爬下去,正好看到李绪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他拿起来:“……谁啊。”
“?”李绪脸一撇。
迟钦举着手机跟他对上视线:“有个陌生号码问你【晚上要不要去看电影】,啊这……你不会背着爸爸谈恋爱了吧。”
“滚。”
“谁啊我看我看。”庞雷雷扑过去,两人凑一起研究他手机,“会不会是发错了?”
……
李绪懒得理他们俩,回身继续铺床:“无聊找个班上。”
安静了一分钟。
两人不知道在使什么坏。
李绪铺完下床:“没完了?”
“嘘!套话呢。”
“……”
迟钦噼里啪啦打字,嬉皮笑脸:【什么电影啊,爱情片吗[竖起耳朵]】
还能再无聊一点。
李绪眉心紧绷,正要伸手去抢迟钦就喊:“回了回了。”
【你想看也行。】
“哈哈哈哈哈哈迟钦你真的是缺德!”庞雷雷说,“这也能聊得上,万一是推销银行卡的呢。”
手机抢回来也晚了,迟钦接了条:【你陪我?】
李绪眉眼清冷地垂低,越看这破聊天记录越心烦。
都什么跟什么。
【你谁】这两个字发出去的同时,手机叮的一声,又收到新消息:
【嗯,我先买票。】
李绪直觉不妙,绷着眼皮发僵。
手机那头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发来四个字——
【我是窦遥。】
……傻逼了。
傍晚约在校门口,窦遥刚从商场回来,手里还拎着给他买的奶茶。
李绪面无表情:“那些破短信都是迟钦发的。”
窦遥神情微顿,抬眼看着他。
视线重合,李绪抿了抿唇,继续说:“吃饭可以,电影就算了吧,没兴趣。”
窦遥沉默了一会儿:“那我回寝室了。”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很有负罪感。搞什么,我又没做错事,两个男的看什么电影?
“哎——”李绪从后面喊了声,“奶茶不是给我喝的?”
窦遥转身回来把袋子给他就走了。
操。
又挂脸又挂脸。
都不知道他整天哪来那么多臭毛病。
开学的日子还算轻松,不过一周之后去军训就是坐地吃苦。
窦遥虽然身体弱但意志力还行,到军训基地以后也在跟着练。至于李绪,他最烦晒太阳,每天24小时有20个小时都黑着脸。
晚上练完回寝的路上李绪被迟钦拦下,说什么几个班在搞联谊,还有女生在跳新疆舞。
“我草巨漂亮巨飒,真的!”迟钦生拉硬拽,强行把他扯去了操场。
窦遥也在。
这两年他长得很快,平时还不觉得,一坐进人堆里就特别显眼。李绪走过去,远远的看见8班一群书呆子里有张侧脸特别帅。
窦遥个子高,席地而坐本来应该比较憋屈,但他坐姿却很随意平稳。不过因为晚上训练的时候出了汗,所以他弓着肩时,T恤是贴在背上的,短发也有些狼狈的凌乱。
但还是帅的。
现场至少有四五双女生的眼睛都在他身上,毕竟瘸子坐着又不瘸。
迟钦把李绪拉到11班那坨人当中坐着,兴高采烈地看表演,边看还边点评:“哇塞这吉他弹的……牛逼,快赶上我了。”
李绪斜他:“你去试试?”
“不了不了,哥们儿属于低调挂的,内秀。”
没胆子。
事实证明会门手艺就能拥有优先择偶权,弹吉他的男生一下场就收获了两位姑娘甜甜的微笑。迟钦说:“绪,我觉得你比这哥们儿帅一万倍。”
“……谢谢。”
“你就是脸太臭了,脾气也臭,一般女生根本忍不了。”
“滚。”
“哎对了雷雷呢?估计又跟陈楠打电话去了,一天不打够两小时我看他浑身难受。”
李绪往角落看了一眼。
窦遥没跟同班同学说话,自己一个人低着头在摁手机,不知道干嘛呢。
他收回目光,下一秒手机就震了几下。
……
【瘸子:要不要去洗衣服,臭了。】
李绪打字:【那就臭着。】
【瘸子:也行,毕竟被子也是臭的,你的脸也是臭的,习惯了。】
……靠。
迟钦一撇脸,惊道:“你没事笑什么?吓死我了。”
“我还能打你你信么。”生硬地忍住笑意,目光从屏幕收回以后李绪又往角落看了眼,结果正好撞上窦遥也看着这边。
窦遥指指手机。
李绪想了想,正打算起身,忽然听到联谊主持说:“愿意参加这个小游戏的同学可以主动站起来啦!”
“……”他一屁股坐下。
说白了就是个炒热气氛的弱智小游戏,主动举手报名参加的人随机找搭档,然后一男一女配合完成游戏。
前面几个都是随便说学号末尾,到后面有人提议转水壶,转到谁谁就必须参加,不能拒绝。轮到的女生拿起空水瓶一转,瓶口转了好几圈最后慢悠悠停下,径直指向某处。
“同学?”身边有手轻推窦遥,“点到你玩游戏啦,快上。”
窦遥放下手机抬起头,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一脸看好戏的期待。
“玩什么?”
“超级简单!”主持人冲过来企图拉他起来,“这轮是蒙眼找搭档,你们俩先互相熟悉一下,商量好谁找谁藏,负责藏的到时候躲到人群里,负责找的人要提前记住搭档的一个特征,可以是气味也可以是身体特征,比如头发长短、身高等等。”
窦遥揉了揉额:“我不擅长玩这些,能把机会让给其他人么。”
跟他搭档的女生本来还一脸羞涩的期待,听到这话表情直接变成无措。迟钦捧着手喊:“怂什么就是干!别因为人家漂亮就想打退堂鼓啊傻逼!”
这一嗓子瞬间把现场气氛点爆了,女生本人不好意思地抿嘴笑,其他人也开始跟着起哄。窦遥没办法再拒绝。
女生小声和他商量:“你找?”
蒙着眼万一摔倒了确实有点社死。
窦遥:“我都行。”
“那你看……”女生在原地局促地转了一圈,迎来他平时看数学题那种认真又礼貌的视线。
太冒犯的举动当然不能有,但外部特征说实话就那么几个。他伸手在女生头顶虚虚地比了一下:“记住了。”
为什么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像电子宠物,女生又好笑又为难:“可是要求我们坐着欸……”
“那你坐下我比比看。”
隔着一段距离,李绪目视窦遥和搭档低声交流,没多久对方就腼腆地坐下来,两条腿抱在身前。
窦遥单腿屈膝,半跪着,手心在女生发顶贴了贴。
“……”迟钦下巴快掉了,“卧槽,太会了太会了,我要是这女生我他妈当场表演一个爱上。”
李绪用力撇开眼,内心忽然觉得无比烦躁。
“走了。”
“先别走啊!”迟钦拉住他,“看完看完,多精彩啊我日。”
游戏开始,窦遥的眼睛被蒙上了蓝色的布,那是他们班团支书贡献出来的高档真丝包带。几个对应的搭档被指定分散开来,各自坐到人群当中。
一阵热闹的嘈杂过后,主持人笑着喊:“五分钟计时开始!”
……傻逼。
李绪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屈了屈手指,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小截枯树枝,大拇指反复磨着上面的枝节。
不小心划了个口子,没觉得疼。
因为腿脚不方便,窦遥动作整体比别人慢,但画面却异常抢眼。他把迷彩服脱了,上身只穿了件白短袖,眼睛上蒙着泛薄光的蓝布,整个人帅得像从少年漫画里跳出来的。
搭档离他不远,但要找到也不容易。他弯下腰慢慢摸索,一旦听到对方不好意思的笑声就知道找错人了,低声说对不起然后继续找。
三分钟过去,其他人都找到或者找错了,就他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努力。迟钦这坏逼故意咳嗽扰乱他的判断,害他弄错方向,直直朝李绪走过来。
……
李绪把目光移开,看都不看他。
他搭档都急了,但碍于规则又不能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
停在李绪面前。
感觉到发顶被人轻微触碰,两秒钟的停顿之后又把手指插进来揉了揉,李绪偏开头,沉默地握紧树枝。
“老子不是。”
他嘴唇刚动了动,窦遥就蹲下了。
周围瞬间极度兴奋又诡异地屏息。
那块蓝布蒙在窦遥脸上异常和谐,和谐到像长在皮肤上的,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李绪没来得及继续说,声音断在喉咙里。
因为发间那只手滑下来,轻轻摸了摸他的耳朵。拇指皮肤擦过柔软的耳垂,稍微一停顿,又顺着往下,手背非常克制地触碰了一秒脖颈。
窦遥嘴角微抬:“好像不是。”
“为什么不是啊?”旁边有人不怕死地憋着笑问道。
“有喉结。”
短暂的死寂之后,周围核爆了,以李绪为中心。
所有同学都在疯狂起哄。
风暴中心的李绪肤色开始迅速泛红,不光是脸颊和耳垂,还有锁骨、手腕,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通通都在改变颜色和温度。
他勉力咬紧唇,用尽理智控制住身体,然后往后撤,躲开窦遥的那只手。
但是脑子里的神经还在像过电一样,完全没有好转迹象。
“是你么李绪。”
李绪唰一下拿手里的树枝抵住窦遥,声线冷漠但微微有点颤:“杀了你,傻逼。”
窦遥嘴角就没放下来:“我知道是你。”
“……找揍。”
双颊热得受不了,李绪低头恢复冷淡。
窦遥有一小段时间没说话。
游戏当然是以失败告终了,摘掉蓝布他在原地适应了一阵才站起来,某人已经消失在眼前。
看到那个越跑越远、越来越小的背影,他捡起地上的树枝。
迟钦赶来朝他竖大拇指:“牛逼啊兄弟,刚才我哥们儿那简直是要杀人的表情。”
……
回到寝室,李绪像被煮过的虾一样,全身僵硬地躺床上玩手机。
棋下得巨差。
从来没这么差过。
什么叫臭棋篓子,就是玩几局输几局,这周攒的积分全输光了。
半个多小时后同寝其他人返回,有的拿盆去洗漱有的找地方打电话,寝室里吵吵闹闹的。
李绪一直就没抬过头,谁来都没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走进来,停在他床腿旁边。
“洗澡去么。”
“不去。”李绪打横握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击。
窦遥微微垂眸:“再不去水停了。”
“烦不烦说了不去,我棋还没下完。”
窦遥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坐下:“那我等你。”
“……”
不出十手直接表演一个惨败。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起身去拿洗脸盆和毛巾。窦遥和他一起,默默走出嘈杂的寝室又默默下楼,全程隔着半米距离。
到洗澡房只差五分钟就要到时间了,教官在外面高声催他们赶紧的,李绪紧紧皱着眉:“我就说不来,五分钟怎么洗?”
话音未落手腕就被人拉住。
窦遥攥着李绪,把他一路从门口拉到浴室最底角,一个特别不起眼的角落。
“这里不容易被发现,可以洗久一些。”
李绪有些暴躁地挣开他的手。
以军训基地的简陋条件,浴室当然是没有挡板的。所以李绪选择跟他隔一个身位。
窦遥转过身脱衣服。
李绪闭了闭唇,绷紧眼皮,哗啦一下从上面褪去上衣。过程中窦遥若有似无地看了他一眼。
“看你爹看。”李绪忍着打人的冲动脱光,“转过去。”
五分钟的澡那叫战斗澡,但窦遥干什么都那么不紧不慢。李绪全程一眼都没看他,自己洗自己的,不过还是能感觉到旁边这人动作不行,不到位。
“你快点。”李绪抿唇,“别拖拖拉拉的。”
他清瘦的少年身躯站在热水下,冷漠地赤着脸,真的很想暴打旁边的人一顿。
窦遥一声不吭。
“听到没。”
窦遥嗯了下:“在快了。”
嗓音莫名其妙的,很沙哑很沙哑。
李绪勉强睁了一秒眼,透过水雾发现窦遥是背对着自己的,身形很高又很瘦,骨架莫名已经像是个大人。
从青涩到成熟到底要多久?有时候要经历漫长的时光,要痛苦,要欢愉,要淬炼,有时候却只在眨眼之间,发现身边的人早已长大,于是意识到自己也不再稚嫩。
这种感觉李绪也说不清。
像一门绝世武功,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本秘籍收录,但它确确实实存在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过去的岁月里,你我日日修习,埋头苦练,终于某一天化于骨血,大功告成。
可这所谓的惊世绝学在经年之后回首,原来也无非回忆而已。
“我能转过来了吗?”
窦遥微微侧过脸,余光对上李绪躲避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