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春娇

作者:江上渔

纪青莲的笑容越发张狂,到了后面逐渐扭曲。

程娇恨不得抱起狗一蹦三跳远,离这个人远远的。

“你这是有什么大病!”她这是想吓死她还是想吓死狗啊!

“打什么打?你养的崽崽,要是打受伤了,你不心疼啊?”爱宠之人表示要与她绝交三息的时间。

“你养的猫要是敢打我的旺财,我就、我就”

“你就如何啊?”

“我就打你,哼,咱们铲屎的先来较量一场。”

纪青莲目瞪口呆,直呼好家伙,然后就让她赶紧带着她的狗滚蛋:“走走走,赶紧带着你的狗滚,要不然我就把它留下来,关进屋里饿几天,提前报仇再说。”

程娇抱着狗赶紧溜了:“再见,替我向你母亲和嫂嫂问好,我走了走了~”

过了会,又传来了一阵笑声:“哈哈哈”

纪青莲听到了,气得在原地跺脚:“程六六,你这狗东西,竟然耍我!等我下一次,一定要你好看——”

“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要养狗!不!养猫!”

然后教她的猫去欺负程六六的狗!

哼哼哼!

程娇带着狗快速里溜回了临安侯府,旺财迈着小短腿撒丫子跑着,像是刚刚出笼一样,只想到处乱跑。

等回到四闲苑,程娇让人烧了热水,将它丢在盆里将它搓了一顿,将它搓得生无可恋,躺平任搓。

程娇将它的毛擦干,又同它一起在院子里晒了晒,给它擦一些护养毛发的香膏,弄得它白绒绒的毛香香的,摸上去就像是摸到白软软的云一样,这才满意了。

傍晚时分,程娇去了福安堂陪程老夫人用饭,程让从国子监回来,听说她回来了又去了福安堂,这也跟了过去,姐弟二人陪着程老夫人用饭。

程老夫人高兴得不得了,一直招呼他们吃这个吃那个。

自从几个孙女出嫁,二房也搬出了临安侯府,她这里就冷清了许多。

临安侯和萧氏怕被骂,除了初一十五,都不爱往这边凑,程谦与聂静云以前倒是也常来,但最近聂静云月份渐大,家里的事也多,便来得少了,程谦来看看也是匆匆来去。

至于程谅程老夫人也不大想看到他。

余下的便只有程娇和程让了,而程让学习刻苦,回来晚了是时常,程娇最近又去了萧家,她这老太太一下子就觉得孤单了,如今有两人陪她,她自然是高兴了,连饭都多吃了半碗。

夕阳的余晖只剩下少许的时候,谢琅此醉醺醺地坐着马车回到了平清王府,那时候屋檐下的灯笼已经亮了起来。

他下马车的时候,管家立刻上前:“三郎君,您终于回来了,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您再不回来,王爷就要生气了,快随我去主院见王爷去。”

“等候多时?我又没让他等我。”谢琅轻笑了一声,声音懒散且漫不经心,仿佛毫不在意。

管家吓得脸都白了,他劝道:“三郎君,可不能这么说”

谢琅嗤笑:“怎么?你是谁的狗,也来教训我?是他谢庭的?还是谢璟的?”

管家顿时脸色大变,他这会儿也想起了之前的那桩旧事,当下只恨自己没长脑,在这个时候凑上来说这种话。

只是他更没想到,谢琅这还没进门呢,就要将事情闹起来。

“是老奴多话了,三郎君,里面请。”

“请什么请?我这是回家,又不是别家来的客人,还需要请请请的?”

谢琅也不在意得罪一个管家,反正这些个人,便是不被谢璟收买的,那也是对他不关心不帮助,更多的,就像是眼前这个一样,是平清王的人,只会劝他向平清王低头。

管家讪笑:“您说的是,是老奴错了。”

谢琅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衣袍,然后道:“你要是向着我,这些话说说,我便听着了,可你向着他,求只求他家宅和谐,他不必忧虑,让我低头忍气吞声,维持他的家宅和谐,这就不太好了。”

管家心头一跳,额上的冷汗就下来了,他忙是跪下来请罪:“是老奴错了。”

“行了,别动不动就跪,搞得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呢。”谢琅冷笑,“既然是管家,便做好自己管家的事,我们父子之间的恩怨是非,还轮不到你来多言,可是听懂了?”

管家急忙低头:“听懂了。”

“既如此,便去忙你的去了。”谢琅扇子一摇,然后便大摇大摆地往府里走去。

边上的有个小厮赶紧上前来扶起管事,管事道:“你跑快些,告诉王爷三郎君心情不大好”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算了”

谢琅心情不好,平清王的心情现在估计也不好呢,得知今日谢琅回来,平清王下值之后也早早地归来,等了又等都不见人,这心头估计也有火气。

这一对父子凑在一起,估计又要吵起来了。

唉!

这父子两,大约是天生的冤家。

谢琅带着寿山一起往正院走去,刚刚走进正院,便见平清王黑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见他醉醺醺地回来,伸手抓起手边的茶盏就砸了过去。

“孽子!你来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忘了家里的大门朝哪开了!”

谢琅伸手抓住了那一只砸过来的茶盏,随手摔在了地上,用的力气可比平清王大多了。

茶盏碎片崩裂,茶水也溅了一地。

他凶,他比他更凶。

平清王都被他这一行为弄得愣住了,许多骂人的话梗在喉咙里都骂不出来了。

“家里的大门朝哪开的?反正不是朝着我谢琅开的,既然不是朝我开的,我又何需记得它是朝哪开的!”谢琅冷笑,“怎么?你是要先给我定一个罪,好叫我不好算账是不是?”

平清王额上的青筋都在跳,他道:“休要胡说八道,我何尝说过要给你定什么罪,你回了长安不回家,反而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你还有理是不是?”

“我当然是有理。”谢琅笑了,“王爷难不成不知我是与谁喝的酒?哦,永平侯与薛太医啊,您可知为什么?”

“这两人啊,可是救了我的命,我自然得感谢感谢,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