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闺令

作者:江上渔

苏若与平城匆匆来去,待傍晚苏珣带着一家老小去正院用晚饭的时候,两人已经走了。

今日陪着王氏用饭只有三房的人在,王氏不想看到杨氏,苏芙也被晋宁侯禁足了,所以她也懒得将苏望叫过来。

至于二房,她也不想看到。

她看着老三家一家和谐,夫妻和美,苏莞与苏萝苏莨相处的不错,甚至李氏和苏莞都没有什么冲突,她心中叹了口气,为苏望一房的破事忧心。

在吃饭前,苏珣与王氏一起商量了一下事情,苏珣将李临送的补品送上,并且说了那两件事,一件是宅院,另一件便是端午。

原本苏珣还担心李临送的补品不好,没想到打开一看,都是品质不错的东西。

“景元送的东西,品相都是极好的,母亲让人用给祖父做药膳的时候,放一些也好,父亲年轻的时候受伤不少,觉得自己身体硬朗,都没放在心上,如今刚好调养调养。”

“好好,李公子有心了。”王氏如今已经不求李临什么了,只要他有心,对苏莞用心就够了。

“他说的宅院,改日我和阿莞陪他一起去看看,端午的事情,我也应了下来,阿莞与他将要定亲了,连见面的次数都少,端午之后他又要回老家去,且让他们相处相处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定亲,苏莞日后要嫁给李临是不容更改的事情,两人之间能多相处相处,有些感情也是好的。

王氏道:“既然宅院是陛下赐下来的,那你便去吧。”

王氏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陛下赐府邸给苏莞,为何要喊李临去办这件事,而且陛下的赏赐,想给什么就是什么了,还可以挑选,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不过她和苏珣一样,也没有多想。

“端午的事情,也如你所言,既然他来问了,便让阿莞去吧,记得让她多带几个人,有镇国公府在,也没什么事情。”

王氏叹了口气:“我瞧着你大哥,最近这些日子有些恍恍惚惚的,你若是得了空闲,便劝劝他吧。”

“儿子知道了。”苏珣心想,其实劝了也没有什么用处,他这大哥确实是受到了打击,他的妻子和女儿闹出这么多事情来,阖府上下不得安宁,甚至是未来不知道结局如何。

再有苏苓心中恨他,佘姨娘离府,他心中怕是日日夜夜如同火烧似的,不得安宁。

王氏也不想多说,让苏珣扶着她一同往偏厅走去,平日里那里是一家老小吃饭的地方,此时李氏苏莞还有苏萝苏莨还在等着,苏萝缠着苏莞在说话,姐妹两感情很不错。

李氏温柔看着几人,苏莞将司珍房出来的首饰给了两件苏萝,这让她这非常的高兴,苏莞如今做了郡主,苏萝作为她的妹妹,日后定然也能沾些光的。

她想着怎么对苏莞好一点,钱财人家不稀罕,若说珍宝,人家也比自己多,她想着,日后在教导苏莞管家的时候,多用几分心。

原本苏莞跟着她学管家的事情也该安排起来了,就是府上进来发生太多的事情,这才一再耽搁。

王氏与苏珣出来的时候,刚好将厨房的饭菜送了过来,王氏让人拿来一个瓷碟,用公筷夹了一些清淡一些的饭菜,配着滋补的药汤,让人给晋宁侯送去,而后就便让三儿子一家坐过来陪着她吃饭。

一饭毕,李氏便带着三个孩子离开,苏珣留下来照顾晋宁侯,他要在正院过夜。

长辈生病,晚辈要在跟前侍候陪伴,世人称侍疾,如今晋宁侯受伤,晋宁侯为了防着苏琳,早就有了吩咐,说苏望与苏琳有职务在身,便让三儿子苏珣来伺候他。

因着李临的提醒,王氏这才想起端午将至,让下人准备准备,虽然说今年不同往年,但是节日还是要过的,便是要低调一些。

端午可是大节日,除了热闹的龙舟赛,陛下对于诸位大臣有赐礼,其中有百索彩线、细巧镂金花朵,及银样鼓儿、糖蜜韵果、巧粽、五色珠儿结成经筒符袋,御书葵榴画扇,艾虎纱匹缎等。(梦梁录记载)

大家氏族则是以经筒、符袋、灵符、卷轴、巧粽、夏橘等赠予有来往的各家。

自家府上要用的东西,也要准备下来。

次日,苏莞早上去了一趟福平院回来之后,就与小桑小葚等人一起做了扇子,还有一些佩戴的符牌、百索绳等物。

两天的时间转瞬便过去了,也到了李临和苏珣约好的时间,苏珣思来想去的,也将李氏一并带上。

苏珣与李氏带着苏莞从府中出来,后面带奴婢和护卫。

苏莞穿着一身藕合色的交襟襦裙,那裙子不长,袖口也小,动作也方便,她头上梳着流苏髻,带着两支花簪固定,腰间佩戴着驱虫的药包熏香,另外还穿了一双厚底的布鞋。

此时她手中还拿着一把白团扇,白扇轻摇,瞧着更加的娇俏活泼一些。

李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瞬,然后便移开了。

双方互相见礼,苏珣道:“景元,一会儿我同你一辆马车,我夫人与阿莞一辆马车。”

李临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三爷随意。”

苏珣道:“那咱们就准备上车了。”

李氏和苏莞踏着小凳子上了马车,侯府的马车不小,便是李氏和苏莞各带着两个奴婢,那也是坐得下的。

苏珣与李临一同上了马车之后便吩咐车夫驱车,两人则是在里面说话。

苏珣道:“当时不曾问你,你说的几处院子都是在那个位置的?!”

李临拿出一张详细的舆图(地图),然后指了指其中三个地方:“便是这三处宅院了,我瞧着都很不错,且看三爷和六姑娘喜欢哪一处。”

苏珣没仔细看这宅院的位置,倒是看着这舆图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神,他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地开口:“你这舆图,是打哪来的?!”

李临的手略略顿了一下,心中觉得要糟。

舆图对于国家而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东西,而他手中这样详细的舆图,相当与于国家机密,便是昭王爷和镇国公,都不可能将这样的舆图给他的。

这下子,该如何遮掩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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