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章
水仙谷占地面积极大,若是以往,知趣想巡视一圈儿,即便有神行符身,也得将将两个时辰,如今有银霜剑代步,只要半盏茶时光。
知趣多精细人,今水仙谷有天降异象,许多灵花异草纷纷趁此良机吸食灵气,开花结果。知趣却也顾不得收集那些宝贝花果,一门心思专心检查水仙谷禁制。
其实即便水仙谷禁制出了啥事,他也不会补救,但是,这样巡查着,知趣就会莫明安心。
就是夜里,知趣也没有分毫睡意。
知趣刚从银霜剑上跳下去,就见自己屋子亮出昏黄灯光,不禁心下大骇。知趣手握住银霜剑,敛气秉息,轻手轻脚近前,心下已经恢复冷静,他屋子里镶了许多夜明珠,但是夜明珠光华明润,并非这等昏暗之光。
知趣往眼上加一道透视符,透视符上符光一闪,知趣睁大眼睛,只见一只狰狞怪兽、眦着雪白利齿,瞪着铜铃大双眼,张牙舞爪,朝着自己扑面袭来。知趣几乎能闻到怪兽齿间腥膻臭味儿,他当下双手紧握银霜剑,身体全部灵力都灌注于银霜剑之上。银霜剑夜色下散发着凛凛银光,知趣瞅准怪兽,一声怒吼,举剑直劈——
却不想那怪兽厉害很,一只爪子挥下,直直撞上银霜剑,就听“呯”一声,银霜剑自知趣掌中脱手而出。知趣倒退数步,虎口撕裂,流出血来。知趣顾不得这些小伤,掌中再现一根朱藤长鞭,知趣随手一挥,朱藤鞭飞卷而出,直接捆住怪兽身体,此时知趣并没有不自量力去杀怪,他一声大吼,“小白,来助我!”
知趣这里动静颇大,孔白就坐梧桐树上修炼,再加上知趣大嗓门儿,孔白觉着自己就算是个死人,也能给知趣吵醒。
孔白眼睛微睁,瞟知趣一眼,暗骂,白痴。之后,继续闭眼修炼。
此时捆住怪兽朱藤鞭已被怪兽挣得寸断,知趣逃命不及,被怪兽一蹄子压地上,眼瞅着就要葬身怪兽腹中,知趣不禁悲从中来,喊了一声,“娘诶——”
怪兽硕大头颅俯身,就要将知趣生吞进腹,谁知这怪兽只是伸出舌头舔了知趣嘴脸一口,接着“扑——”一声轻响,化为一根黑色羽毛,插了知趣鼻孔。
知趣死里逃生,但是却没有半分庆幸喜悦。他从鼻子眼儿里拽下黑羽毛,气急败坏从地上跳起来,怒吼,“罗八哥儿——”
知趣跳脚踹门进屋。
罗妖正倚榻上自斟自饮喝酒,锦衣华服,好不自。见知趣进来,罗妖那漫不经心瞟了一眼,漫不经心道,“就你这三招五式,还瞎巡视个啥,真来个人,不够人家一指甲弹。”
知趣气得了不得,衣裳上是泥土,手上还血淋淋地,瞧见罗妖再没半点儿好气,刚要找罗妖麻烦。结果看到被吊到屋顶当照明灯物件儿,顿时吓得手脚发麻,结巴问,“你,你怎么把金蛋挂屋顶啦?你是不是人啊?”说着,忙踩到桌子上把金蛋从屋顶放下来,小心翼翼抱怀里。幸而金蛋命大,不然有个好歹掉地上,就只能做荷包蛋了。
“哦。”罗妖手拈碧玉盏,天鹅般颈项微仰,一盏美酒入腹,有说不出潇洒风流。罗妖道,“你这屋里又没有照明东西,难道摸黑啊。我看这金蛋发光,就暂且借用一下。”
知趣自然也注意到金蛋不同以往沉寂,周身竟散发着灿烂金光,不知底细没见识人真容易误认为金子铸蛋。知趣摸了摸小金蛋,转身把小金蛋放回以往常放竹篮里去,那里头还垫着软软小褥子,绝不会硌到金蛋啥。
把金蛋安置好,知趣心里火气也暂时熄了些。如此他连罗妖一根羽毛都打不过,实不是争长短好时机。
知趣随手一道淡淡灵力打入壁上夜明珠,夜明珠便自发亮了起来,而且这种光芒温和柔软,并不刺眼。
室内光亮如白日,知趣问,“你怎么来了?”嘴里虽这样说一句,知趣心里对罗妖完全是前嫌弃,并不计较罗妖拿羽毛戏弄他事。相反,他巴不得罗妖他们水仙谷住下呢。他自己实力有限,若是罗妖肯帮忙护一护水仙谷,实是好不过。
罗妖薄唇上挑,微微一笑,倒还拿捏上了,“若你不想看到我,我这就走?”可恶很。
知趣哪里肯赶罗妖走,径自坐到罗妖跟前儿,自己从储物袋里摸出只小玉盏,倒了盏酒。虽说他此刻急需罗妖支援,知趣却没有半分迫切。须知谈判之中,有时候气势比实力都重要,否则稍一弱势,便容易被人趁机而入。知趣只管端着酒盏,气定神闲,不卑不亢道,“我们水仙谷禁制,除了我们师徒三人跟黑豆儿外,也就师叔祖能自由出入了。只要师叔祖觉得现走话对得走我家水仙信任,走无妨。”其实知趣明白罗妖会来意思,罗水仙修为越高,将来七星阵上越能有所作为,对罗妖拿回内丹把握就越大。
罗妖怎么会走?
若是罗妖会走,他根本就不会来。
知趣明知此事,犹再提一提罗水仙对罗妖信任之情,自然是想罗妖维护水仙谷治安上多多出力。
知趣从没喝过修真界灵酒。
修士不善于享受,灵茶灵酒啥也贵。一般修士,有了灵石还去买丹药法宝呢,哪里会浪费灵酒之上。
这回沾了罗妖光,正好借机尝上一回。
谁知酒刚入喉,知趣一张黑面皮腾便红如融铁一般,两只水灵灵桃花眼瞪得溜圆,感受到灵酒中苦辣与充沛灵力,嘴巴抿成一线,知趣将心一横,一口灵酒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罗妖哈哈大笑,拍腿嘲笑知趣,“真个笨蛋,这是我自酿烈酒,你也敢喝。”
知趣两眼直瞪着罗妖,一句话未说,脑中神智已被灵酒烧得模糊不清,咣唧一声摔到了地上去。罗妖笑了一阵,又觉无趣,知趣这一醉酒,倒没个消谴说话儿人了,岂不寂寞。
这样一想,罗妖指尖儿微曲,凌空一弹,一道灵力射入知趣眉心,知趣遂悠然转醒,但是后脑勺儿痛得很,往后一摸,一个大包。
知趣忍气,从地上爬起来念叨罗妖,“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戏弄我就这么高兴啊!”
“自然是高兴。”罗妖非常欠扁回了一句。
三番四次被罗妖戏弄,知趣简直要气炸了,索性不理会这妖孽。自己往榻上一倒,就要休息,却又忘了脑后大包,压得一疼,心下恨罗妖,却也没法子报仇血恨,只得侧身生闷气而已。
罗妖岂能看不出知趣气闷,他倒也知道适可而止,弹指为他将脑后大包给消了,唤知趣道,“过来陪我喝酒。”
“我又不会喝。”罗妖主动示好,知趣想着罗妖大有用处。何况罗妖主动来水仙谷帮忙,虽然性子恶劣,知趣只当这是鸟儿类通病,黑豆儿小时候也淘气很呢。于是,翻身坐起来,“我炒几样菜,咱们用来下酒如何?”
罗妖点头。
知趣对于烧菜颇有心得,不仅是味儿美,经过知趣实践与厨艺上天分,知趣还能大程度保持饭菜中灵力。
不大工夫,知趣就烧了几样小菜,一样红烧鱼块儿,一样焦炸小黄鱼,一样油炸花生米,一样小炒肉,外加一大碗鱼丸紫萝汤,以及一大锅香喷喷灵谷饭。冬天也没有鲜蔬菜,于是,一桌子鱼肉。
罗妖随手一挥衣袖,室内油烟味儿荡然无存,倒是多了一缕花草木香。
知趣盛了两大碗灵谷饭,与罗妖一人一碗,说他道,“光喝酒对身体不好,吃点儿正经饭菜吧。”
罗妖举筷各尝了些,对知趣道,“你手艺虽好,奈何食材不佳,待什么时候猎几头有品阶妖兽与你做菜,那才好吃。”
说到妖兽,知趣又想到一事,“师叔祖,小白化形了,你看到了没?”小白到底是罗妖带来,当时也没说要送给知趣。早先未化形时就是四品灵禽了,如今化了形,品阶佳,怕罗妖非要回去不可。
罗妖点了点头,出奇通情达理,“让孔白继续你身边儿吧,我看他没有要走意思。”
“那我就让小白跟黑豆儿订亲啦。”孔白有这样本领,知趣想着先给黑豆儿占下才好。
罗妖唇角一抽,骂知趣,“你别白日做梦了。幸亏这会儿孔白修炼,若是叫他听到这话,不得活吞了你。”
“哪有,小白脾气虽然有些大,其实心眼儿不坏。”以前孔白未化形前,知趣就天天孔白耳根子旁念叨孔白跟黑豆儿亲事。刚开始孔白还会挠知趣个满脸花,慢慢硬给知趣烦得没了脾气,随他说啥。
“那你也甭一厢情愿,孔白是男孩子,万一黑豆儿化形也是男人,这怎么处?”罗妖极力想打消知趣脑袋里非要将黑豆儿与孔白配对幻想。
知趣不以为然,“我是男,水仙也是男,师叔祖也是男。再说了,我家黑豆儿还可能化形为女孩儿呢。”说着,知趣将话锋一转,问罗妖,“小白不会是女扮男装吧,看他生那样漂亮,哪里像男孩子呢。”
“懂什么?我们妖族生就相貌极佳,根本没丑。何况,孔白原身是孔雀呢。”
知趣亲自为罗妖把盏,笑嘻嘻地趁势打听,“师叔祖,你既认识孔雀,那有没有认识,与我家黑豆儿同龄般配小凤凰,我也愿意替师叔养上一养呢。您瞧,外头梧桐树我都种好了。”
罗妖嘲笑奚落道,“就算有凤凰,瞧见你这幅尊容,也得吓得不敢来呢。”
“你知道啥?凤凰可是上古神鸟儿,难道还像你这样羽毛长见识短不成?”知趣自己又倒了盏灵酒,小口小口抿着,“你别瞧我修为不高,相貌亦比不得你妖气纵横。但是,我自出生之后,从未做过任何一件亏心事,我心里坦荡,品行一流。再说,我家黑豆儿,也算是师叔祖看着长大,这样才貌双全孩子,师叔祖还有什么不放心不成?”
罗妖想一想黑豆儿秃头,再对比一下知趣嘴里“才貌双全”四字,才算明白什么叫睁眼说瞎话了。
其实,罗妖对知趣印象并不差,还有些回转。罗妖早就到了,见水仙谷里不管是罗水仙还是几只灵禽,都趁机修炼,唯知趣忙忙碌碌检查水仙谷禁制。
知趣或许修为平平,但,这份心意实难得。
连青一真人都说了,机遇难得,让知趣趁机修炼,于修为大裨益。
知趣却情愿坐视机会消逝,一心都水仙谷平安之上。
着实难得。
尤其知趣体内还流着一半罗梦仙血液,却有这等良心,实比罗梦仙强上百倍。
一时,知趣与罗妖用过晚饭,又喝了些酒,眼睛饧软,呵欠连连,忍不住对罗妖道,“师叔祖暂替我守会儿夜,我先睡一觉啊。”他也不跟罗妖客气,拉开锦被,倒头就呼噜上了。
有罗妖水仙谷坐镇,知趣完全放了心,这一觉他就睡到了第三天早上。
眼开眼睛时,知趣只觉得浑身灵力充沛,精神抖擞,就是肚子那里沉沉,低头一瞧,罗妖脑袋正枕他肚皮上。
要说亏得现床大,若以往知趣用小床,断然不能这样横七竖八躺来睡觉,面积不够。这还多亏了孔白好眼光,因孔白窝就挂知趣房间,孔白这小子挑剔紧,先时嫌知趣屋里家俱摆设不好,还折腾了一场。后来知趣没办法,就让孔白挑家俱,如今一屋子俱是当初金蟒夫妇所用过。
连同这张大床。
别说只躺他与罗妖两个,就是再多两个也躺得开。
知趣摸了罗妖脸两把,原意是想拧两把把人叫醒,奈何罗妖这妖精,脸蛋儿不光看着好看,摸起来也好摸很,一把年纪,还既滑且嫩,水豆腐一般。知趣手一挨着罗妖脸,当下心软,立时自发改拧为摸了,还摸了一回又一回。罗妖睁开眼睛,含笑问,“黑炭,你这是调戏我、吃我豆腐、占我便宜呢?”
“你压死我了有没有?”知趣搬开罗妖脑袋,给人抓个正着颇有些没面子,知趣输人不输阵唧咕着,“你还躺我肚子上了呢?跟我同床共枕,莫不是看中我了?我可告诉你,我正室位子一定是水仙。”
知趣自床间起身,知会罗妖一声,“你看着点儿我家水仙,我去谷里转转。”
“真个没羞没臊,水仙是应过你什么,就你家水仙,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罗妖刺了知趣一句,翻个身准备再睡一觉模样。
知趣回头催他,“你可别睡死过去。”
“滚吧滚吧,啰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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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水仙化婴,罗氏家族都是头等大事。
整个水仙谷异象,别说罗家人,就是罗浮山也给惊动了。罗浮真人与灵碧真人叹道,“罗水仙之天姿,世所罕见。”
灵碧真人倒不觉什么,他跟罗水仙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他本就天姿出众,掌门师兄又不是头一遭知晓。”
罗浮真人轻叹,“话虽这样说,但是有几个金丹破碎之后还能重结金丹,之后不过四年就能化婴人呢?朱牧已经两百岁了,若再不能结丹,此生无望。”
说到心爱弟子,灵碧真人亦有说不出感叹。朱牧以往也是难得天才,二十几岁就筑基了,他是单系冰灵根,罗浮山重点培养对象,故此一进山门就安排灵碧真人门下修炼。谁知朱牧自到筑基后期,几次结丹不成,至今已蹉跎至两百岁。
若非朱牧灵根出众,罗浮真人亦不会有此感叹。
灵碧真人也没什么太好主意,有关结丹要点早已经与朱牧讲解过了,连带各项供给,均是上上等,奈何朱牧屡结金丹不成。
罗浮真人忽道,“灵碧师弟,你与罗水仙交情不错,待罗水仙结丹后,要不跟罗水仙商量一二,让朱牧去罗水仙那里住些日子。”
灵碧真人道,“师兄是想起吴知趣事情了吧?”
罗浮真人倒不否认,先是嗔一句,“这罗梦仙也是,好好孩子,取这么个名儿。唉,这吴知趣我是没见过,不过听说先时不过炼气三层五灵根,罗水仙调理几年就能轻松筑基。朱牧灵根难得,资质亦是一等一,这样放弃,未免可惜。”罗浮真人并没有说灵碧真人不如罗水仙意思,朱牧一直结丹不成,罗浮真人都亲自教过他几年,亦无效果。
灵碧真人道,“罗水仙并不是好说话人,暂且一试吧。”
罗浮真人点一点头,“若罗水仙提出什么条件,可答应。”不只是为了朱牧,亦是为了结个善缘儿。罗水仙这等本事,只要不早死,将来前途无可限量。罗家这一代子弟,无人能出其右。
罗水仙尚未化婴成功,便已被无数人打了主意。
罗浮山算是善意,自然还有咬牙切齿,嫉妒到不行。譬如,崔家邵宁真人。
邵宁真人与罗水仙不睦原因有许多,非常重要一点是,罗水仙与灵碧真人交情极佳。而邵宁真人与灵碧真人是死敌。
当年邵宁真人与刚刚化婴灵碧真人于朱藤山苦战,灵碧真人强夺朱藤山灵力,使得朱藤山一夜之间灵气枯竭,草木成灰。当时人人皆道灵碧真人此举太过,有伤天和,唯罗水仙站出来说了一句,“伤天和,总比伤己身要好许多。难道为了不伤天和,自己去死不成?”
罗水仙说话一向毒舌很,很会拉仇恨。偏邵宁真人是个小心眼儿,面上虽不好与罗水仙计较,心下却一直记恨多年。当初罗水仙自古洞府逃命出来,得知罗水仙金丹破碎,邵宁真人心下好不开怀,满心以为罗水仙这辈子也就这样苟延残喘了。不想祸害遗千年,罗水仙竟重结金丹,近而化婴,实是苍天无眼!
邵宁真人心下一叹,依旧得让弟子去准备贺罗水仙化婴礼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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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凡是能化婴元婴修士,哪一个年轻时没有天才之名呢。
如今出了一位天才中天才,倒引得颇多喟叹。
元婴修士尚且如此,何况余下道心尚且不如他们金丹修士、筑基修士呢。其实倒有一人,对此虽叹了两口气,却没有多余羡慕嫉妒恨。
这人并非别人,正是罗水仙冤家大哥——罗梦仙是也。
罗梦仙得知罗水仙化婴,没有半分多余反应。不为别,他一手将罗水仙养大,早看惯了罗水仙那种不点就通天姿。
人啊,对着比自己强个一星半点儿,兴许还能羡慕嫉妒恨不一回。对强出自己三座山,只有认命一途了。
若非古洞府之事,罗水仙早能化婴。如今罗水仙都能金丹破碎之后重结金丹,继而化婴又有何出奇呢?
罗梦仙只是淡定命族中管事筹备罗水仙化婴大典。
水仙谷。
这几日,知趣收入颇丰。
灵气浓郁,水仙谷里灵花灵草们全都该开花开花,该结果结果,知趣天天出去晃悠着收果子,每次回来必然是笑容满满,然后加殷勤做饭给罗妖吃。
饮水思源,若非有罗妖坐阵,知趣哪得这样空闲去搜罗宝贝呢。
用过午饭,知趣抱起金蟒蛋,往里面打入一股火性灵力,金蟒蛋竟然往知趣怀里蹭了蹭,亲近异常。知趣大叫,“唉哟,是不是小金要出壳了。”
罗妖哧哧笑,“说不定是饿了,找奶吃呢。”
知趣瞪罗妖,不得已还得跟罗妖请教,“要不我去抓只兔子来,让他帮着孵蛋,你看小金都会动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出壳了呢。”
罗妖除些笑晕,指着知趣道,“你就算找,也去找条蛇来呢。让兔子来孵,亏你想得出这种馊主意。”
知趣怒,“现冬天呢,蛇都冬眠,哪里找去?没常识就罢了,还乱笑话人。”
罗妖一笑,拽过知趣手,指甲尖儿往知趣手指肚儿上一掐,知趣觉得手上一疼,血珠儿滚下正滴到金蟒蛋上,只见血珠儿一挨金蟒蛋壳儿,立时没入其间。那蟒蛋金光一闪,蛋壳轻轻“啪”一声,化为无数流金,消散于空气之中,接着知趣膝上出现一条金色小蛇。
小金蛇用冰凉身子蹭蹭知趣手指,一路游攀到知趣脖颈,去舔他脸。知趣瞪着眼睛,把小金蛇拽下来,问罗妖道,“唉哟,蛇喜欢吃什么啊?现也没青蛙给他吃啊?。”
一通忙乱后,知趣用前世炒面经验,灵谷粉里放上芝麻和糖,用青果油炒了,之后再用开水调开,给小金蛇当饭吃。
倒不是为别,只是知趣听说蛇牙不是很结实,他实不敢给小金蛇吃啥不好嚼咽东西。万一把牙能硌掉了,总不能去镶俩假。
不过知趣好奇地,待小金蛇吃过灵谷糊糊,忍不住对他道,“小金,张开嘴来给我瞧瞧。”
小金蛇灵性非常,竟真张开蛇嘴,吐出信子来又舔了知趣脸颊一下子。知趣趁机细瞧,果然是一嘴密密小金牙啊。
凭这一嘴天生金牙,也得值老钱啊,知趣加欢喜。
小金蛇非常粘知趣,寻常没事就挂知趣身上。相对,他对罗妖就敬谢不敏,有一次罗妖一摸小金蛇漂亮蛇身,小金蛇直接晕死过去了。
搞得知趣以为罗妖小金蛇身上做什么手脚了,还跟罗妖呛了几句,自此加宝贝小金蛇。
原本知趣以为化婴也就是一两天事儿,结果不料一二十天过去了,罗水仙还没动静呢。他总是有些担心,忍不住跟罗妖打听一二,罗妖瞧着知趣头顶上盘着一团小金蛇,对知趣道,“你把小金蛇送我吃,我就告诉你。”
知趣扭身就走。
不过,这谷里除了彼此,也没第二个能说话人了。罗妖并不像罗水仙那样冷淡性子,一年一年不说话也无妨。
罗妖可能是流华峰闷久了,管跟知趣还有情敌关系,此时倒也不介意跟知趣聊天解闷儿,顺便给知趣普及一下修真界基础知识,“这化婴可不是一天两天事儿,我听说当年青一化婴足足化了三年才憋出来,罗英好一些,也憋了一年。”
“师叔祖,那你呢,你化婴化了多久啊?”
“我?”罗妖懒洋洋一笑,映着夜明珠光泽,眉目之间顾盼生辉。
知趣见罗妖不答,不知想到什么,轻声叹道,“也是哦,话说妇人怀孕生子还得十个月呢。这化婴,我看来,体内忽然变一小人儿出来,跟单性繁殖差不多……”顾不得罗妖理不理解啥叫单性繁殖,知趣想到,前世科学家克隆出一只多利羊,就轰动成那幅田地。其实想想,修真界修士化婴,同样是身体里自己修炼个小人儿出来。与自己一样神通广大,法力非凡。
但是,那个世界,科学并不认同修真之事。结果,到后,科学其实却是一直沿着神迹发展。
那么,这一切,仅仅是出于巧合吗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会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