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阳在考完试放了寒假后,就开始回去收拾自己家里的东西,准备全部往钟雨的屋子挪,钟雨也请了两天假来陪着他收拾。好在他生活用品不算多,基本都是品牌方给的衣服偏多,两个人拿了个大箱子把衣服一塞,就挨着往电梯上运。
钟雨家跟他上次来没什么差别,空荡荡的又冷清,铁链都还在房间里挂着。
钟雨上前了两步,想去把那些曾经让人感到不快的东西给收起来,只是边阳却直接拦住了他:“收啥,做了还不敢认?”
“……没有。”
“留着呗,这个房间拿来放点刑具挺好的。”边阳懒洋洋地看了钟雨的脖子一眼,莫名有些兴奋,“怎么就准你对我用,不能我对你用?”
钟雨闻言有些僵硬,不过起伏的胸膛却暴露了他的实际想法,边阳从后面慢慢地摸上了他脖子上的项圈,指尖从喉结滑到了那个刻著名字的银牌上:“有兴趣吗?”
回应他的是钟雨埋下头在自己手背上轻柔的一吻。
边阳笑了出来,一巴掌拍到人的屁股上,开了个玩笑:“就知道你巴不得,等几天给你买个笼子。”
“你现在拍摄多吗?”钟雨抓着边阳的手腕,换了一个话题。
“挺多的,不过时间都挺集中,忙完这两周就好了,怎么了?”
“没有…….我在想把平时的直播调到家里。”
“可以吗?”
“商务类型的应该不行,平时和平台签约的固定直播场次应该是可以的。”钟雨睫毛颤了颤,“不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这么少。”
“俩男的有什么好腻歪的。”边阳说是这么说,其实巴不得钟雨愿意调时间,“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出去买点生活用品家具啥的吧。”
两个人推了个车在家居用品店里面闲逛,他们两个一米八几身材外形优越的实在比较惹眼,再加上又是俩年轻男的在逛这种店,路过的人基本都会打量一下。钟雨戴着口罩,边阳戴了个冷帽,对周围人的视线熟视无睹。
钟雨好像对生活方面的东西没什么需求,基本都是边阳在那选,他给两个人买了配套的拖鞋,洗漱用品,水杯各种,基本全是灰色,他问钟雨钟雨又没任何意见,像是管他买多少怎么买都随着自己。
“对了,那天我和我妈打电话,她说你帮张盛开了分店,修了房子还买了车?”
“没有买车。”
“你还真是个菩萨,是不是只要和你有点关系的人找你要钱你都给。”
“不是…..我不是给他。”
“你给谁?”
“张玉兰。”
“就因为她出车祸?”边阳完全不理解那女人出车祸和钟雨有什么关系。
“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钟雨垂下了眸,“她虽然对我并不热络,但也不像其他人那么刻薄。”
尤其是在照顾张玉兰的那段期间,她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很大,而且他年少时期的零用钱和吃住也的确都是用的她的钱,就连被张盛关起来的时候,也是张玉兰瘸着腿给自己做饭洗衣服。
边阳早就发现钟雨接纳过的善意和好太少了,以至于只要有一点他都会加倍的去回报。一想到这点,他心脏就被扯得有些不舒服,他在想如果再早点见面钟雨还会是这样吗。
“不过今天我很开心。”钟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部表情难得看着有些温柔。
“为什么?”边阳推着车侧过了头。
“年少时的梦想好像实现了。”钟雨顿了顿,“有一个家,有主人。”
他从刚踏进店里时就觉得自己恍若在梦里,他本以为一个人颠沛流离的生活会过到生命结束的那天,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边阳所愿意为自己做的一切都像是来自神的恩赐,一一来把自己的渴望给填满。
他的主人回来了,不仅用一个项圈带走了自己,还组建了一个他们的小家。
“那个时候我没有能力,因为我也一无所有,可能唯一有的就是一身的债务吧。”边阳不太想提以前的事,“你的那张卡其实我也没用过,都不知道怎么还给你,现在一来二去都快忘了。”
“没事,不用还了。”
“我现在真的觉得走到今天挺神奇的。”边阳还记得清他下火车的那天,眼里盛着的都是对未来的期盼。
“嗯……”钟雨的声音很小,“如果再分开,我真的会死吧。”
“分开?”边阳拿了一个软点的枕头,“其实我觉得我们这辈子已经绑死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我们是共犯,真有那天进局子也得一块进,挺好的。”
钟雨没想到他还会提到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是我做的。”
“我很好奇,你有一刻想起过你做那些事的场景吗?或者说有背负着人命的罪恶感?”
“有想起过,不过不是想的我做的,而是他对你做的。”钟雨语气平淡,他对曾经的行为没有任何反思,“至于罪恶感,没有。”
像是为了补上这句话的缺口,他有些慌张地问道:“对不起……你会觉得我很冷漠吗?我只是……..”
边阳却不太在意地摇了摇头,钟雨的三观和道德感薄弱也不是今天才知道,他敲了敲购物车笑了出来:“没事,我也没有任何罪恶感。”
“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觉得当时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老实说我这些年没想过会和你再见面,只想过可能有机会再见的话说不定已经是在监狱里了。”边阳耸了耸肩,“我以前负罪感很强,也许是现在太幸福了,所以我觉得是他让我迟来的享受到这些幸福,因此随着时间我好像对当时的事也就变得愈加冷漠,没有心挺好的。我都不知道以前的那些日子我是怎么忍着的。”
“你不会进去的,真有这天一切都和你无关。”
边阳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他躲在货物架子后,掰着钟雨的下颌亲了一口男生的嘴唇:“怎么会和我无关呢?隐瞒可是大事,但是怎么说也是命运共同体了,不浪漫吗?”
“一点也不。”
钟雨腥红着眼,过了半晌加深了这个吻。
经过各种网购和线下购物,他们住的房子终于看起来温馨了一些,钟雨也把直播设备搬进了书房里。唯一一间可能不那么温馨的可能就是挂着锁链,关了边阳一个周的那个房间,不过现在里面也已经改头换面了,换成了红色和紫粉色的灯光,墙上和架子上也都分别放着很多耐人寻味的道具。
要是不知情的人走进来肯定会吓一跳以为进了刑场,但这个房间就像是两个人独有的秘密,平时都是紧紧锁着,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在里面尽情放纵和欢愉。
两个人没有什么固定的时间,基本是没什么事的情况下就会一拍即合,因为玩的花所以时间也长。边阳本来一开始依然极度不适应被上,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是自己掌握着主动权的原因,做下面好像也变得无所谓了起来,毕竟是不是上位者从来不看体位,大多数时候都是他扯着链子骑在人身上。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烦躁的就是虽然每次跪着的都是钟雨,但是实际上留下痕迹最多的却是自己,因为钟雨真的属于恨不得把自己全身都给咬一遍的那种,非常影响拍摄。
这天他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枕头边早就没了钟雨的踪影,边阳撑起身被子顺着向下滑开,他垂下眸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纵欲过度的痕迹,还有被咬肿了的某个部位,过了一会儿才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困倦,脑子里也糊成了一团,身上也十分酸痛。边阳微眯着眼在客厅看了一圈没看见钟雨,本来以为他在外面做饭,看来是直接下楼去买饭了。
他裸着上半身径直推开了书房的门,压根没注意到里面坐着个人正在直播,就直接往烘干机的方向走了。
等转过身的时候,他才和钟雨对上视线,男生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慌。边阳拿着自己的衣服,看着电脑上的游戏画面,以及镜头里自己的腰腹线条,脑子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满嘴的粗话在还没爆出来前人就已经遮着往外跑了。他他妈哪知道钟雨变成今早上直播了,边阳跑出去后,几乎是颤巍巍地立马点开了微博,果不其然一搜关键词,实时广场已经全是截图和尖叫了。
视频截图简直高清无比,虽然镜头并没有拍到自己的脸,但是上半身全部都被拍了下来,还有身上那些淫靡的一看就知道做了什么的痕迹,再配上自己手臂上的纹身,他恨不得现在咬舌自尽。
广场里一堆人已经开始讨论钟雨和自己的关系了,他们都知道钟雨说现在是在自己家直播;还有人在讨论自己的裸体,说看这身材多半长得很帅;不过更多的人视线却聚焦在自己身体上的那些痕迹,甚至开始因为自己那显著的纹身开始满世界扒边阳的身份。
边阳在客厅里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别人发的消息打的电话是一个都不敢接。
不知道过了多久,背后书房的门才被推开。边阳听到声音后几乎是有些僵硬地转过了头。
“你他妈在直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想到你会醒这么早。”钟雨现在倒是没什么表情了。
“……….我操,已经上热搜了你知道吗。老子这幅样子全世界都他妈看到了,去你妈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嗯,他们都在弹幕里刷,刚刚俱乐部也给我打电话了。”
不过钟雨的重点却不在这上面:“我不喜欢他们看到你这幅样子。”
“谁他妈和你说这个,现在怎么办?要是你不啃那些狗印子,还能说我是借住在你家的,现在总不能说我他妈和别人做了来你家的吧。”边阳都快把烟头蹙成两截了,他仰起头万分痛苦,“他妈的瞒了这么久,怎么会是这种出柜方式啊我操。”
他想过一万种未来可能出柜的方式,却从没想过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早上进去拿衣服,裸着上半身出现在别人的直播里。生活实在是太过荒谬戏剧。
“我们是合法关系,为什么要在意别人?”钟雨垂下了眸,“我就给俱乐部说承认就行了。”
“…….你丢了商务代言这些怎么办。”
“同性恋又不是丑闻,不会。”
“你女友粉不会骂死我。”
“我没有这个人设。”钟雨皱了皱眉,他除了打游戏基本不干任何其他的事,粉丝会是什么类型他也不了解。
边阳深吸了口气,脑门上青筋暴跳,第一次意识到在家穿衣服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