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命深深看了眼林云寒，又跟呼延卓卓交换眼神。
探查情绪？是眼力观察，还是真是特殊的能力？又或是故弄玄虚？
“容我做个不太礼貌的假设，赵厉在当年并不是丢了，而是被人带走了。这个人，就是秦城主你。”林云寒坐到了藤椅上，笑容和煦，看起来人畜无害。“我愿意相信秦城主当时是出于好意，才顺手搭救了赵厉，并不了解赵厉的身份，也不清楚我那些手下的身份。无知者无罪，我能保证既往不咎。还希望能借此机会跟秦城主交个朋友。以后你是在北域遇到问题，只要我能帮的绝不推辞，如果是到了古海，只要报上我林云寒的名字，那里的人都会给几分薄面。”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换成是谁，被唤个陌生的名字都会奇怪。”
“是与不是，你心里明白，我也清楚。秦城主，没必要为了个陌生人惹上大麻烦。我今天是带着善意来的，也洗完得到个善意的回应。”林云寒等待着秦命的回答。
人的情绪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就算是城府再深的人，都只能在表面上控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境。而林云寒能做到的就是探查人的内心，察觉那里的情绪的细微波动，判断对方在此情此景下的大概的想法。多年来几乎从没有出错过，今天更不会。在喊出赵厉名字的那一刻，秦命的微弱反应清清楚楚告诉他，来对了！秦命知道赵厉，那么来之前所作的各种推测都可以成立了。
“他哪里触犯了你？”秦命再掩盖下去就是死撑了，没意义。如果对方真的有那种特殊能力，只能是跟他斡旋，不能再直接对峙抵触。
“这个不便相告，你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秦公子，就一个条件，说出他的下落，我们从今往后就是朋友。”见秦命妥协了，他的称呼也从秦城主变成了秦公子。
呼延卓卓开始后悔带这个人来了，虽然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明显是让秦命难做了。
秦命沉默了会儿，坦言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两年前，我当时还在青云宗，那次是随着药山弟子出去采药，意外的碰到了他，他当时正被人追杀，身上缠着锁链，很狼狈，我看他可怜就随手指了个藏身的地方，又把追过来的人指向了另外的方向。”
林云寒在秦命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感受着他的情绪，判断着真假。
“就见面了那么一次，都要忘记了，也没当回事。直到后来我从八宗茶会回来，在进云罗森林的路上，我又注意到了他，他也只是远远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消失了。再后来就是雷霆古城出事，他可能是出现了，但我不在，具体不清楚。等一切处理完了，听家人那么一提，我就到城里找，后来在个胡同里找到了他。”
“他身上还有锁链吗？”
“没怎么看清楚，他好像很虚弱，坐在黑影里，不让我靠近。我问他是谁，他说叫是赵厉，我问他需要帮忙吗，他只说了一句话，报恩了，该走了。我又问他去哪，他沉默了很一会儿，没再说话。大概是在后半夜的时候，我在古城里检查城防损失情况，又注意到了他的影子，从南城区那里离开了。”
秦命半真半假的说着，没有刻意控制情绪，反正大部分是真的，探也探不出问题。只有最后那句‘向南去了’是要误导林云寒往中央地域方面想。
林云寒静静地看着秦命，不再说话了。以他对赵厉的了解，确实不可能永久留在秦命这里，更不可能跟秦命多说什么话，多做什么交流。可是，秦命就这么轻松地说出来了？往南去了？
“我只想留在北域生活，不想牵扯你们古海的事，我跟赵厉也没有过多的交往，泛泛之交罢了。该说的都说了，请……”秦命起身送客。
林云寒淡笑起身：“打扰秦公子了，还有最后的问题。”
“请。”
“你救了他，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他记了恩，你怎么看？”
“你想问什么？”
林云寒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命：“他记了恩，也在你秦家最危险的时候出现，救下了你的家人。一个无心，一个有意，一个搭救一条命，一个救了一群人。你这是还清了？还是……你又欠他了？”
好一个狡猾的家伙。秦命微微凝眉，眼神冷了。
“我明白了。”林云寒淡笑，离开会客室，走过秦命的时候留了句：“还是要谢谢你，我们……还会再见的，希望到时候能从秦城主这里听到多几个有用的消息。”
呼延卓卓目送林云寒离开：“给你惹麻烦了。”
“他想找我，总能有办法找到我，不怪你们。”秦命回想刚才的对话，除了承认了他见过赵厉，有点恩情纠葛，其实没有透漏实质的消息，而且他也不知道赵厉的具体下落。
呼延卓卓担心道：“古海是片神秘又危险的地方，那里的人做事往往不择手段，还是要加个小心。”
“我确实不知道赵厉去哪了，如果林云寒真能探查人的情绪，应该也会明白我说的是真的。”秦命并不担心他敢来雷霆古城撒野，尤其是在幻灵法天即将出现在北域的情况下，皇室新建的古城就在附近。之前看起来像是监视，现在倒是可以跟他们互为照应，变相的威慑外界那些有特殊心思的人。
秦命只是越想越奇怪，赵厉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跟古海有牵连，林云寒背后的势力搜捕了他两年多都没有放弃。
林云寒提到一句话让他印象很深——一个像人的活物！
他说出这样的话，要么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之入骨了，才用的侮辱性描述，要么就是说的是真的，他并不是个人类！
“我们看开点，他们应该是实在没有赵厉的线索了，才找到这里来。”呼延卓卓其实挺感谢那个神秘的赵厉，当天雷霆乱战的时候，要不是他的接连两次出手，不仅秦家人会被黄枫谷刺杀，他也会在后来蟒王的重拳中毁灭。很惭愧，到今天才知道对方的名字。
“两年了都没线索，赵厉应该藏起来了，祈祷他一直躲下去吧。”
秦命当时救赵厉，纯粹是无心，而赵厉回馈的竟是他全家的命。不管赵厉看起来怎么危险，怎么的可怕，又怎么不是人类，或是牵扯到了什么事件里，起码他懂得恩义，也真的救了秦命的家人。
谁欠谁得？我欠他的！
第二卷 天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