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离我远点?”陆玖年皱着眉,将头偏向了一边。
成箫正撑在沙发背上,倾着身子看陆玖年回消息。
“人正问我呢,我离远点怎么回呢?”
“手举高点。”
陆玖年深吸了口气,按住了语音键,把手机递到成箫嘴边。
成箫“啧”了声,抓过了陆玖年的手腕,把听筒挪得更近了些,话对着电话那边讲,眼睛却看向陆玖年。
“多谢周先生关心,我挺好的,就是有点受宠若惊。”
“玖年也挺好的,让你男朋友不用担心。网上的事我能处理。”
他话说完便放开了陆玖年,后者手指一松,语音便发了过去。
“还有事儿吗?”成箫直起身,活动了活动肩颈。
陆玖年没作声。
“那我睡了。”
说完,他没再管陆玖年,转身向卧室走去。
迈出几步,他又忽然停下来,抓起了陆玖年身旁的几叠纸。
“差点忘了。”
他踩开垃圾桶盖,眼也没眨一下,将手里的东西丢了进去。而后也不管陆玖年是否还呆在远处,随手关上了大厅的灯,走进卧室,重重关上了门。
客厅里转瞬只余下陆玖年一人。
手机微弱的光映在陆玖年脸上。对话框那边的人已经不再发消息过来,陆玖年却仍上下滑动着屏幕。
他眼皮煽动,喉结滚了滚。
邹渚清还关心他的境遇,他该开心的。
即便只是作为朋友。
也只可能是作为朋友。
他对邹渚清的心思从前不遮掩,现在也不隐藏。所有人都看得懂,只有邹渚清不明白。
但哪怕邹渚清明白……陆玖年自嘲的笑了笑也不可能会有结果的吧。
他熄灭了手机屏,仰头,靠在沙发背上。
邹渚清的心自始至终都有归处,那人姓周不姓陆。
这个世界上陆玖年讨厌的人有很多。
但磁场不合到见了面就想你死我活的唯有两个人。
陆玖年时常不明白,为什么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带给他的恶心感总是如出一辙。也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非要跟他过不去,硬要让这两个人跟他扯上宿命的纠葛,还要让这两个人在他不知道的时间莫名其妙地打上了交道。
一个是他欲除之后快的情敌,一个是他挂名头的丈夫。
一个阴阳怪气如同母鸡护崽般圈着自己的人,连他回个信息都要阴阳怪气旁敲侧击。另一个从毒蛇进化成狗皮膏药,在他即将甩开的前一秒死死黏在他手上,怎么扒都不掉。
是,没错。
他没能摆脱成箫。
在命运之神终于要判他无罪刑满释放之时,成·筋搭错勒·箫骑士一箭射歪了神明的右手,愤慨纠正因果。
陆玖年的大脑里,成骑士头冒圣光,一身正气地对命运之神喊:“不!我还有新的证据!他冤枉了我!他是有罪的!”
而当陆囚徒惊怒交加质问他为何不早点呈上时,又听他轻描淡写道:“我当时觉得没必要,我现在觉得有必要了,不行吗?”
对,是的。
他的确没料到成箫在照片一事上无辜的彻彻底底。放狠话是放狠话,可违约金他该赔不起还是赔不起。
生平第一次他吃了大瘪,心里窝火,撒却也不知道往哪儿撒。
憋闷半晌,陆玖年抬脚猛给了茶几一下。
“傻逼。全他妈是傻逼!”
成箫坐在办公室,难得地捧起手机刷起微博。
距离陆玖年闹离婚过去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里,他挨个把陆玖年的黑粉帖子赞了一遍,关注了一连串大黑粉营销号的账号。
他跟陆玖年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又因为他争那一口气,拱手把无妻徒刑的好事让给他人,导致两人本就半尴不尬的关系,变成了一滩死水。
情义本无,但买卖仍存。
几小时前他刚让助理联系陆玖年,交代陆玖年发一篇确认两人关系的通稿,本意是打算替陆玖年洗清“被包”污名。
仁至义尽,奸商从良。
他点进热搜,果不其然看见“陆玖年 澄清”几个字挂在热度词条第一名。他漫不经心戳开,以为不过也就是发些自己交代过的话,结果看着看着又被气得笑开了花。
“嗨,大家晚上好。抱歉让许多信任我支持我、并等待我的回复的朋友失望了。我在此对几日前的事件做出回应。”
“我会无条件对所有传播侵权照片,制造并散播我与成先生关系谣言的人进行法律问责与起诉。我不希望我的私生活过多占用公共资源,也请大家停止对此事件的讨论。感谢所有人的理解与支持,我也会不忘初心,为大家提供更多作品。”
一窍不通,啥也不是,纯属放屁。
看似什么都回答了,实际一大段话无非就两个意思。
一,我跟成箫不是你们猜的那样
二,谁再讨论我告谁。
仔仔细细读了这大段的废话文学,两三遍,成箫轻笑了声,点赞,评论,转发,一气呵成。
于是大半夜,一条热搜以破竹之势挤掉“陆玖年 澄清”夺得榜首。
只见艳照事件另一男主大方发博,文案是对一条陆玖年评论区的回复,配图是熟悉的红底红章斗大一个结婚证。
你最好是: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清楚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成箫:什么关系?拿本睡觉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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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y:我到底为什么要跟两个讨厌鬼一个妈
我:因为我喜欢看一些狗勾气急败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