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骤然打开,灯光刹那亮起。
“成箫?!你怎么在这里?你在干嘛?!”
成灏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成箫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一片镇定。
他右手还揽着陆玖年的腰,让后者能牢牢挂在自己身上。
伸手,他抚上了陆玖年的头,将人按在了颈窝。侧眼看向门口的人。
“哟?哥?好巧。”
“巧什么?!”成灏震惊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就在这儿胡闹!”
成箫疑惑道:“什么意思?”
或许是他不解的样子演的太好,成灏盯了他片刻后,半信半疑地答复道。
“你到这儿来是干什么的?”
成箫漫不经心道:“刘朔在这儿组了局啊,我过来玩儿的。”
“那你不跟他们在一起?跑这儿来……”
没等他说完,成箫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轻声道:“来‘办事’啊。哪能想到这儿还有人用的。”
他话音刚落,成灏登时脸就黑了下来。
“你说话干事能不能注意注意场合!”
“没什么事的话赶紧回家!”成灏低声呵斥道。
“干什么啊,只需你来这儿寻欢作乐,不许我玩儿一玩儿吗?”
“成箫!”
“啊好好好。我回还不行么?”
他轻拍了两下陆玖年的后腰,示意陆玖年起身。可身上的人一动不动,像是已经醉成了烂泥。
成箫无奈,深吸一口气,两手握着陆玖年的腰,把人提了起来。
哪怕是神智不清,陆玖年身上该不能碰地地方还是不能碰。
经成箫这么一折腾,他闷哼了声,整个人都往成箫身上挂。
成箫索性把人圈在怀里,往门外带,到了成灏跟前,随意知会了一声。
“走了。”
他抬脚,迈出了门。
走之前,成箫看了眼跟在成灏身边的,郑生的董事。
两人走远,成灏才汗颜看向身后跟着的人。
“不好意思啊,各位,让大家见笑了。”
“哪里的事。”郑生的董事笑着道。
成灏也礼貌笑笑,伸手指向里间,示意董事们往里走。
人群向会场中心走去,成灏却短暂停留在原地,看着未关上的大门,若有所思。
“成总。”
有人忽然叫住了他。
成灏抬头看去,发现出声的人。是来接待自己的最年迈的一位郑生集团董事。
“李总。”
李经南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向成灏,站在了他身边。
“刚刚那位是……?”
成灏顿了顿,颔首道:“是家弟。在家中排行老二的。”
李经南“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令弟。怪不得从未见过,却有几分眼熟。你们长得很像。”
成灏轻笑了笑,没作声。
所以刚刚李经南撞见成箫和陆玖年时眼底的震惊无措,是因为这个吗?
是他想多了吗?
“成总。成总?”
李经南的声音唤回成灏的心神,他抱歉地笑了笑,冲后者道:“不好意思,在想事情。您先请。”
说完,他抬脚,跟随李经南,向厅内走去。
长廊上,拐角的楼梯间里。
成箫将东倒西歪的陆玖年靠在墙上,一手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他没起疑。”
“关于谈判的进展,董事会事后派人通知你。”
成箫仰头,叹了口气。
李经南不蠢,成箫知道他看得懂自己的暗示。
可这一番依旧是陪了夫人还折兵。
他低估了郑生这个新秀在成灏眼里的份量。
他的情报明明白白说的是成氏分公司的掌权人代替成灏出席宴会,可没想到最后成灏竟然推了手头的日程,亲自来和他们对接。
这一趟,他让成灏起了疑心,又让李经南落了好处。
怎么算都是个亏本买卖。
亏本,还惊险。
如果不是陆玖年就这么凭空冒出来,顺水推舟做了自己一个人情,外加纨绔三号刘朔恰巧组了局在隔壁,成箫要想收场,就不可谓不难了。
无论再怎么不爽陆玖年,成箫也不得不承认这次陆玖年帮了自己大忙。
想到这儿,成箫弯下腰。拍了拍陆玖年耷拉的脑袋。
“哎,醒醒。”
陆玖年的双眼紧闭,对成箫的话没什么反应。
“跟我说你哪个包厢的?我送你回去。”
身前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成箫捋了两把额前的碎发,“啧”了声。
“我这会儿可他么的缺功夫管你啊。”
成灏究竟是否打消疑虑,成箫不敢赌。
他少说也要去刘朔那里刷刷脸,最起码坐实了自己出席过的事实。
去是要去的,可他现在……
成箫看了眼面前歪斜着的人。
这他妈的能怎么去。
“喂,你再没动静我扛着你走了啊。”
依旧没有回应。
得。成箫束手无策。
就当扛了具尸体了。
“你也真是的,不是说不来了么?还带中途变卦的。”刘朔嘟嘟囔囔埋怨道。
“来就来吧,怎么还拖个累赘呢?”他晃着酒杯,看着成箫随手丢在沙发上的人。“他就是你新找那个老婆?”
“嗯。”成箫随口答道,“带他出来玩儿玩儿。”
刘朔闻言,抬眼看向成箫。
“那你跟他呢?也是玩儿玩儿?”
成箫瞥了刘朔一眼,道:“不然呢?”
刘朔笑了笑,抿了口杯中的酒。
“玩儿玩儿就行。怎么,我问都不让问?”
成箫没回话,看向舞池中肆意扭动的人群。
刘朔在圈子里玩儿的花,玩儿的野。一些东西饶成箫自诩见多识广也难以接受。
他举办的派对,疯魔,超脱,异常。成箫从不轻易参加,怕看见什么后,隔夜饭都给呕出来。
而这次,成箫依旧不打算多呆。
舞池里地男男女女已然抱作一团,荒诞扭曲得氛围让成箫浑身不舒服。
只有真切接触到令人作呕的糜烂生活时,成箫才能感觉到虚假外皮与内里剥离开来,久违感知到自己还有救,不至于久而久之灵魂与外壳相融,最终同样肮脏。
“你有醒酒的东西吗?”成箫问道。
刘朔翻了个白眼:“人都是来我这儿买醉,你是有什么病吗?让我给你找醒酒药。”
成箫扭头看了眼身边醉死的人,又重新看向刘朔。
“他动都动不了了,烦死。”
陆玖年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他抱了一路,能不烦吗?累都快累趴了。
“嗯?”刘朔怔了怔,随即笑出了声,“不动确实没意思了。‘醒酒’的啊,我想想。”
他转身离去,回来时,递给成箫两杯水。
“让他喝点吧,喝了就好了。”
成箫没怎么多想,将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把陆玖年扶起来,强行也灌上了那么几口。
“谢了啊。走了。”
成箫把人重新捞回怀里,摆了摆手就要离开。
刘朔看着两个人消失的背影,笑眯眯地重坐回了卡座里。
成箫想过几种处理醉鬼的方案。
他没思考多久,并决定选对自己来说最方便的哪一种。
苦了陆玖年,他也不可能苦了自己。
他把陆玖年搬回到了自己房间,准备先把人安置下来,再打电话给陆玖年经纪人吕季,叫他把人弄走。
房间没开灯,成箫把陆玖年横在床上,拽开了领带,重重松了口气。
他脱掉外套,卷了卷衬衫的袖子,从外套里掏出手机,翻找着吕季的电话。
或许是因为喝的几杯水起了作用,床上躺着的人开始说话,不安地翻动,摆脱了挺尸的状态。
成箫向陆玖年的方向看了看,发现陆玖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衬衫,正紧紧拽着身下的床单。
成箫皱了皱眉,手机上,吕季的号码已经被他拨通。
“喂?成先生?有什么事吗?”吕季的声音传来,略显疑惑。
成箫隐约觉得有些热,他走向了窗边,边走边道:“吕先生吗?是这样,陆玖年他现在在我身边,他……”
一阵电流忽地从后脊袭来,紧接着的是无边无际的燥热。
身体的异样牵动欲望,成箫握着手机的手剧烈收紧,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成先生?成先生?您那边怎么了?您怎么不说话?喂?”
“没……”成箫试着出声,可嗓音却哑的要命。
一呼一吸间,都有最原始的东西在骚动,叫嚣着要他去侵略、去侵占、去毁灭。
成箫挂断了电话。
他靠在窗边,紧抓住了窗帘。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也不剩什么明亮视野。
理智清楚的告诉他他正处于极端不正常的状态,身体却一遍遍重复着信号。
他想要,他想要的快疯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已经陷入疯魔。
恍惚间他感觉有人迈着步子走到了他面前,有人冰凉的手触碰了他的皮肤,让剧烈的灼热在一瞬间消散许多。
房间里的第二个人是谁,成箫再清楚不过。
他甩开手,摸索着,想要向相反的地方挪开。
下一瞬,他感受到陆玖年的手抚上他的下巴。
“你这里……”
指尖与唇瓣相触。
有人没有停下。
有人没有阻止。
陆玖年知道,酒精和热血上头会让人做错很多事。
于清晨时分醒来,他看着腕间红肿的咬痕,他知道自己又一次犯了错。
第一次时,他稀里糊涂和成箫结了婚。
而第二次……
他他妈稀里糊涂和成箫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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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朔:我敢给你就真敢喝啊!我什么成分你不清楚啊?!
成二:你他妈!
陆玖年:我敢摸你就真给碰啊?咱俩什么成分你不清楚啊?!
成二:我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