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里走出来个人影。成箫不怎么费力便认出了是谁。
他缓缓启动车子,停到了靠近大门的一侧。
他轻轻按了下喇叭,路边的人抬头看过来,眉头皱了下。
成箫摇下车窗,冲陆玖年道。
“上车。”
“但我叫了车。”陆玖年道。
成箫愣了愣:“你开玩笑呢吧你。”
陆玖年耸了耸肩:“我以为你走了。”
“你赶紧的,订单取消了。”
“不了,”陆玖年看了他几眼,淡淡道,“味儿大。”
成箫眨了眨眼,忽然笑了笑。
“噢。那我开窗散散不就得了。”
他干脆下了车,转过去到车子的另一边,拉开车门,直接把人往里推。
“我们俩是一起的。一起你懂什么意思吗?”他把人塞进去,“啪”地一下合上车门,倚着车窗,好心情道。
“放心吧年年,”成箫坐进车里,扭头冲身边人乐道,“我跟别人那都是假好,跟你是真好。”
陆玖年莫名其妙有些不自在,别过脸。
“神经病。”
陆玖年不知道成箫一句“天下第一好”给自己下了什么降头,车开到半道,他才发现路不对,这才想起来问目的地。
“你要把我往哪儿带啊?”
成箫没回他,另起了个话头。
“我跟付景明认识。”
陆玖年意味不明笑了声:“你看我瞎吗?”
“急什么。没说完呢。”成箫忽然抬手关掉了车载音乐,车内霎时一片寂静。
“高中我们是同学。他那会儿跟班上有钱的混混一起,我跟他不怎么熟。”
“有钱的混混不包括你?”陆玖年讽刺道。
成箫耸了耸肩:“我属于另一个团体。装逼富二代。”
“总之,”他接着道,“好几次倒霉,被迫帮了他点忙。”
“他刚找我也是因为这个。他原来有东西放在我这儿,问我要呢。我不怎么爱留别人给的东西,他问的时候我就当我扔了。刚才想起来,可能毕业的时候随手丢进书箱里头去了。”
“正好顺路,我开车回成家一趟拿一下。”
陆玖年从兜里掏出手机,点亮了看了眼:“不熟又不怎么见面了,格得住做这个人情吗?”
成箫赞许看向他:“我说也是。”
“不过他的人情我懒得做,燕鸣山的人情我可太乐意要一个了。”
提起燕鸣山,陆玖年忽然伸手,打了成箫一下。
“以后演金主照着人家的样子演行吗?”
气质这东西真挺挑人。
有些人站在那儿你就知道是不容置喙的上位者,而有些人,敌人觉得像傻子,熟人知道是人精,了解他的人定睛一看,除了一个小屁孩儿什么也不是。
成箫还挺不服,“啧”了声道:“我演得怎么了?”
陆玖年嫌弃道:“你油死了。”
“……”
成箫笑了声,想要开口,下一秒陆玖年一个眼刀给了过去。
“你要敢说爱辣无油今天你这车就得联系保险公司报修。”
某人一口气噎回去,无奈作罢。
月黑风高,成家外院缓缓驶入一辆骚跑。
“孙叔,老规矩哈。”成箫摇下车窗,小声跟门口站着的管家道。
门口站着的人目不斜视,但两人车前的大门却缓缓打开。
成箫冲人道了句谢,接着龟速开进成家院内。
陆玖年没太看明白这一顿操作,他偏过头道:“你这是回自己家呢还是做贼呢?”
成箫左右探头看着后视镜,低声道:“这算什么做贼。这叫光明正大。”
陆玖年挺无语的,一点不理解成箫对于做贼与否的界定。
直到十分钟后他站在后院低矮墙的墙根下,看着踩在石头上的人,以有些别扭的姿势扭头对他道。
“这才算做贼。”
陆玖年觉得自己怕是耳朵不太好使了,又或是奔三的年纪老眼昏花。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成箫。
“你,意思是让我,爬上去?”
成箫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理所当然道:“要饭的都能上得去,你上不去?”
陆玖年都快抓狂了:“你拿我跟猫比?它脚下头有肉垫,我脚下面有什么?”
“有我啊。”成箫轻松道,“摔了我也摔不着你,放一百个心吧。”
“再说我都这么爬多少年了,每回回来都走这条道,你跟着我说的准没错。”
“你怎么不自己上!”陆玖年低声骂道。
“我上啊,”成箫搭了搭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道,“我自己上去三两下的事儿。”
“让你上去是为了让你看我的好东西。”
陆玖年脑袋像是烧开了的锅一样噌噌冒火,他震惊道:“在这儿?你疯了?”
成箫也被他这话问懵了:“什么在这儿?”
片刻后,他猛地反应过来。
“我真是服了你了。谁跟你讲那玩意儿了?我算知道你当初那么膈应我怎么还能跟我同床共枕了。”
纯粹是男流氓属性爆发,看脸看身子的时候哪还分人呢。
他连推带提,把陆玖年送了上去,等确定人安全抵达后,自己也快速爬了进去。
然而等他刚落地,就见陆玖年对着面前正在床上坐着的成乐然,木着脸扭头问他。
“这就是你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