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时礼将徐燊直接抱回了卧室,偷情一样的约会,让他们都有点急不可耐。
倒进床里时徐燊伸手帮湛时礼解开衬衣扣子,湛时礼的亲吻从他的唇下滑到下巴,再是脖子、喉结,又亲又咬。最后按住他的手,撑起点身体,大约是嫌弃徐燊动作太慢了,自己三两下将扣子全部扯开,脱下衬衣随手抛下地。
徐燊看着他低低地笑,两手贴在他肩膀上,游走过胸膛,爱不释手地抚摸。
湛时礼的呼吸粗重,快速将徐燊全身上下扒光,徐燊很配合,这种时候他总是主动又热情,任由湛时礼予取予求。
赤裸相对后,湛时礼身体的重量完全覆下,再次扣住了徐燊的手,深吻他。
徐燊两手捧住湛时礼的脸,在喘息的间隙问他:“Nic,这样和我上床爽吗?”
湛时礼捞起他一条腿,用力拉开,嗓子哑得厉害:“你说呢?”
“我是少爷,你是助理,我允许你上我,爽吗?”徐燊坚持问。
“你问题这么多?我难道伺候得少爷不爽?”湛时礼捏着他的腿直到脚踝,全力撞向他。
徐燊的身体往上去,又被湛时礼用力拉回,喘声压不住地溢出口。湛时礼感受到那一瞬间的绞紧,极力忍耐,然后便发了狠地将徐燊一起带入狂风暴雨中。
徐燊又痛快又难受,在不断晃动的视线里看到湛时礼浓黑似墨的眼睛,积攒了欲念但也克制,这样的人兽性十足,凶猛且狡猾,最不好掌控。
但是他喜欢。
徐燊笑起来,拉下湛时礼的脖子,主动送上吻。
快十点时,湛时礼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一条长裤套上,去外面准备这顿迟到已久的晚餐。
徐燊跟出来,停步在他身后,盯着他光滑的裸背欣赏了一阵——肩宽腰窄,背肌上覆了薄汗,很有力量感,也很,性感。
他的手指贴上去,自那条浅浅的背沟慢慢摩挲向下。
湛时礼没有回头:“想快点吃东西就安分点。”
徐燊轻笑一声,收回手,按开了一面的遮光帘,朝外看去。
夜海波澜不惊,倒映着远远近近的城市灯火,这一片游艇码头更安静,偶有几艘船亮着灯,不知是谁人在这里共度良宵,一如他们。
他想给自己冲杯咖啡,上手时换成了牛奶,湛时礼看他一眼,确认他没有偷喝咖啡,视线收回。
“其实我想抽烟,”徐燊倚着岛台,和他说,“要不总觉得嘴里没味。”
湛时礼没有抬眼:“不许。”
“Nic,你真的很霸道,”徐燊轻声抱怨,“这是我的船,我想怎样就怎样。”
湛时礼又一次说:“不许。”
“好吧,”徐燊勉强作罢,“不抽就不抽吧,你不喜欢那算了,我本来也差不多快戒了。”
湛时礼忽然侧身靠过来,在徐燊反应前咬住他的唇,舌抵进他嘴里搅弄一圈,退开时呢喃问:“现在有味了吗?”
徐燊回神再次笑了:“噢。”
-
第二天早上他们各自回公司。
湛时礼在停车场准备上楼时碰到徐子康,他也刚下车,湛时礼按住电梯门,等他一起进来。
“早。”
徐子康进电梯,湛时礼自若与他打招呼。
电梯上行,湛时礼低头看手机,徐子康下意识地打量他。
湛时礼来公司前不知道有没有回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也许没有,那就是在徐燊的游艇上留了换洗衣服,他们不只一次在那里约会过。
想到这些,徐子康用力攥紧手指,很勉强才没有反应过度、流露出失态之色。
湛时礼似乎察觉到什么,视线落过来:“不舒服?”
徐子康竭力稳住声音,问他:“Nic,你昨晚跟人应酬到很晚吗?我后来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复。”
后来回去的路上,他心慌意乱又给湛时礼发了条讯息问他在哪,然后一直等到将近天亮,也没有收到湛时礼的回复。
湛时礼在跟别人约会,连敷衍应付他都不愿意。
“没注意看手机,”湛时礼说,“有事?”
“没有,”徐子康咬住唇,小声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担心你那么晚还没回家。”
湛时礼“嗯”了声,提醒他:“到了。”
电梯门开,徐子康的轮椅出去,回头看去,湛时礼温声说了句“好好工作”,按下了关门键。
——这个人越温柔,越是在欺骗他。
直到今天徐子康才真正意识到这一点。
电梯门彻底闭合,继续往上去,他低下眼发呆一阵,冷意一点一点在心头蔓延开。
徐燊稍晚了二十分钟到公司,回办公室后直接让秘书安排十一点开行政会,通知所有董事和高层参加。
秘书告诉他徐子仁照旧请假。
徐燊毫无意外,自从他升任公司代主席,每一次的行政会这位都玩失踪,但他没打算再惯着。
“跟他秘书说,他今天要是还缺席,我就当是他没法胜任CEO的工作,会直接跟董事局提出另聘贤能。”
做弟弟的这么跟兄长说话,是半点面子都不打算给了。
秘书有心想劝,徐燊掀起眼皮:“还有问题?”
秘书大抵也知道他是什么脾气的,将话咽回:“没有,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十一点准时开会,徐子仁在开始前最后一分钟进来,走到徐燊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坐下,冷着脸一句话没说。
徐燊话也不多言,示意湛时礼:“Nic,你说吧。”
湛时礼点了点头,直接向CFO发难,要对方解释公司账目问题,说清楚一个月前流向东南亚的那笔资金到底拿去做了什么。
徐子康将徐燊和湛时礼之间的默契看在眼里,握着笔无意识地在文件纸上用力划了一道。
CFO已经跟徐子仁通过气,便没有再隐瞒,直言说:“CEO之前代表公司跟大马发展部签订了星都港的收购协议,这笔钱是前期预付款项。”
徐燊问:“为什么董事局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徐子仁冷淡道:“当时我在大马跟他们政府负责人谈到这个项目,就直接签了,没来得及通知董事局。”
有董事质问:“事后你也没跟我们说吧?为什么突然收购星都港?这个港口工程听说开工没多久就停工了,当年还是内地政府牵头跟他们合作的,最后都烂尾了,肇启为什么要现在来接手这个烂摊子?”
当年声势浩大的大工程大项目,意图打造马六甲第一大出海港,最后因为动了太多人的利益被多方围剿打压。加之政治因素,马六甲当地政府长官在短时间内前后换了好几任,管理混乱,最后这个项目被迫停工,前期工程沦为无人鬼城,烂尾至今,现在却由他们肇启接手下来。
徐子仁胸有成竹地解释:“这个工程当初第一期都没建完,我们接手后缩小规模,只建游轮码头、开发豪华私人度假岛,动不了当地势力的利益也花不了太多钱,也许还能赚点。帮他们解决了这个麻烦,我之前说过的吉隆坡中心城区新能源生态城项目,他们已经答应了会分一部分发展权益给肇启。我让人准备了详细的项目计划书,大家可以先看一看。”
徐子仁说罢让自己秘书将计划书分发下去。
众人翻着文件,议论纷纷。
之前徐子仁提出要投资这个项目时说得不清不楚,无人响应。
这次他有备而来,项目计划书切实详尽,尤其利润估算这一块,摆出的数字立刻打动了在座不少人。
徐燊也在看这份计划书,湛时礼忽然起身走来他身边,弯腰将手机递给他看,徐燊看清楚上面的新闻内容,眉峰一挑,抬眼看向湛时礼。
湛时礼以眼神示意,微微颔首。
从头至尾心不在焉的徐子康一直盯着他们,笔尖在文件纸上划出一道更深重的痕迹,直至划破。
湛时礼回去座位上,徐燊扔下计划书,问徐子仁:“二哥,你说的大马政府答应了分发展权益给我们,他们是怎么答应的?你有跟他们签备忘吗?”
徐子仁道:“下周我会再飞一趟那边,正式跟他们签订协议……”
“我看你好像被他们骗了,”徐燊直接道,“大家打开手机看一看实时新闻吧,吉隆坡这个项目今早刚召开新闻发布会和签约仪式,港城参与进这个项目的公司只有一间,不是我们肇启是卓盛,何铭正现在人就在吉隆坡,已经跟他们签下了正式的合作开发协议。”
徐子仁脸色大变,立刻滑开了自己的手机。
众人接二连三地拿出手机,哗声四起。
“二少爷你是不是该跟我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子仁死死瞪着手机里的新闻图片,是签约仪式现场春风得意的那位何主席。
徐燊问他:“二哥,这是我们第几次输给卓盛了?一次又一次,你是不是应该认真给董事局各位一个交代?”
徐子仁用力摁黑了手机屏幕:“我下午就飞一趟那边,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算了吧,”徐燊冷下声音,“你不经董事局同意擅作主张签订收购协议,耽误公司其他项目进度,你最该做的是道歉和引咎辞职。”
徐子仁几乎暴怒:“你想逼我辞职?”
徐燊纠正他的用词:“不是逼,是事到如今,你已经不适合再做公司CEO,这是事实。”
参会众人各自噤声,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参与进他们的正面冲突中。
“不可能!”徐子仁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不会辞职!你想都别想!”
徐燊没兴致跟他多说废话:“二哥你不但不适合做公司CEO,也不适合再继续留在董事局,我会提议召开股东特别会议,罢免你的董事身份。”
-
会议结束,回办公室后徐燊只留下湛时礼一个,示意他关门。
坐下后湛时礼说:“二少应该是恼羞成怒,彻底没辙了。”
徐燊轻蔑道:“他要是不投胎投得好,从一开始就不够格做肇启的CEO.”
湛时礼慢慢说道:“持股比例超过百分之一的股东除了徐家人,还有你舅妈陈萍和另外五人,其中有三个都是公司董事,但最多的一个手里的股份也只有四个多点,你有老板的股份行使权加上三少爷的份额,即使二少爷把其他人都拉拢了,应该也不足为惧。”
徐燊笑起来:“还有我干哥呢,黄德兴的股份已经转让给他,他现在也是肇启股东,他自己还在市场上扫了点货,现在手里一共有三个多点。”
湛时礼问:“这事老板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股东会你干哥也会来?”
徐燊点头:“我打算把徐子仁踢出去后,让我干哥进董事局。”
湛时礼提醒他:“你这么做不怕老板怀疑?”
“等徐子仁出局,他可以病得更严重一点,”徐燊不在乎地说,“他怀疑就让他怀疑吧。”
“嗯,”湛时礼不再多言,“你都计划好了,那就这样吧。”
徐燊却问他:“Nic,何铭正这次又截胡了肇启的项目,是不是徐子仁的那位漂亮女秘书跟他通的气?那你呢?你之前知道吗?”
“大概吧,”湛时礼轻描淡写地道,“我也是今早看新闻才知道。”
“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徐燊笑笑,仿佛话里有话,“原来不是啊。”
湛时礼微微摇头。
事情说完,湛时礼起身打算回去自己那,转身时又一顿,冲徐燊说:“抱歉。”
徐燊有些意外地抬眼:“抱歉什么?”
抱歉又骗了你。
湛时礼说:“我回去了。”
徐燊一“啧”。
湛时礼回去办公室,坐下时扯松领带靠座椅里失神了一刻。
冲口而出的话说完之后他其实立刻就后悔了,回避了徐燊的目光。
一点一点脱离掌控的感觉实在让人不快,他却很难再保持清醒理智。
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微微震动,湛时礼拿起,是徐燊刚发来的讯息。
【我接受。】
湛时礼回复:【接受什么?】
徐燊:【你抱歉什么,我就接受什么。】
湛时礼有一瞬间触动,盯着这行字,想象着徐燊此刻的表情,又一次失神。
他最后回:【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