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按下内心躁动,双手合十念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贫僧当年也造了不少杀孽,但是你师尊领导的天符秘藏堂也从未像其他门派一般打压追杀于我,反而曾有一段恩情。他在与我最后一面时,恳请我今世助你一程。”
落尘嵬还是忍不住追问道:“那我师尊是不是还……”
话未说完,落尘嵬也明白自己不过是痴心妄想,即使是全盛时期的苍梧子也不可能活过这漫长的两万载岁月。
金蝉子接下来一席话却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就在‘龙脉之乱’发生不久后,你师尊苍梧子处理完了所有的事宜,带着仅剩的几位门人,消失在了修真界,就和三大巨头一样,再无音讯。据我后来的推测,他们应该是都躲进了一些小世界里,以此规避天地巨变带来的影响。”
落尘嵬心中大喜,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希冀的神色,那或许有朝一日还能跟师兄师尊相见。
放下心来后,落尘嵬心中又疑惑不已,自己怀中的“天符”玉佩可不仅仅是门派的重要信物,更是一件能遮蔽天机的至宝。
“请问前辈,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寻常人想推测他在哪里恐怕难于登天,金蝉子为何能准确的知道自身的位置。
金蝉子闻言捋了捋不长的白胡须,神秘的笑了笑。
“不过是你师尊苍梧子告诉贫僧的罢了,不然贫僧纵使已经是炼虚境界,也难以推算你之所在,苍梧子对于卜算一途真是天赋异禀啊……”
说完金蝉子便回到座位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慢慢品尝。
而闻言这一切的落尘嵬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很清楚眼前这位通天大能,并不是什么善于之辈,师尊真的会拜托他来帮自己吗?怕不是与虎谋皮……
或许这些话里面十句有五句是真的就不错了,这一切都还要看金蝉子究竟是所为何事。
“前辈不妨直说吧,需要晚辈做些什么?”
落尘嵬有些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金蝉子却不动声色,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
“我想你师尊已经算好了时间,想必眼下你正急需一个天才大会的名额吧。”
落尘嵬坦然一笑,这种事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虽说自己也能够凭手段获得一个名额,不过却是要费上一番功夫。
“是。”
金蝉子不动声色,继续乐呵呵的说道:“不如就到我神音寺来吧,参与我神音寺的名额争夺,想必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一旦夺得我神音寺魁首之位,还有金光洗礼,益处多多……”
落尘嵬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是当年三巨头之一西方教当做宝贝的那个,神圣的‘金光洗礼’吗?”
金蝉子缓缓点了点头,不怕你小子不心动。
“没错,这神音寺就是获取了一部分西方教遗留下来的传承,其中就有这金光洗礼,十年一开,只为一人,如何?”
这确实是一场大造化,别小看只是十年一开的金光洗礼,要知道这东西是作为天才大会魁首的奖励,一人一生能参加几次大会?
哪怕是在两万年前的西方教,作为当时的三大巨头之一,也不过是同样十年一开,只沐浴一人。
只是落尘嵬不太相信这样的好处,金蝉子会这么轻易的送给自己。
“这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我一个外人,即使是夺得魁首,又如何能服众?”
落尘嵬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将问题挑明。
金蝉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这些你自不用担心,在这神音寺,贫僧的话即是法旨。”
落尘嵬瞬间明白,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金蝉子刻意所为,自己即使不是天符秘藏堂最厉害的弟子,但要想获得这魁首之位,想必也不会太难。
只是这样,落尘嵬就更加小心,也不明白金蝉子到底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所图为何?
难道真是为了还天符秘藏堂一个人情?鬼才信!要不是落尘嵬知道当年金蝉子引发了那场名留古史的大杀戮,或许还会相信他是出自心善……
而且这神音寺竟然以金蝉子为主导,难道是他得到了西方教的部分传承,并且一手创立了这神音寺?他会对这种地方有归属感?
落尘嵬感到难以理解,而且此次会面,双方都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两人的身份一旦曝光,恐怕会引起无数的杀戮争端……
“那个,前辈,我可以拒绝吗?”
落尘嵬依然还在试探着金蝉子的态度,但是金蝉子却显得大方坦然。
“当然可以,毕竟贫僧只是受你师父所托,既然你不需要我的帮助,我也乐得清闲。”
闻言,要不是他深知对方是什么人,落尘嵬差点就信了。
思考片刻后,落尘嵬还是决定接下这个邀请,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既然看不出金蝉子的图谋,那就只能将计就计,反正自己也反抗不了。
“既然是师尊所托,我还是决定相信师尊的选择。”
落尘嵬倒是没有说假话,如果师尊早就算出他有一劫,自己避免不了不如想办法度过这一劫难。
相反,如果师尊也算到了这其实是一场造化,那自己更没有理由退缩了。
天符秘藏堂上上下下,对于这位第九十八代堂主苍梧子,那可谓是信仰一般的无条件相信。
落尘嵬起身对着金蝉子拱手欠身,行了一礼。
“纵然是师尊所托,晚辈依然要感谢前辈的及时帮助。”
金蝉子将落尘嵬扶起,念了一声佛号。
“今日之事,贫僧会告知全寺上下,你可尽力做好准备,到时候拿不到魁首可别自怨自艾。”
“那贫僧就先行离开了,施主好好休息吧。”
最后一句说出口时,金蝉子已经撤去了隔音阵法,在外面守候的虚云也得以听见。
金蝉子打开房门离开,虚云在门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落尘嵬后,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跟着金蝉子一起告退了。
两人离开后,落尘嵬静坐在桌前思思思索着,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哪怕是龙潭虎穴,来都来了,且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