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她情深

作者:白真菜

沈瑶初捏着医生开的b超检查单,在妇产科诊室门口坐了很久。

她一直在观察,观察着妇产科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们。

妇产科不缺身怀六甲的女人,一个个挺着肚子扶着腰;还有一些肚子还小,却已经有了孕态。

检查室出来的准爸爸摸着身旁妻子的孕肚,一脸幸福地与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交流。这一幕令人动容,沈瑶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她有些不忍,也开始摇摆。

难道离开高禹川,真的需要做到这一步吗?

真的只能靠亲手送自己的孩子离开这个他还未谋面的世界,才能脱离高禹川吗?

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就在沈瑶初犹豫不决、反复质问自己时,一道熟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瑶初?”

沈瑶初回过神,正好看到了徐少辰。立刻懊恼起来,怎么忘了他在这个医院呢?

沈瑶初局促地起身,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检查报告单。

“你怎么来这妇产科了?”

徐少辰上下打量了沈瑶初一眼,回应道:“我过来找同事会诊,你来产检?”

沈瑶初还没来得及回话,她的主治医生就从诊室里走了出来。

“咦,你怎么还没走?”医生看了沈瑶初一眼:“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跟家里人也商量一下。要是真要做手术,叫丈夫一起来。”

医生加上一句:“最好快点决定,要是真要手术,再拖下去是你自己身体受罪。”

说完,医生接过徐少辰手里的病历,就急匆匆转身走了。

同事离开了,徐少辰才明白沈瑶初来看医生的目的,他拧了拧眉:“你想干什么沈瑶初?”

徐少辰语气有些低沉,也不知是心疼沈瑶初的身体,还是觉得她这样轻率地考虑做手术是太不负责任。

沈瑶初有种被揭穿的难堪感,她抿了抿唇,“我来做个B超看看。”

沈瑶初声音又轻又弱,一听就是没有底气的那种。她垂着头,甚至都不敢跟徐少辰对视。

沈瑶初这样心虚的表现,已经证实了徐少辰的猜测。

他心疼地看向沈瑶初,郑重说道:“生下来吧,我可以做孩子的爸爸。”

闻言,沈瑶初一愣,她有些恍惚地抬眸看向徐少辰,明明忍住情绪,眼眶却还是止不住地泛了红。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一道冷冽的声音横穿到两人中间。

“我的孩子,不需要认别人做爸爸。”

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两人一起回头,只见高禹川大步来到沈瑶初身边,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宣誓主权般地看着徐少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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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禹川驾车匀速行驶在马路上,车速卡着限速,对路上的司机来说,算是慢了。

身后不断有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高禹川却仍是保持着相同速度。

刚刚在诊室门口听到苏晓的话以后,他顿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也许,沈瑶初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天知道他刚刚驱车往民航总院赶的时候,车开得有多快,油门踩得有多用力,他必须得赶紧找到沈瑶初。

穿梭在医院的人流中,高禹川能感觉到自己呼吸有多急促,心脏跳得有多快,可他却始终没有找到沈瑶初。

在焦急的寻找中,他满脑子都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会长得像谁?他们俩都高,这个孩子个子应该不矮……

高禹川眉心成川,他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到了。

原来他对这个孩子,是有所期待的。

带着这样的期待,他终于找到了沈瑶初。却听到医生让她尽快决定是否要手术。

他心下一沉。

沈瑶初,她真的准备放弃孩子。

她为什么要放弃孩子?

靠着这个孩子,她能找他要不少钱,这不正是她当初的目的?

现在钱还没到手,她却要拿掉这个能要钱的孩子。

他只能想到一个理由——她想摆脱他。

这个结论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心脏狠狠攥握,令人窒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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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初侧了侧头,身旁的高禹川冷如修罗,周身气息极沉,她甚至能看到他下颌处咬紧凸起的肌肉。

沈瑶初轻声开口:“这是要去哪里?”

“回家。”

沈瑶皱眉:“这不是我回家的方向。”她以为他忘了她家,便报出地址,“你走错了,这才是我家。”

高禹川:“没错,是回我家。”

沈瑶初惊愕,马上急了:“为什么?高禹川?你怎么了?喂,我要回家。”

……

虽然抵抗半天,但沈瑶初还是被高禹川强行带回了家。

高禹川直接把沈瑶初推进了屋内。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面色平静,双手交握置于腿上,眼中却是排斥和不爽。

她说:“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为什么要带我回你家?”

沈瑶初声音轻飘飘的,仿佛真的只是在疑惑地询问他这个问题。

高禹川站在沈瑶初面前,沉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沉声反问:“你说我为什么带你回来?”他嘴角微勾,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你说说看,今天去医院做什么?”

问到这事,沈瑶初手上抓紧了些,努力克制着情绪说:“做检查。”

“呵,是么?”高禹川冷笑:“其实你是想杀掉我的孩子,对吗?”

不给沈瑶初反对的机会,高禹川命令一般说:“从现在起,你住到这里来,直到孩子生下来。”

“为什么?”沈瑶初几乎本能地提出了异议。

脑子里瞬间闪过苏晓的话。

果然,高禹川这样孤高自傲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孩子不在自己的掌控当中?

哪怕他不爱沈瑶初,他也要绝对的占有和掌控,不论是对她,还是对未出生的孩子。

高禹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她恼怒地质问高禹川:“凭什么?”

“凭什么?”高禹川目光沉冷,冷得像寒冬深夜的海平面。

他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凭我是孩子的爸爸!”